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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心中微微一动,没理睬,照样走他的路。
又一条人影掠到,停在路上张望,似在追前面的人而失了方向。
武同春目光扫处,心头为之一震。
停在身前不远的,赫然是方大娘的儿子方桐,才分手数日。想不到这么快就碰面了。
他忙开口叫道:“兄弟,追人么?”
方桐扭头一看,先是一怔,继而认出来了。
他喜孜孜地道:“武大哥,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武同春走近前去,低声道:“兄弟,叫我贾老哥!”
方桐笑笑道:“是的,我竟忘记老哥的嘱咐了。”
“你在追人?”
“是的,老哥看到了!”
“刚过去不久,朝山区方向!”
“小弟得去追……”
“什么人?”
“仇家,贾老哥,对不住……”
声未落,人已疾驰而去。
武同春心念一转,也尾随追去。
越过田野,村落,进入山区,顺山道而奔,武同春与方桐保持了一段适当的距离,遥遥跟进。
日落,黄昏来临,山中瞑气四起,较远的地方,视线已呈模糊。
山道盘旋而上,仰头望去是个马鞍形的山桠。
方桐略不稍停地穿过山极,武同春身形一紧,连纵带奔,到达桃口,一看,业已失去了方桐的影子。
极口之后,是下坡,山影重叠,谷道交错,在这种地方找人可就不太容易了。
武同春居高临下,目光在山谷间游动,久久,仍一无所见。
他暗忖:“方桐不知道发现仇踪了没有,追到哪里去了?以他冒充‘冷面客’时所表现的功力,倒不必替他担忧,怕的是他年轻识浅,容易上当。
“据方大娘说,他父亲遇害时,他尚在裙褓,算来已将接近二十年,不知他是如何在这短时间内查出了仇家?”
心念未已,突然发现右前下方的谷地密林中隐有屋宇,不禁心中一动,那很可能便是方桐所追仇家的落脚处。
略一思索,武同春不循山路,抄近向那片隐现屋宇的谷林泻去。
到了地头,只见巨松成林。
由于天色已经昏黑,林深处的景物已看不真切了。
林边,有块天生的巨石,大小如一幢小屋,上面刻有八个怵目心惊的大字:“行人止步,犯禁者死。”
武同春心头大震,看来此非善地,不知方桐是否已经闯入?他踌躇了。
凡属这等被列为禁地的所在,必有意想不到的凶险布置。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方桐祖孙三代都对自己有恩,说什么也不能袖手。
思虑再三,他解开剑包,把剑提在手中,以防不虞,然后举步缓缓踏入林中。
入林院丈,目光所及,不由怦然心震,停下了脚机步。
一株巨松之下,端然坐着一对老年男女,一动不动,生像是土地祠里的土地公婆,夜色中,情况显得一分诡谲。
仔细凝神细看,这一对老男女已白发苍苍。
那老者开了口:“老婆子,有人闯禁!”
老娘冷森森地道:“多半是不认得字。”
“你错了,是个老穷酸,怎会不识字?”
“那是穷昏了头!”
“也许是衣食不周,三餐不继,想求解脱。”
“唔!不管是什么原因,规矩不可废,老头.依你看……”
“当然照例成会。”
两个人一唱一和,眼睛根本不着武同春。
武同春又好气,又好笑,这一对邪门人物,不知是什么路道?四道目苍,突地射了过来,有如午夜寒星。
老者招了招手,道:“喂!穷酸,你过来!”
武同春缓缓上步,迫近到丈许之处。
老岖目芒在武同春身上一绕,道:“你到此地来做什么?”
武同春心念一转,道:“找人!”
“有意思,到此地来找人,找的是什么人呀?”
“一个年轻人。”
“此地没年轻人。”
“刚才……是否有人来过?”
老者阴恻恻地道:“老穷酸,你自己了断吧,省得我老人家费手脚。”
目芒一闪,武同春道:“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外面石刻的字?”、“字……没注意。”
“别装蒜,快快自了!”
“这……可就难了!”
“什么难了?”
“区区还不想死里!”
