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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娘娘”邪意地一笑道:“放心,这里的尼姑本来就不干净,如果神佛有灵,早已搬家了。记住,佛堂后面的东厢房。我在外面等你。”
武同春心里另有打算,并非真想做这种人神不容的事,所以胸怀坦荡,当下故作惶恐之状道:“在下有些怕!”
“怕什么?一个鲜花儿也似的少女。”
“不,在下……是怕事后难以收拾场面。”
“说过有我,你不必担心。”
“如果事情不如劳驾所预计的发展,又当如何?”
“放心,我保证她会嫁给你。”
“这……似乎太冒险?”
“什么,你想打退堂鼓?”
“倒不是,只是……对方也是个武林人,如果她在羞愤之余走极端……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魁星娘娘”声音一寒,道:“‘鬼脸客’,你如果怕事就拉倒,我另外物色人选,反正这心愿我是非了不可,怎么说?”
武同春心念疾转:“如果这妖妇另找别人,那女子必然受害,自己的武功升高,全凭‘无我大师’遗赠的‘玄黄经’,圣僧一再的说结善缘,这未始不是善缘。”
当下深深一颔首,道:“好,在下就进去,芳驾可要在外面等着。”
“魁星娘娘”道:“当然,事完你出声招呼一下。”
武同春又道:“庵里有别人么?”
“魁星娘娘”道:“没有,全安排好了,你见了对方,定会惊喜如狂。”
武同春弹身入庵。
就在武同春进庵之后,竹林里飘出一条身影,赫然是丑八怪“魔音女”。
“魁星娘娘”压低了声音:“小妞,好戏开场了,准使你消尽心里的积愤。”
“魔音女”脆生生地一笑,抖出银铃般的声音道“大娘,等事后……哈哈,那贱人的表情不知有多好看。”
“魁星娘娘”道:“那还用说!”
“魔音女”突地想起一个问题来。扫帚眉一聚,道“大娘,这事情不妥。”
“魁星娘娘”一怔神,道:“什么不妥?”
“魔音女”沉声道:“如果那贱人拚着硬到底,疤脸的说出实情,大娘跟我岂不……”
“魁星娘娘”沉吟道:“是呀!得防这一招,我倒是没想到。小妞,你有什么计划,倒是说说看。”
“魔音女”用掌在空中作了个切式。
“魁星娘娘”栗声道:“你的意思是灭口?”
“魔音女”点头道:“不错,这才是上上之策。”
“魁星娘娘”道:“对象是谁?”
“魔音女”道:“当然是男的,留下女的慢慢消磨失身丑怪的滋味。”
“魁星娘娘”想了想,道:“那疤脸的身手相当不赖,我亲眼见司马巡监栽在他手下,要杀他灭口恐怕不容易?”
“魔音女”道:“大娘,事情是您促成的,他定然衷心感激,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要下手还不简单,用您那枝……”
“魁星娘娘”点点头道:“好,我会处理,你可千万别让他看到,免他起疑。”
武同春绕过佛堂,来到后进,目光扫向东厢房,只见居中一间,隐隐透出灯光,门口站了个人,仿佛是女的。
悄然迫近一看,登时心头剧震,坐在门口的,赫然是紫衣少女的侍婢小青,她像发了痴两眼是直的。
既然小青在此,那“魁星娘娘”设计毒害的对象定是紫衣少女无疑。
这就太不可思议了,如果紫衣少女就是“黑纱女”,她怎会听别人摆布?再说,彩玉牌那镇慑得了“天地会”的太上护法,“魁星娘娘”竟敢肆行无忌么?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心念之中,上前开口道:“小青姑娘,怎么回事?”
