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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听出是天地会主的声音,车转身,不见人,牙擦擦地道:“本人有生之日,必使“天地会”除名。”
他说这话,是因了“无我大师”的遗愿,本来不该出口的,但他在恨极之下,抖露出来了。
一阵震茸狂笑,“天地会”主的声音道:“你办得到么?”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当然!”
“哈哈哈,你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事实会证明的。”
“你是‘无敌剑’武进的传人?”
“是又如何?”
“那太好了!”
“阁下龟缩着发火话吗?”
“放心,不会误了你投胎的时辰。”
话声才落,人影幢幢,武同春心头一紧,目光扫瞄之下,只见现身的不下二十之众,右护法黑社老者,巡监童光武,“魔音女”均在其中,其余老少不等,从势气与目神看来,都是不寻常的高手。
人影迫近,布成了一个拷拷圈。
武同春紧握着霜刃,目中的杀芒,令人不寒而栗。
血战,这是他眼前极盼的。
一个紫袍蒙面人,悠然出现在人圈外的廊阶上,不用说,他就是不可一世袅雄天地会主,蒙面当然是不愿意人家知道他的真面目。
武同春暗忖:“从那怪腔异调,似曾相识的声音来判断,一定是见过的,但他究竟是谁呢?”
天地会主冷沉的发话道:“‘冷面客’,你真的是无双堡的弟子?”
心头一凛,武同春道:“在下不拟回答。”
天地会主嘿嘿一笑道:“你不必回答,因为你在不久前曾经向本会童巡监承认过。”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天地会主狞声道:“你自了如何?”
目中棱芒大盛,武同春不屑地道:“自了,那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天地会主冷酷地道:“如果动手,你将死得很惨。”
“也许是你阁下!”
“那就让事实来加以证明了。”
三名中年猛蛰武土挺剑越众而出,以鼎足之势圈住武同春。
武同春一看态势,立即省悟,对方准备以车轮战方式来消耗他的真力,最后再由天地会主出手取他性命,这是卑鄙而恶毒的手段,一般江湖帮派,多半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强敌。
当然,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他需要发泄,同时,除灭“天地会”以靖武林,是“无我大师”的遗愿,他不能辜负圣僧赠经留丹之德。
心念中,凌厉的目芒遥注天地会主道:“阁下不敢出手么?”
“谁说的?”
“那为何先遣这帮人来送死?”
“你还不配本座亲自出手。”
“冠冕堂皇,分明是车轮战。”
“这也无妨,反正是要你死!”
冷极的一哼,武同春道:“堂堂江湖第一大会之主,竟说出这等无耻的话来,令人齿冷。”
暴喝声中,三柄剑挟风雷之势,同时分从不同方位递到,凌狠厉辣,显示出三名剑手造诣的不凡。
白光腾起,武同春的霜刃飞旋而出。
“哇!”粟耳的惨号声破空而起,血光迸现,三武士之一栽了下去,另两名踉跄倒撞,身上冒了红。
所有在场的,为之面色大变。
只一个照面,三名高手一死两伤,这种身手可说难逢难见。
略不稍停,立即又有四人入场,三老一少。
武同春潜在的干云豪气被激发了,人皮面具,使他的面色阴晦如故,但两道目芒却令人望而生悸,似乎目芒也成了杀人的利器。
既定的战法,没有任何犹豫,四柄剑迅厉地交叉划出,威力较之前三剑更加猛辣。
这并非单人相对,解招破式,而是面面受敌,武同春一式兼战八方,霜刃旋成了一个白圈,裂空有声,闷哼挟折刃声俱起,人影爆开,一剑破空飞去,另三剑全折,每人手中只剩下三尺许长一段的剑柄。
外圈爆起了惊呼。
白光再闪,惨号随之,地上多了两具户体。
“少狂!”厉喝声中,一道青芒,电疾射向武同春后心。
武同春闻声知警,反手挥剑,青光划空而去,回身,出剑,惨号再起,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犹如一瞬,尸体又加多了一具。
酷烈的场面,令人头皮发炸。
“上!”吼声震耳传出,是天地会主的发令。
于是,惊心怵目的场面叠了起来。
群斗开始——剑光飞洒,人影纵横,喊嚷声、暴喝声、惨号声,剑刃交击断折声,谱成了一首疯狂而恐怖的乐章。
整个场面沸腾了。
每一个人都疯狂了。
生命,似乎根本失去了价值,死亡的代价,仅是一声惨号,倒下而已。
武同春双目尽赤,他也疯狂了,这些狂人,都是高手中的饺饺者,剑光汇成了惊涛骇浪,随着场内尸体的增加,他的内力相叉寸的削弱了。
“退下!”
