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黛儿皱眉道:“可是不和他们接触的话,我怎能向总坛传递消息呢?我们来兰州又有什么用?”
胡笑天不答反问道:“在明教之中,有人知道你们的行程安排吗?”
云黛儿点点头道:“我们在出发之前,已经通知了沿途的各个分坛,要他们提前做好接待的准备。按原来的计划安排,我们应在兰州逗留一日,然后经武威、张掖、嘉峪关出玉门……”说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拍手道:“我明白了!即使我们无法送出消息去,但这些分坛没有在既定时间接到我们,十有八九会往前一站追查,不出三天,便能知道我们失踪的消息。”
胡笑天道:“不错!你是明教圣女,又有两位护教长老同行,底下分坛的头目绝对要捉住机会,想方设法讨好你们。当一切宴席礼物精心准备完毕后,你们却没有如期出现,只要是略有头脑的人,肯定知道你们在中途发生意外了。因此,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让躲在暗处的敌人自己跳出来。”
云黛儿担忧道:“可是我们呆在这里安全吗?万一对方前来盘查,我们该如何应付?”
胡笑天缓缓道:“大隐隐于市。即使以对方的势力和手腕,在三天之内清查城内的大小客栈,亦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天塌下来由有我先顶着,你不用怕,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云黛儿看着他充满自信的眼神,不知怎的身心放松下来,倦意上涌,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呵欠,微眯着眼帘道:“夜已深,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胡笑天揉着鼻子道:“我的大小姐,我们投宿时用的是夫妻名义,总共只租了一间客房,你让我深更半夜的去哪里?若是被别人看见,不起疑心才怪。”
云黛儿一愣,随即俏脸涨得通红,吃吃道:“你、你难道要跟我同宿一房?!”偷偷斜了一眼狭窄的床铺,芳心狂跳如擂,无数莫名其妙的幻想闪电般自脑海中掠过,令她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胡笑天道:“情非得已,请小姐见谅。我先睡了。”搬了一床棉被走到门口处,铺在地上,合衣倒卧,不一刻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云黛儿呆了半响,终于壮起胆子噗的吹灭了油灯。她摸索着上了床,连鞋子都没脱,拉过被子死死裹住自己,只觉脸颊热得烫手。黑暗之中,胡笑天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心如鹿撞,万一他半夜爬上chuang来,自己该如何是好?是大声呼救,还是一掌把他杀了?胡思乱想中,竟悄悄坠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胡笑天叮嘱云黛儿留在客栈,千万不可乱跑,他则恢复了夏文涛的容貌,去拜访未来的老丈人苏泉。原来这苏泉乃是兰州府的通判,在官府中任职多年,名望甚著,在当地人尽皆知。胡笑天一路得人指点,很快来到了苏府门外。只见门楼耸立,金匾高挂,琉璃飞瓦闪闪发光,两只威猛的石狮守卫门前,整座宅院甚是威严气派。
扣门之后,出来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硬朗的老仆人。他上下打量胡笑天几眼,道:“请问先生有何贵干?”
胡笑天举手作揖道:“小生姓夏,来自四川成都府,先父曾与你家老爷做过同僚,交情菲浅。因先父受人迫害不幸过世,小生为躲避仇家,不得不逃离四川,特来投靠苏泉苏伯父!不知苏伯父方便见客吗?”他说话时特地夹杂着四川口音,惟妙惟肖。
那老仆人眼中精光一闪即没,惊诧地问道:“难道你是夏远成夏老爷的公子?!”
胡笑天毫不含糊地答到:“正是!”
那老仆人沉吟道:“空口无凭,不足为信。你既然自称是夏家的公子,可有信物为证?”
胡笑天道:“先父在世时,曾交予我一枚翡翠玉镯,说是苏伯父当年赠送的。这玉镯原是一对,另一枚仍留在苏伯父手上。只需请苏伯父拿出来两相对照,便可判定我说的是真还是假。”说着取出翡翠玉镯递了过去。
那老仆人神色微变,恭敬地接过玉镯,道:“请公子稍候片刻,容小人禀报老爷一声。”转身急匆匆地走向内院。
胡笑天见他转身时下盘无比沉稳,走动间片尘不染,不禁一愣,手心刹时冰凉,差点要拔脚逃开。那老仆人虽然身份卑微,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武功高手!能驱使这等高手为仆从的,又岂会是普通人物?这苏泉恐怕不好糊弄啊!一旦被对方发现破绽,胡笑天可没有自信全身而退。他还要不要继续冒名顶替?