小青木然地笑了笑,没答腔。
事情大有蹊跷,看样子,小青显然受了禁制。
武同春感到无比的紧张,他作梦也没估到对象会是紫衣少女,下午往访时,应门的青衣少女说她已离家,将有远行,怎会落在“魁星娘娘”的手中呢?他进入房中,目光扫处,连呼吸都窒住了,只见紫衣少女仰卧在一张云床上,罗衫半解,双眸紧闭,充满了诱惑与挑逗。“魁星娘娘”这一着够毒辣,如果换了别人,紫衣少女算毁定了。
武同春存心正大,毫无邪念,他有些失措,不知该如何救她,难在男女有别,他不能冒昧。
毫无疑问,紫衣少女是遭了暗算。
“魁星娘娘”所说的心愿,是真还是假?她怎敢把目标指在彩玉牌主人的身上?难道这当中另有文章,所看到的全非想象中的事实?武同春想不透,心里疑云重重,他自己目前是“鬼脸客”,而非武同春,与“天地会”可说毫无纠葛,如果对方动自己的脑筋,目的何在呢?“素心姑娘!”他忍不住唤了一声,没有反应,喃喃地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办?如果她是个男的就好了。”说着,怔住无计可施。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道:“老弟,要饭的没看错人,你是个正人君子。”
武同春大喜过望,他听出是老叫化的声音,等于来了救星,忙道:“您老“嘘!别出声,先灭了灯火。”
“灭灯?”
“快些……”
武同春依言灭了灯火。一条人影,闪现房角,正是那老叫化。
武同春走近那老叫化身边,悄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恶毒的阴谋,现在先不要问。”
“该怎么办?”
“人交由要饭的处理,以免伤了大姑娘的自尊。你有能耐收拾那妖妇么?”
“怎样?”
“做了她,她该死一百次。”
“好,在下去办。”
“记住,注意她的魁星笔,别给她出手的机会。”挪步到窗边窥视了一下又道:“去!
把她引远些再动手。”
武同春出房,只见那婢女小青仍未然痴呆地坐在门边,既然有老叫化负责,他就可以不管了,匆匆转到佛堂前的院子里,“魁星娘娘”正好进来,“魁星娘娘”惊声道:“你怎么回事?”
武同春出来时已打好了主意,脱口便道:“有了麻烦!”
“什么麻烦?”
“在下进入房间,正准备……忽然有暗器从后窗射入,在下几乎中了。”
“有这种事?”
“是芳驾安排的么?”
“胡说,我费尽心思,才安排的一着妙计,哪有自己破坏的道理!走,我们一起到后面查查。”
两人飞身越院墙到了外面,扑向厢房后窗方向,竹影摇风,不见半个人影。“魁星娘娘”道:“你还是进去照计行事,像那种美人,你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不能放过,我在外面把守。”
武同春声音一冷,道:“在下先要办件事。”
“魁星娘娘”道:“办什么事?”
武同春一字一顿地道:“先宰了你……”随说,随把剑横在胸前,一手执剑柄,一手抓剑鞘。
“魁星娘娘”大惊意外,向后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剑离鞘一尺,武同春冷森地道:“你居心恶毒,想害那紫衣姑娘,也想坑我,所以你该死。”
“魁星娘娘”眸光大盛,厉声道:“好小子,是什么使你中途变卦?”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天理与公道!”
“魁星娘娘”厉哼了一声,伸手便抓,凌狠厉辣,令人咋舌。
武同春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白芒乍闪如迅电般划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招式,“魁星娘娘”亡魂大冒,收手暴退,但来不及了。
惨哼声中,“魁星娘娘”五个指头已经离开了手掌。
武同春一个大跨步……“魁星娘娘”咬紧牙,左手在怀中一摸,一扬,尺来长的魁星笔已执在手中,随即闪电般点出。
武同春鉴于老叫化的警告,心头一凛,长剑划出,同一时间,只觉胸腹之交似被什么东西击中,麻了一麻,招式不由一滞。
“魁星娘娘”电退八尺。
一股锐风,由身后袭来,武同春连想都不想,反剑疾挥。
“呛嘟!”挟以一声惊叫,武同春换位一看,偷袭的是“魔音女”,手中只剩下了半截剑。
“魁星娘娘”急叫一声:“小妞,走!”走字余音未绝,人已弹起。
武同春本能地跟着弹射而起,凌空飞扑,一样光闪闪的东西,斜里射到,武同春用剑格开,人也跟着落下地面,一看,是“魔音女”的半截断剑,并非什么暗器。
就这么一折腾,“魁星娘娘”和“魔音女”已逸去无踪。
武同春吐口气,把剑回了鞘内,检视胸腹之交,用手一摸,手指触及一样如同铁钉的东西,似已入肉,但不感觉痛,探手从怀中取了出来,一看,大吃一惊,是寸许长的一根锥尖似的钢针,正好穿在“天地符”上。
“天地符”是不久前“天地会”传出要他命的东西,现在却救了他的命。
钢针能贯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