暴喝声中,如雷雨骤歇,人影弹开,但寥寥可数,地上横尸一余具,活着的,全面无人色,事情总是过后才觉得可怕,这些幸存的便是如此。
武同春一袭外衫,缀满了刺目的猩红花朵,那是迸溅上去的。
黑衫老者与童光武双双迫上。
劲敌,拔尖高手,而武同春现在是疲兵。
这情况本来是意料所及的,但傲气与怨毒使武同春不计后果。
虽然他生死玄关已通,内力再生极快,但人总是血肉之躯,任何功力均有其极限,他不能真的全无所谓,第一号劲敌还没出手。
童光武阴侧侧地道:“‘冷面客’,你没勇气自决么?”
武同春双目喷火,厉声道:“我有勇气宰你!”
黑衫老者怒哼了一声道:“那你就准备纳命吧!”
三支剑同时扬起,厉喝声中,三方出了手。
另一个高潮叠出。
现在,情况完全改观,与刚才强弱悬殊的混战不同,三支剑有攻有守,招式之玄奇厉辣,场面之激烈,令人目震心悬,叹为观止。
身为武林人,能见识到这种场面,的确是不虚此生。
激斗持续,没有半丝松懈,使人喘不过气来。
武同春感到有些晕眩,眼前冒起了金花,五内翻搅欲呕,但他咬牙挺住,只要有一毫差失,就得横尸当场。闷哼乍传,黑杉老者弹到丈外,肩臂挂了彩。
同一时间,童光武一剑刺中武同春侧背,麻辣刺痛之下,武同春打了一个踉跄,危机陡现,他乘踉跄之势斜跨一大步。
童光武的长剑再度刺出,但慢了那么一丝丝落了空,如果他是用横扫,武同春将难未免。
生死一发,武同春暴吼一声,如霜利刃狂扫而出,这是背城借一的一击。
凄哼声中,童光武前胸冒红,白襟绽开一朵大红花。
“魔音女”厉喝一声,正待……“你退下!”宏喝声中,天地会主一晃入场。
“魔音女”扶着童光武退离圈子。
真正决生死的时辰到了,武同春鼓上步,返向天地会主,咬牙道:“拔剑!”
凌人的气势,使天地会主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继之哈哈一笑道:“现在我们一对一!”
武同春切齿大叫:“当然一对一,在车轮战之后!”
天地会主蒙了面中,不知他老脸红是不红,又是一个哈哈道:“本座说过,你将死得很惨!”
说着,长剑缓缓离鞘。
武同春此刻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微小的近于没有,天地会主的功力,当然在童光武与黑衫老者之上,残春的高手,仍有出手的余力,而他自己已真元大损,近乎强弩之未。
双方亮出了架势。
武同春拼聚所有剩下的内功,以图搏命。
空气紧张到无以复加。
场面静得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
“呀!”栗耳的喝声起处,剑刃交击,发出一阵连珠密响,武同春退了三个大步,天地会主丝风未动。
乍分倏合,天地会主欺身上步,又攻出一剑,势道之强,骇人听闻。
武同春连续剧战,没有喘息的机会,真力一时无法恢复,但他不能不搏命,死,也要死得像个武士,当下拼聚残余,尽全力封去。
又是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武同春再退。
天地会主右手剑不收,左掌疾划。
阴风袭体,直钻心脉,武同春晃了两晃,一阵天族地转,他咬唇硬撑住,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叫:“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
天地会主狂笑数声,道:“‘冷面客’,本座说你不自决,将死得很惨,现在要兑现了。”
武同春的剑仍横地保持出击之势,但他心内明白,再不能承受一击了,心脉正遭受阴寒之气冲撞,痛苦难当,由于内元亏损过矩,心脉失去了强固。
他没有答腔,牙关咬得死紧,他已无力作口头之争。
当然,换了任何一个高手,早就倒下去,他是靠深厚的根基,和无匹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