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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梦又遇到左右司情女神爱与美。
“雪泠,你大可不必因噎废食。爱情,会让你整个一生完美。”美丽的爱说。
“其淡如菊,其温如玉,其静如止水,其虚下若谷……此人是你的良人,切莫错过。”温柔的美说。
“长路漫浩浩,可会有差池?”雪泠问道。
爱与美互看一眼,轻声说,“人生聚散均无因,说不得,说不得……”便即双双消失在浓雾中。
此次她却未惊醒,一直睡到天明。
第7章 两重罗衣
陈煦的手术并未成功。
自他回来后便有医护人员穿梭在陈宅中,几乎将农庄变为一座小型医院。
但他精神还好,并无像久治不愈的重症患者般暴躁易怒,对人生失去希望。
只是少不了与轮椅为伴,颇令他不悦。
这个行动力极强的男人,厌恶任何事物对他的掣手掣肘。
行踪不定,满世界巡视其商业帝国的陈煦,甫一回港便有大堆公事压顶。饶是手下有一班得力干将,许多重要事项还是要他作最后决断,甚为耗费心神。
陈煦的主治医师罗医生也对此颇有微词,只碍于陈煦自己的不以为意只得作罢。
他是否认为陈煦已命不长久,故而放任他依心所欲?
雪泠这样胡乱猜测着,仿佛一只有力的手探入胸腔将心脏狠狠攥成一团,紧窒而疼痛。
也许,只是也许,他们对彼此的感情,远超过自己所认识到或承认的。
她对他的病越来越好奇,又隐隐有种恐惧感,害怕谜底被揭穿的那刻。
但无论她以正大光明的陪护理由问医生,还是旁敲侧击地通过别的渠道打听,始终一无所获。
唯一得到的答案是,陈煦为他身边所有人敬重,无论朋友、下属抑或仆从。
还有一点变化很明显,他对她,越来越不像对一名陪伴。
陈煦态度的变化直接体现在梅姨等对她的称谓上,自“雪泠”又变回“檀小姐”。如此……便有了上下之分。
他仍坚持要她上课,只是不让她再去柏氏工作。
处理公事时总要她跟在身边旁听,活似现场商业教学。
他……是要培养她吗?
雪泠有些不明白。
陈煦并不需要商场女悍将,他需要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陪伴。
她想着,脸有些红了。少时立下宏图的她,赫然发现……自己心中期待的角色竟是后者。
有时陈煦也会心血来潮,私人邀请法国马赛芭蕾舞团来港,只为演出一场雪泠喜爱的《吉赛尔》。
他亦不可谓不慷慨,赠出当晚演出三分之二的票子,票款用来捐助儿童福利基金会。
只是在外人眼中,此人太过狂妄自大,炫耀财富而唯恐众人不知。寥寥一行数人,竟独占了剧场前排至中央约三分之一的席位。
幕间休息,雪泠将众人的脸色瞧得分明,再看看懵然无谓的陈煦,忽然“嗤”地一声笑了。
“怎么?”
她摇摇头,“我想起另一个如你这般唯我独尊的女人。”
“哦?说来听听。”
“她邀请世界顶尖钢琴家来港举办私人音乐会,又大发慈悲地赠出一半演出票与本港爱好音乐的人士共享。结果……”
“被众人唾骂。”陈煦接到。
雪泠略惊讶地挑眉,“我以为你会是相反的答案呢。”
“世人无知,会认为她故意要炫耀财富才赠出那一半的票邀来免费观众。”
“那你为什么……”
“我愿意。”陈煦说得轻且快。
雪泠几乎没听清,“什么?”
“我愿意。”他转头望向她,一字一顿清晰的说,“你刚才笑了,不是吗?”
她呆住,不知如何反应。
那厢疑似方才表情示爱的人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翻看着演出单,状似闲闲地问,“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呃?”
“认识一下。”他倒是言简意赅。
雪泠咽下喉头的不快,没好气地答,“香雪海。”
“很美的名字,雪似白梅,香飘如海。她府上哪里?”
