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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瞪圆眼睛怒道:“谁是小女孩了?你胡说!”
衣舞凤似笑非笑道:“你难道不是小女孩吗?你还叫他哥哥呢!”
两人怒目相视,宛如狭路相逢的仇家,谁也不肯后退半步。胡青鹏夹在两人中间,只觉两股寒意同时传到身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第二十章 左右为难
看着左右两双同样热切渴望的美丽眼眸,胡青鹏觉得手里这串臭豆腐极为烫手,不论给谁,总会引起另外一人的强烈不满!这两个美女针锋相对,没有半分谦让的表示,令他左右为难,头大如斗。他抢在两女开口索要之前,当机立断地一口一块,眨眼间将四块臭豆腐囫囵吞枣般咽进肚里,当即被热油烫得直跳脚:“哇,烫死我了……咦,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衣舞凤、唐雪等人目瞪口呆,像看怪物般盯着他,有的人狂揪自己的头发,气得说不出话来。多少人做梦都会垂涎的美味小吃,应该细细品尝的第一等的臭豆腐,居然被他如此糟蹋,真是让旁观者捶胸顿足,恨不能把他痛扁一顿。
胡青鹏感受到人们处于爆发边缘的怒气,机灵地道:“衣公子、丽儿,我先走一步!”身形一晃,如风般迅速远去。几乎同一时间,愤怒的喝骂声从众人口中汹涌喷出……
“好险啊!”胡青鹏躲在屋檐下擦着冷汗,幸亏闪得快,不然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片刻之后,唐雪笑吟吟地步出巷子,衣舞凤冷冷地跟在她身后,眼底却隐藏着几分笑意。胡青鹏硬着头皮向她们招手示意。
唐雪跳到他面前,未语先笑:“鹏哥哥,你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暴殄天物啊!卖臭豆腐的师傅差点被你这种吃法气得晕倒。”
胡青鹏苦笑道:“我的嘴唇都被烫肿了,你也不关心,还绕着弯子骂我是猪,太过分了吧?”
唐雪道:“活该!谁让你那么小气,不肯让给我吃。”扯着他的衣袖道:“鹏哥哥,我们接着去谢云楼吃汤面好吗?”
胡青鹏望向默立风中的衣舞凤,正好捕捉到她眼中一抹寂寞的神色,心头一动,道:“衣公子,相请不如偶遇,如果你不嫌弃胡某粗俗,我们一起夜游长沙如何?”唐雪老大不乐意,正想出声反对,胡青鹏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摇了摇头。
衣舞凤明知该拒绝他的邀请,偏偏无法说出个“不”字,面对着他真诚坦荡的眼神,心底泛起莫名的悸动,犹豫道:“你是衡山派高徒,而我是黑道中人,难道你忘了你师门长辈的告诫?你不怕被人诬蔑,斥为白道叛徒吗?”
胡青鹏坦然道:“师门的告诫我一直铭记在心,决不会违背白道上的行事原则。不过是和你一起吃个宵夜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只要我问心无愧,天大的误会也能解释清楚。”他数次受了人家的救命大恩,如果连这点担当的勇气都没有,那还用出来混吗?
衣舞凤尽管冷若冰山,终究还保留有女人贪吃美食的天性,尤其是看到唐雪满脸不快的表情,心中竟有几分莫名的高兴,存心要跟她作对,道:“那你要负责请客!”
胡青鹏笑道:“只要公子赏脸,其他好商量!”唐雪无可奈何,嘴巴撅起老高。
谢云楼建于临江大道上,正对着蜿蜒如带的湘江,地势甚高,也是观赏风景的极佳地点。三人上得楼来,临窗而眺,江面上近百艘花船一字排开,满船灯火如星闪耀,倒影在荡漾的水面上,煞是壮观。这些花船其实也是妓女卖身的地方,与普通妓院相比,多了一番水乡的自然风情,更受附庸风雅者喜爱。
胡青鹏的目光从几艘特别豪华气派的花船上掠过,透过一扇半开的窗户,忽然看见岳宗谨的侧脸。他怀拥着一位美艳少女,正在嬉笑饮酒。胡青鹏一愣,低声道:“衣公子,白云宗的岳宗谨在那艘船上喝酒,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你说什么?!”衣舞凤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望去,哪里看得清楚船上诸人的长相,惊疑道:“你的功力尚不如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能够看清他们的模样?”
