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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毕竟是孩子,遗珠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得心胆俱寒,尖叫一声,扑向她的师父,但扑了一个空,扑在地上,眼前什么也没有。
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起来,不由又尖叫出声!
一看,粟声道:“姥姥,您把我吓死了!”
江姥姥脸色十分难看,发着抖道:“快跟我回去,以后不许再来。”
遗珠转目四望,不见师父的影子,心想:“奇怪,师父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江姥姥为什么突然叫鬼?”
江姥姥再次道:“走,快走!”
“姥姥,怎么回事嘛?”
“不要多问,快走!”
“姥姥,您刚才为什么……”
“丫头,你走是不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怎么回事?”
来的是个二十六七的少妇,目芒冷得怕人。
江姥姥忠顺道:“少夫人,没什么,我来找遗珠回去,怕她着了凉。”
遗珠怯怯地唤了一声:“妈!”少妇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死丫头,下次你再敢到这里来。我打断你的一双腿了。”
说完,目光转向江姥姥,道:“姥姥,我听见你在喊鬼,怎么回事?”
江姥姥期期地道:“去……远远看见一个女人跟遗珠在一起,但……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少妇惊声道:“一个女人?”目光不期然地扫向坟墓。
遗珠道:“准是姥姥眼花!?少妇冷哼一声道:“死丫头,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到这里来,不然打断你的腿。”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走!”
一声幽凄的叹息传了来,令人毛骨惊然。
少妇猛一跺脚,闪电般循声扑去,登上颓垣,游走一圈,任什么也没发现,又回到原地,粉腮一片铁青。
又是一声叹息传来,似乎就在身边。
难道真的有鬼?少妇脱口厉喝道:“什么人装神扮鬼?”
没有反应!
江姥姥紧紧拉住遗珠,口里喃喃地道:“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碰到“这种事。”
吐了口气,又道:“少失人,我们还是进去吧!”
少妇显得色厉内在地道:“我不相信世间真的会有鬼。死丫头,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不知道。”
“你敢骗我?”
“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江姥姥突地用手遥指着栗呼道:“少夫人,瞧!”
远处,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自空中冉冉而没,凌空御虚,像一个幻影,人是无法踏云而行的。
鬼!除了鬼无法办到。
少好面色变颜声道:“难道会是她,天下……真的有……”
她是谁?遗珠想问却不敢,但她看出那御空而行的,是师父的身影。鬼,她想到江姥姥刚才的惊叫,难道师父真的是幽灵而不是人?是的,师父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在眨眼间神奇地消失,现在竟然能飘浮在半空中,不是鬼是什么?想着,紧抓住江姥姥的衣角,小脸颊现苍白,一颗小心狂跳不止。
转念又想:“如果师父真的是鬼也好,她那么和善慈祥,一点也不可怕,娘死了,当然也是鬼,可以向师又打听娘在阴间的情形……”
少妇挥挥手,颤抖着声音道:“我们回屋里去,姥姥,明天设法把园门堵死。”
说完,当先奔去。
江姥姥拉着遗珠的手,缓步后随。
遗珠忍不住问道:“姥姥,妈刚才说……那影子是谁?”
“不要问。”接着又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她阴灵不散?”
“姥姥,告诉我嘛!姥姥……”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疾掠而至。
江姥姥和遗珠同时大吃一惊。
来的,是个锦衣人,看上去年纪三十不到,英挺秀逸,标准的美男子。
江姥姥吐了口气,道:“少主,什么时候回来的?”
锦衣人冷冷地应道:“刚到!”
遗珠轻唤了一声:“爹!”想趋近前去,但又止住了。
锦衣人“晤”了一声,父女之间,似相当隔膜。
他是谁?他就是“无汉堡”少主武同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无敌剑”的儿子。
武同春冷电似的目芒四下一绕,道:“遗珠不该到这种地方来的。姥姥,以后请你看牢她。”
“是的!”
“你先带遗珠回去。”
“少主……”
“我要在这儿待一会。”
江姥姥牵着遗珠,默然离开。
武同春走到墓前,站定,目注墓碑,咬牙很声道:“凝碧,你毁了我一生,使我家门蒙羞,我把整个心献给你,你却拿来践踏,你真是阴魂不散么?显现出来,这段公案还没了!