第十五章 如履薄冰
胡笑天心念电转,假若此刻不辞而别,无异于告诉人家自己是骗子。苏泉身为兰州通判,在当地的势力根深蒂固,多半和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又岂会轻易放过冒认女婿之人?一旦激怒了他,自己将在兰州城内寸步难行,无法立足。特别是眼下形势严峻,许一郎和黄教喇嘛正在大肆搜寻可疑人物,藏在客栈内终究不够安全,随时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上上之策,莫过于寄身于当地的大户人家,许一郎哪怕再有能耐,也决不敢上门撒野,而苏府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所以不仅不能得罪苏泉,反要争取获得他的信任,以度过眼前的危机。不然,他们两人很难逃过许一郎的魔掌。
胡笑天深吸了一口长气,慢慢平稳心跳,决定见机行事。他和夏文涛的相貌轮廓原本就有七分相似,加上精心易容后,苏泉哪怕再厉害高明,毕竟双方多年不曾见面了,料想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片刻之后,那老仆人快步走出,垂手道:“我家老爷有请公子!”
胡笑天走进苏府,首先看到的是宽广的天井,种满了耐寒的花草树木,枝叶修剪整齐,疏密得法,犹如一幅立体的图画,平淡中蕴藏着无穷的意境。天井四周的走廊以上好的红木栏杆围成,立柱上都雕刻有精美的花纹图案,仔细分辨,内容大多取材于上古神话,例如盘古开天、夸父追日、黄帝大战蚩尤等等,刀功细腻精湛,人物鸟兽栩栩如生,堪称是呕心沥血的上乘之作。胡笑天暗暗咋舌,不用登堂入室,只看天井及走廊的布置,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两了,难怪夏文涛担心苏家悔婚!假若真正的夏文涛来到这里,绝对没有开口的勇气。
客厅设在天井的左侧,宽敞明亮,装饰大方简洁,四面的墙壁上挂着书画。一位留着山羊须,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坐在茶几旁,手里正把玩着那枚玉镯,似乎有几分缅怀感叹,眉目间自然散发着一股威严,予人老成持重,处事不惊的感觉。
胡笑天不待那老仆人通报,抢上前去,扑通跪倒在茶几前,哽咽道:“苏伯伯,侄儿终于见到您了!”他心里早有盘算,演戏就要演得十成十,千万不能因为细节问题露馅, 而使前功尽弃。
那苏泉忙伸手扶起他,道:“文涛,快起来!诶,想不到当年终南一别,竟再也无缘和你爹相见了!造化弄人,竟至如斯!”细细看他的眉眼轮廓,不自禁地点头道:“你和你爹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看见你就好象看见了他当年的风采。你爹虽然出身于书香门第,却天生侠义心肠,乐于助人,是一个大好人!可惜他太看重气节,圆滑变通不足,始终遭同僚排挤,空有满腹经纶却无法尽情施展拳脚,真令人扼腕呀!”
胡笑天眼眶一红,垂首道:“先父为官清正廉洁,一心为公,素得百姓尊重。他这次蒙冤入狱,不幸病逝,是被人阴谋陷害的结果。苏伯伯,请您为我爹伸冤啊!”
苏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报仇伸冤之事,你切莫心急!成都和兰州相隔千余里,即便我肯帮你,成都府衙门也未必应允复查此案。何况你的仇家在当地乃是豪强大户,有钱有势,要想翻案谈何容易!官场之复杂黑暗,你不涉足其中,根本想象不到!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学会忍耐!”
胡笑天无奈道:“苏伯伯言之有理!且让那些狗贼多活几日,将来有了机会,我决不放过他们!”
苏泉不解问道:“你独自一人跋涉千里,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我两个月前便接到了你的信函,可你为何拖延至今才来苏府见我?”
胡笑天苦着脸道:“不瞒伯父,侄儿是和长风镖局护送的马帮一起上路的。不料在中途遇见强盗,我身上的盘缠被洗劫一空,还差点丧命。于是我不得不去打苦工,干体力活,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积存路费,总算勉强熬到了兰州。”他这番话真假参半,万一苏泉暗地里派人去长风镖局调查,亦不会有什么纰漏。当时那帮蒙面人大肆杀戮,众人惊慌失措,谁去注意夏文涛是否被掉包了?
苏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