胡青鹏斩钉截铁道:“我发誓,我绝没有说假话!我年幼时曾获奇遇,偶然学会了一门道家密法,修炼之后眼力超凡,请公子相信我。”也是岳宗谨大意,没想到世上有人精通天眼通密法,能超远距离分辨事物,结果曝露了行踪。
衣舞凤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呢,原来躲在船上胡天胡地!”她追踪白云宗一行来到长沙后,忽然失去了敌人的踪影,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有何行动计划,正为此苦恼万分。
胡青鹏凝神望去,发现又有几个人上了那艘花船,紧接着花船起锚摇桨,慢悠悠地往江心划去,忙将看到的情况如实说出。衣舞凤霍然起身,断然道:“胡青鹏,我要你立刻潜上那艘花船,打探清楚他们的动向,行不行?”她此刻最关心对方有什么阴谋企图,针对的是哪里的目标?皇甫济率领这么多高手潜入湖南,肯定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胡青鹏点点头道:“没问题!”
唐雪不满地抗议道:“等一会再去不行吗?人家的汤面还没有端上来呢!”话未说完,已被胡青鹏拉着离开了座位。
三人避开人群,来到江边一处僻静无人的所在。胡青鹏扯下半边衣袖蒙住面孔,悄悄地潜入水中。他游到花船附近,无声无息地冒出头来,打量船上的动静。
这艘花船又长又宽,船舷外围披挂着红绸,甲板上搭建了一丈多高的船楼,四角插着十几盏红色的灯笼,江风吹过时,还可以听见清脆的风铃声。船舱内,隐约传出阵阵的曲乐声和喧闹声。甲板上除了忙碌的侍女,几乎没有什么守卫。胡青鹏小心翼翼地攀上船舷,默运内力蒸干衣服的水分,再闪到船楼的阴影中。
他通过半掩的窗户缝隙望进去,因为角度受限,只看到主席和部分客席上的情形。坐在首位的是一名蓄有长须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目似寒星,谈笑间自有股领袖群雄的风范,显得从容大度。坐在他下方则是岳宗谨等白云宗高手。在客席首位的是一位青年公子,眉目俊朗,眼神中略带着狠辣,尽管他有意掩饰,仍透着贵族的做派。他身后站着一名白面无须的侍卫,闭目垂手,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与身周靡乱的气氛格格不入。除他之外,每一个男人身旁都有一至两名美女陪酒。那些美女仅着薄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笑吟吟地和男人们撒娇嬉闹,撩起无限春qing。
那长须男子遥遥举杯笑道:“少楼主长途跋涉辛苦了,我先敬你一杯!希望我们的合作圆满成功,一切顺利!”
那青年公子哈哈笑道:“烟雨楼和白云宗一旦联手,天下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吗?何况这回有皇甫门主坐镇指挥,那更是万无一失了!来来,大伙一起干了这杯酒!”众人轰然应诺,同时举杯就口。
胡青鹏大惊,心中不禁掀起滔天巨浪。这长须男子应该是白云宗四大门主之一的皇甫济,而那青年公子不用说肯定是烟雨楼的首领。白云宗乃邪道第一大宗派,烟雨楼乃黑道上最神秘的势力,两强联手将形成恐怖超卓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们潜伏在暗处,一旦对敌人发动攻击,对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那么谁是他们的敌人呢?
脑中忽然回想起韦汉翔临死前说过的话:“……就说我是被邓定南所杀,着他提醒会主,胡令全勾结外人,意图反叛我天下会!”邓定南、胡令全勾结的不正是白云宗吗?假如韦汉翔的推断是真的,那么很明显,白云宗、烟雨楼将要对天下会不宣而战了!他们有胡令全一系做内应,乘天下会举办寿宴时防守松懈的良机,忽然杀入天下会总坛,试问届时谁能阻挡?如此说来,黑道第三大帮会——天下会危矣!曾志雄的寿辰也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死期!
再往深一层想,白云宗、烟雨楼策划这样大手笔的行动,事前竟能做到滴水不漏,说明主事者相当老辣,考虑周详。恐怕行动正式开始后,前来参加寿宴的各路黑道豪雄都免不了遭受池鱼之秧,被全数杀掉灭口。可以预见的是,二十六日这晚,长沙城内必然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将成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胡青鹏想到这里,不禁汗毛倒竖,手足冰冷。尽管他对天下会没有什么好感,也不关心曾志雄的生死,但此事关系到上千人的性命安危,他能坐视不理吗?暗叹一声,决定明天前往天下会总坛,根据韦汉翔临终的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