雪泠偏转头不看他,声音闷闷的,“本港香宅。别问具体位置,恕我无法奉告。”
沉默。
须臾,陈煦却轻声笑了起来,“怎么找不到?如果我没记错,农庄的书房左面第三排架子,‘香雪海’就是了。”
她转头,很想恶狠狠地瞪他,不过却失败,“你也爱看‘师太’的书?”与之娴都这么称呼亦舒。
“并不。”
“那为何收集全套?”雪泠不解,在农庄的数月她早已翻看过书房中大部分藏书。
“怕某人无聊,叫他们买了放在那里的。”陈煦不经意地讲。
雪泠闻言感动,正待说些什么,演出开始了。
那一股温暖却一直萦绕在胸口,久久不肯离去。
“陈煦做事其实甚为低调。”罗律师后来告诉雪泠。
“哦?”
“当然,最近几次有点……但也恰恰证明了他平常的低调是随意而为,绝非刻意。”
雪泠沉吟,“有区别吗?”
“当然有,两者相比高下立见。”
她沉默,略偏头微笑,“您很赞赏他?”
罗律师正要回答,望着雪泠清透的目光又缄口,“请允许我……不便对委托人做出评价。
她没有再开口,颊上浅笑却加深,罗律师,为什么害怕承认?陈煦……很难让人不喜欢他,尽管……他是那么的不容易让人接近。
其实她知道罗律师说得并没有错。
陈煦确实是个低调的人。若他愿意,世界顶级富豪的排名怕要易位。
即使在本港,他也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关于他的来历与财富众说纷纭。
绝不会比柏氏企业更有名,但大集团或财阀均不敢轻视。
上了年纪的集团大佬们,对陈氏多少有所耳闻。他们在告诫后辈不可轻举妄动的同时,不肯透露丝毫端倪。
这无疑会勾起人们无限的好奇心,不过没人敢在报纸或电视等媒体上大肆渲染。
香港的狗仔队不逊于英伦,但陈煦显然有着比英国王室更为强硬的手腕。
在商界再令人刮目的大动作,刊登出来也只片言只语,寥寥带过。
他运用手中的权力来获得使自己安静的权利。
仅有一次,一家颇具规模的报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刊登了陈煦的一幅小照,也就豆腐方大小,二十四小时后这家报社便被陈煦旗下某企业收购,停业改组为新的广告传媒公司。
这也是“陈煦”这个名字在本市新闻界等同于令人畏惧的“黑魔王”一词的由来。
不过眼下,“黑魔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传说中恐怖。
雪泠想着,抿着嘴儿微笑。
不管陈煦平时怎样气势迫人,吃药时总像个孩子,想尽了方法拖延。
仍是那个自尊心盛的毛病,明明不想吃,还要装做在忙其他事情。
只苦了身遭儿大堆服侍他的人。
均叔早怕了陈煦这招,把药碗交到雪泠手中便退了出去,临走不忘使个眼色。
“一切拜托你了”,雪泠自他眼中读出这几个字,苦笑着看着他轻掩上门,而后转过身。
陈煦的桌头,永远有批不完的公文。
换个身体健康的寻常人也会叫苦不迭吧?
她有时不明白,他看似单薄的身体,为何蕴含着如此大的精力,或者说,是精神控制的力量。
“该吃药了。”雪泠轻轻说道。
“等一下。”那浓黑的眉峰簇着,并未抬眼。
雪泠知道他的脾气,便不再催,静静拿了本书坐在旁边。
她曾设想,若自己处在陈煦的地位,会否这样努力工作。
普通人汲汲以求的事业有成,无非要籍此带来身份、地位、权力与财富,或者寻求某一行业或学科领域对自己能力的认可。
事业成功人士,往往也爱情顺利,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奇怪的是,爱情不顺利,婚姻不幸福,家庭不美满的人,往往也追求事业成功。他们认为那是生活失意之外的另一种寄托。
陈煦却不同于这两者……
“……并没有什么特定原因。”陈煦说。
哗……恍惚间她耳旁响过一阵声响,就像他每次措不及防地揭穿她心事时那样。
“部分源于责任,主要却是因为看着陈氏帝国的无形疆域扩大带给我一种满足感。”陈煦自嘲地笑了,“让你失望了吧,居然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缓缓摇头,至少你很坦白,陈煦,这已经比许多人好太多,道出口却只一句,“吃药吧,该凉了。”声音温柔得都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