“穷酸,如果你不自了,要我老人家动手,你就不得全尸了,要你自了,算是你运气,正碰上我夫妻懒得行动,这是天大的便宜。”
武同春气极反笑道:“区区不想拣这个便宜!”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方桐不知道来过没有,以方桐的身手,这双怪物要制他得费些手脚,他脱离视线的时间并不久,不可能如此寂寞无声,看来方桐没来过……”
老妪阴阴一笑道:“老头,世代变了,居然有人敢对我夫妻如此讲话。”
老者凑趣地道:“可不是,生平第一次!”
武同春反唇相讥道:“区区活到这把年纪,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要区区自了!”
老者怪叫道:“好哇!老小子,你还挺沉得住气。你什么来路?”
武同春冷冷地道:“阁下何不先表明身份?”
“你不配问!”
“彼此!彼此!”
“真是反了,你老小子是吃了天雷豹胆来的,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你不说?”
“阁下先说!”
老者偏头向老妪道:“老伴,这老小子不识好歹,得好好的消遣他,你说……该怎么办?”
老妪想了想道:“老头,这么着吧,主人要是三天后不开坛祭令么,把他逮进去,留待三日后当猪羊祭品,如何?”
武同春心头一震,听口气,这里是一个神秘邪门的帮派。
老者道:“好是好,可是……眼前这口气抹不下。”
老妪道:“那就这样,先切他的手足掌,要他爬着走,定然有趣。”
老者抚掌道:“对,有意思!”
武同春不由的火冒三丈,这对老怪物无疑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之绝不为过,当下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两位倒是一厢情愿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老者忽地站起身来道:“老小子,一会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老妪也跟着起身,道:“老头,你走开,让我来杀杀手痒。”
老者侧移了一个大步,道:“老伴,出手可得轻着点,别一下子就使他完蛋,那就没意思了!”
老妪翻眼道:“我知道,你省点嘴吧!”
武同春把剑提起,又放下,沉声道:“两位最好先表明身份,以免误杀。”
老者突然好像听到什么滑稽的事似的,耸肩挤眼的。
然后哈哈大笑道:“误杀?实在有意思,老小子,你若非昏了头,便是失心疯,也罢,让你死得安心些,做个明白鬼,听说过“嫠妇鳏夫’没有?”
武同春为之愕住。
窒了片刻才道:“两位的外号是?”
老者道:“那还用说。”
嫠妇是死了丈夫,鳏夫是丧了妻子,一鳖一鳏,却自称夫妇,天下竟然还有这等闻所未闻的怪名号。
武同春瞪大了眼道:“奇闻!没听说过。”
老者怒声道:“什么?你没听说过我们夫妻的尊号?”
武同春冷冷地道:“是没听说过!”
事实上,他真的没听说过。
老妪白眉倒竖,脸上的皱纹连连抽动,厉声道:“好哇!老小子,你是耳聋目盲,孤陋寡闻,冤枉活了几十岁,我老太婆非好好的消遣你不可!”
阵中倏射厉芒,一鸟爪也似的手缓缓扬起,卷曲的指甲笔直前伸,至少有三寸长,有如一柄小剑,狞恶之态,令人不寒而栗。
武同春心头大凛,“呛”地拔出霜刃,横在胸前,暗夜中,剑身泛出的白芒,益显森冷逼人。
老者厉声道:“老伴,慢着!”
老妪气呼呼地道:“什么慢着?”
“这老小子的剑……”
“剑怎么样?”
“听说江湖上新近出了个第一剑手,叫什么……‘冷面客’,用的兵刃与众不同,这老小子的兵刃,像传言的完全一样。”
“又怎么样?反正……”
“先问问清楚。”
“罗嗦,你问吧!”
老者目芒一闪,道:“老小子,我夫妻的话你听到了,这剑是怎么回事?”
武同春心意一转,信口道:“他是区区的传人!”
诸者厉声道:“什么,你老穷酸是第一剑手师父?”
武同春若无其事地道:“一点不错!”
老者怔了怔,道:“还真看你不出,难怪如此狂做。老小子,你该是有名有姓的吧?”
“当然!”
“报上来!”
“阁下先交代身份,以及此间主人的来历。”
“做梦!”
“彼此!”
老妪扬着的手瓜一晃,道:“跟他费什么唇舌,他愿意躺着说,何必一定要他站着说呢!”
最后一个字离口,双爪已奇幻无比地抓出,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