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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算什么,谈话间便决定了汝等生杀予夺。
“试用期六个月。有关条款合同上有说明,你看清楚。”
她接过表格,对牢他粲然一笑,随即走了出去。
彼得斯潘被她回眸一笑搞得心跳加速,半天才平复过来,扯过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状极谦恭,“是,是……都照您吩咐。上面还……好,我明白。”放下电话,依旧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上面用意为何。
那个女孩子,叫檀雪泠对吧?看着也就中人之姿……只是那一笑,明敏过人,温婉可爱。但,毕竟与名媛闺秀相去甚远……真是想不通。
雪泠跟着Tracy。区出来。
这位区小姐当日是见过的,对着职位比自己低的同事,嘴角永远向下弯,一副晚娘面孔。她抄着手,摆出一副三七步架势,先是极其不屑地审视了雪泠一番,而后草草带她转了一圈后便不耐烦地将她扔在了前台接待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Susan。”
说罢扭着包裹在窄裙中的丰臀款款离去。
“新来的?” 区氏口中的Susan友好地先开口。
“嗯。你好!”这才看清这位新同事,浓眉大眼,极其俏丽。
“叫我Susan好了。”
“檀雪泠。”
“英文名字?”
“每个人都需要吗?”
Susan偏头想想,“呵,并不。”须臾,“但有一个能帮助你快些融入柏氏。”
雪泠微笑,确认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她。“叫我vivian吧。”这还不容易,英文字典后几篇随意拽一个便可,只要不是辛德瑞拉便没人笑你。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只是近年来西洋文化甚嚣尘上,写字楼里约翰杰克玛丽琳达成片。新生一代以此为荣,全然忘却了中华姓氏文化的源远流长,含义隽永。以檀姓为例,梁翁的小说中可是金国贵族首姓。天骄檀羽冲一袭白衣,玉箫暖香,几十年来俘获了多少女性读者的芳心。更有以花、云、风、香等入姓,唯美引人。比起洋鬼子千篇一律的洋名岂止天上地下?同样一个vivian,中文译成薇薇安,娇美矜贵登时呈现,真有云泥之别。
但,又有什么分别呢?雪泠不想随意而安,却也反对汲汲以求。未来如何随缘,尽到自己最大努力便无怨无悔。
接待处的工作与秘书处低级文员相比,是底层的底层。除了公司的保安与清洁工,地位最低。
雪泠却不气馁,努力把工作做到最好。
她并不似同龄人一般爱攀比。比什么?与谁比?怎么比?要比只能与自己比。一切向前看。
渐渐发现前台工作其实也不简单。
接听电话要分清主次,不清楚的不要贸然接进来,先询问过秘书处或相关部门再接入,虽嫌慢些总不致犯错。迎来送往是必要的礼貌,但也要看人。身分矜贵些的客人,只用眼神和肢体语言就好。无端上去搭话,只会招人厌烦,怨怼接待员不知眉眼高低,折损了自家身份。
一旦搞清楚个中诀窍,便应付自如。
闲暇抓住人们等候电梯的机会,总注意观察高级职员如何接待客户,与上司谈话,互相之间状似闲谈的无声交火,深觉获益匪浅。
最欣赏那些静刮干练的女性职员,一身亮灰色职业装,搭配时尚利落的发型,腋下一个精致的鳄皮或小牛皮公文包。除了腕上名表别无饰物,却丝毫不减女性魅力。雪泠见过公关部一位女部长,平日在谈判桌上精明严峻,那日生意谈妥后与客户出来聚餐,小西服外套随意挂在手臂上,白衬衫被解开几个钮扣。也许是刚刚大笑过,双颊呈少女般玫瑰红的颜色,眼神明亮。大厅里一阵风吹过,她拂一拂及肩的发,登时弥散出淡淡的“哉”香水味道。
Susan每每在这时打岔,“看,她的包是路易威登今年新款……呀,三宅一生的春装!……哇,看到没有,四点五克拉的钻戒,简直像星星一样!”再不就是,“喏,这个是陆氏企业的小开,总跟选美皇后小明星上报那个……。开发部的海龟王子,被企划部和广告部两大美女公开争抢来着……”