我发誓不论天边海角,要找到许中和那衣冠禽兽,把他碎尸,才消我心头之恨。”
一阵夜风掠过,卷得枯枝败叶沙沙作响,一片马云掩去了月色,废墟顿呈黝黯,显得鬼气森森。
武同春似乎怨毒极深,又开口道:“你被天火烧死.给你检骨造墓,是基于仁心,我恨你,永远很你。”
半晌之后,又喃喃地道:“鬼.天下根本没有这鬼魂,如果真的有,那更好,显现出来看我武同春寿能不能杀鬼。”
微风飒然,似一片枯叶落地。
武同春机警地斜闪八尺,回身,吐口气,道:“锦芳,是你!”
来的,是武同春的续弦妻子华锦芳。
武同春又道:“你怎么不声不响的来?”
“是你自己失神,没察觉。”
“你真的看见……”
“不单是我,江姥姥也看到,而且不止一次。”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离家之后。”
“这倒是奇怪了!”
“据姥姥说,身影很像凝碧……”“不可能,埋了七八年的人……而且,当时火焚之后,是我亲自在铜床空架下收检焦骨予以埋葬的……”
“当年怎么起的火?”
“到现在还是个谜,我猜想……可能是那贱人自知没睑再活下去,而在坐褥时引火自焚的。”
“你确知遗珠是许中和的孽种?”
武同春痛苦至极地道:“家门不幸,不要再提了!”
华锦芳惊叫一声,猛可里抱住武同春,粟声道:“你看,那边断墙上……”
武同春下意识地心头一震,抬眼望大,只见一丈外的断墙上,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像半个人身,一咬牙道:“我不信这个邪!”
推开华锦芳,亮出长剑,闪电般掠出,弹起,飞扑至断墙。
“嘎!”地一声,那影子掠空冉冉而去。
武同春回到原地,收起剑,道:“原来这就是你们见到的鬼。”
华锦芳惴惴不安地道:“是什么?”
武同春道:“这叫疑心生暗鬼,是一只灰鹤!”
“灰鹤?”
“可不是,只是体形比一般的特大些就是了。”
“可是……以前我看到的影子的确是女人的身形……”
“算了,锦芳,世间不会有鬼的,我们回去吧!以后别再到这里来就是了我准备后天前身……”
“你……又要出门?”
“这桩公案不了,我寝食难安,我之所以腆颜出江湖,就是为了这桩公案不然早该埋名隐姓了,我……实在没脸见人。”
“同春,你……就不能放过么?”
“办不到。”
“八年,恨也该消了……”
“消不了,也忘不了。”
“可是……当初……为什么把遗珠……”
武同春的内心,起了痛苦的痉挛,闭上眼道:“孩子没有罪,我能把她怎样?走,别说了!”
赤日炎炎,大地变成了像个蒸笼,即使赶脚行商,也都趋凉歇脚,避过这烤人的日午,官道被晒得瘫痪成一条死蛇,前后路不见人影。
可是,竟然也有不怕热的,一个锦衣人,顶着烈日;踽踽行走在官道上,一顶马连被大草帽,遮去了整个脸,看上去显得十分神秘。
无独有偶,锦衣人身后,紧跟着一个老和尚,身穿百衲僧袍,手拄禅杖,斜挎一个黄布袋,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闪闪泛亮,如果近看,便可发现这老和尚面如红婴,没有一丝汗痕,似乎热是别人的事,与他不相干。
不久,路边出现一株伫立如再盖的大树,树下一些石头,已被不断来往歇凉的人磨得精光溜滑。
锦衣人折向树下,拣块石头坐了,摘下草帽披风,这一露了脸,展示出是个俊逸非凡的美男子。
那老和尚也到树下落座,自顾自地嘟嚷着道:“佛说有缘,老油总算撞上了缘。”
锦衣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但仍不言不动。
老和尚又道:“无缘即是有缘,佛言是不妄的。”
锦衣人似乎忍耐不住了,偏过头,冷电似的目芒在老和尚面上一绕,道:“大师怎么这等不识相?”
老和尚眉毛一挑,道:“老衲如何不识相?”
锦衣人语冷如冰地道:“盯踪在下,意欲如何?”
老和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