雪泠总是笑笑,不致扫她的兴,却也绝不多发表评论。
世间万物,本就是各花入各眼,仁者见仁,智者见智。Susan有时发点花痴,嚼点八卦,也无可厚非。
她心地善良,热情直率。这便是可取之处。
周末总是找时间找之娴见面。
“柏氏怎么样?可是气派华美?同事怎么样?有金龟人选吗?”之娴那儿总有一连串问题在等着。
她还在港大上学,尚有一年毕业,自是对职场生活充满憧憬。
“对呀,雪姐,讲来听听嘛!”之娴的妹妹之雅刚上大一,也瞪大了眼睛在旁边。“啊,等等!”雪泠不解地看着之雅拿了个抱枕过来,又捧过可乐和奶油爆米花,“可以开始了!”小妮子一边吃喝着,满足地眯着眼睛宣告。
“柏氏大楼共二十层,以灰黑色设计为主,钢化玻璃外墙,阳光下熠熠生辉。据说自二十层看下来,中环的车龙就像一只只小甲壳虫般头尾相连。地面却主要以灰白色水波纹大理石铺就,极难打理,清洁工人为此付出加倍辛苦,还时不时被叫出来重做。同事大概都很好,因为我除了前台接待员Susan外没有什么接触。金龟大概有若干只,从Susan处了解比较多的那只海龟在开发部,不过据传已有两大美女环伺在侧,恐难三美争宠。再有嘛,我想想……”雪泠绞尽脑汁,能提供的材料却很有限,毕竟她才上班数月,平日又循规蹈矩,与其他部门并无牵扯。
“雪姐,你讲故事好棒哟!有没有考虑去当专栏作家。”之雅与之娴一样是跳跃性思维,且想象力丰富,有过之而无不及。
雪泠好笑,“还不是拜你们姐妹所赐,每次一来绝对不让我‘闲(娴)牙(雅)’!”
“切,谢谢我与小雅才是真,不然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怎么招架呢?”之娴见老妹答不上来,赶紧拔刀相助,“现在软弱可欺的小样儿并不招人疼,伶牙俐齿的女强人才吃香,知道吗?”说话间眼睛却望着天花板,似是已经在幻想毕业后自己驰骋职场、披荆斩棘的盛况。
“老姐,雪姐并不软弱可欺呀!”那可爱的小人儿之雅兀自搞不清楚状况,“而且虽然你瞪起眼睛来比较吓人,起到的实际作用却不大。还不如雪姐轻轻一句话来得有效果。”
之娴气鼓鼓地敲她记爆栗,“死丫头,敢拆你阿姐的后台!好,你倒说说看呐,我哪次不如雪泠了?”
之雅期期艾艾,“那个…。。上次在士林街夜市碰见小阿飞呀,还有……小时候你乱解诗词,气得国文老师差点吐血,还不是雪姐帮你摆平的?”
之娴眼睛睁得老大,“小雅,我决定以后不叫你老妹改叫墙头草了!是谁抱着我直叫姐姐最伟大的来着,这么快便倒戈,哼……。”
雪泠强自按下翻白眼的冲动,试图对姐妹俩第一千零一次同室操戈视而不见,不过收效却不大。
叶妈妈给两个女儿取名“之娴”,“之雅”,分明希望她们娴静文雅。却不料适得其反,“闲”不住,也“哑”不了,整日里房间里充斥着高分贝的尖叫和笑闹声。
又有些羡慕她们姐妹情深,父慈母孝,一派家庭气氛,其乐融融。
这时叶妈妈开出饭来,姐妹俩出奇地动作一致,停止打闹帮忙摆桌椅碗筷。雪泠则帮着端菜盛汤。见凉菜有道木瓜拌鱼生,她与之娴相视大笑起来,都想起了儿时趣事。
国小时学《诗经?国风?卫风》中的《木瓜》,之娴是这样背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瓜子……”老师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后来听到雪泠背诵如流才又缓过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之娴自此在国文老师眼里便是毒药,却独获数学老师青睐。雪泠则正好相反。
两人性格南辕北辙,却结为莫逆,实属难能。
饭后之娴甩掉幼妹与雪泠聊天,“新工作伊始,感觉怎么样?”
“开头是有点失望吧。毕竟秘书处的发展机会比前台接待要好得多,后来便安之若素了。这份工作帮我缴付房租水电,尚能有结余还上欠款,不胜庆幸。”
“有无长远打算?”
“多做积蓄,攒够学费后继续深造。”雪泠对着好友微笑。“之娴,你知道我一直渴望能重返校园。”须臾,“你呢,有什么愿望?”
“我嘛,赶快毕业,挣份丰厚薪水,帮老妈一起供小妹读研究所。”之娴对着窗外夜空深深吸口气说。“我们……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