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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连清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拉个和他同心同德又看得顺眼的人跟他一起花钱出去租房子了,现在泡汤了。
而李博延,则是低气压中的低气压,颓丧得跟考试吃了个大零蛋似的,天天逮着机会就把宋沐阳搂在怀里,一会儿说:“要不你辞职吧?随便在碧海蓝天这里找份事做。”
一会又说:“不行,都入了这行的门了,好不容易挨过开店辛苦的时候,再换行,更不好了。”
患得患失的,想为她好却又舍不得离开。
宋沐阳很能理解,可同时又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你不用这样吧?不过是去龙华店嘛,我这不还在深圳?”
李博延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闷的:“可是不能再天天看到你了。”
宋沐阳笑,说:“那不也就是一两个小时车程的事?以后你跟黄经理说上早晚班,想我的时候就可以够时间去看我了。”
李博延还是不高兴。
晚上宿舍里,大家虽然觉得像宋沐阳这种才转正就能晋一级的机会很难得,可碰到她恰巧被调离,于是这种晋级倒显得像是有意安慰或者说掩饰什么一样。
李然想了很久,说:“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鬼,指不定是哪只鬼在里面搞破坏,想把你和李博延分开。”
同事甲说:“会不会是哪个领导看到小阳的演出,惦记上她了?”
另一个同事乙也笑说:“该不会是龙华店的店长看上咱们小阳了,然后横刀夺爱变身恶霸把她抢走了吧?”
看这想象力丰沛得,宋沐阳和李然听得囧囧有神。
对视一眼,皆是心里冷笑,其实她们都清楚,这事要真有那么清白还好,但凡有一点点鬼在里头作祟,那这只鬼,除了借演出打了宋沐阳一巴掌的孔琳荣,她们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不过宋沐阳还是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次单纯的人事调动。
毕竟,孔琳荣已经放弃过李博延了,她赶走她,难道还能有所作为不成?
只是,宋沐阳的确是天真了一些,要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当时之所以会被调离,的确是托孔琳荣匿名信之福。
这件事,是后来彭爽告诉她的。只是那时候的彭爽却不会多说一个字,一来是她店长的身份,二来她和宋沐阳关系还没有好到不分上下的地步,三来,她和黄程秋一样,都觉得公司以这种理由调人的确荒唐,想想大家也都二十来岁该男婚女嫁的人了,总不能闹得跟小学生一样,有点恋爱的苗头就掐死在萌芽状态中吧?
还要不要人道主义了呀?
基于以上原因,黄程秋和彭爽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密,这种事,说出来怕增加二人负担同时也让自己面上无光,都什么年代了,他们一不为父二不为母,居然也当起了棒打鸳鸯的差事,传出去,只会让自己脸红。
所以这也是后来公司禁止门店人员谈恋爱的这条规章制度越来越形同虚设的原因,将在外,军命总有所不受的,只要你下面的兵没有撞到人家枪口上。
其实老实来说,门店与门店之间还是常有人员流动的,尤其是中高层管理人员,流动得更为频繁。但宋沐阳作为基层人员调离,且又不属于新开店的时候,还真是尚属数次。
对于即将要去到的新环境,宋沐阳也有些惴惴不安。人一旦习惯了一个地方,要离开便有千万般不舍。
更何况,这里还有了个李博延。
还有李然,还有亲密无间的工作气氛。
事情真的无法转寰的时候,李博延明显比她还要看得开,留在碧海蓝天的最后一天,李宋两个宿舍的姐们哥们以AA制形式又搞了一次小聚会,当是欢送宋沐阳“高升。”
举杯喝酒的时候有同事口无遮拦地笑:“高升是好事,可不要高飞。”
一句话,挨了旁边三个人的打,其中两个人脚踩,一个人手打。动手打的是刘连清,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喝骂道:“怎么说话呢?高飞什么飞,是升,普通话烂就不要说出来丢人!”
该同事委屈万分,他普通话还烂,都可以直接拿去过级了好吧?
不过众人虎视眈眈,一副生怕他再说什么的样子,好汉不识眼前亏,他也认了,自罚了三杯当作赔礼。
大家都很年轻,喝酒划拳开玩笑,即便有点伤感,转着圈圈也只能在青春扬溢的面庞上流转,找不到一点落脚的地方。
有一个流传了很久的玩笑:“将来我要是有钱了,请哥们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李博延将它稍稍改动了些:“将来我要是有钱了,要开一个大超市,请你们来帮忙,请一个,还给你们倒贴一个。”
说得众人齐皆大笑,群情激昂,笑声扬在深圳湾畔的夜色里,久久不散。
那时候,他们只希望,朋友常聚,欢乐常在。
就这么单纯,也就这么简单,而已。
最后一晚,她近在眼前,转个身,就可以见到。
抱着宋沐阳站在深圳湾畔的时候,李博延想,喜欢的人能够触手可及,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进入十二月,就有圣诞节,明克思航母不再沉默得像只怪兽,而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彩灯明明灭灭,璀璨尤如跌落尘世的星尘,落在他们身后就成了流星一样纷繁的布景。
有音乐隐约传来,居然是萨克斯吹奏的《回家》,李博延捧起她的脸,问:“去了那边,不会把我忘了吧?”
宋沐阳说:“不会。”
“会不会又爱上了别人?”
宋沐阳说:“不会。”顿了顿她有点叹息,“你应该要相信我。再说了,我又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型的,哪有那么多不长眼睛的李博延?”
李博延不置可否,只是越发搂紧了她,他并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感到害怕,就像他十九岁的时候第一次站到深圳的街头,彷徨而孤单。
在过往的生命里,他从未这么爱过一个人。
爱到得到了怕失去,爱到只要想着会失去就会痛不欲生,爱到恨不能把她嵌入到自己的骨头里,永不分离。
可是,他很清楚,他总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正像刘连清说的,感情的事情要随缘,是你的,放到天边还会回来,不是你的,近在眼前你也抓不到手。
所以,他只能在这一刻抱紧她,只能说:“如果在那里做得不开心,要记得这里还有我。”
还有我,在等你,还有我,愿意扶住你。
第二日离开,李博延请假送她。
他第一次进了女生宿舍,帮她整理行装,收捡东西。
同宿舍的女孩子见机都溜了出去,把机会留给二人。
李博延进去的时候,专门把手放在身后,看着应该是带了礼物来的。他不拿出来,宋沐阳也当作没有看见,心想总不外是玫瑰花或者巧克力之类的。
果然,李博延走到她身边,拿手捂住她的眼睛,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没有熟悉的花香,也没有腻人的甜蜜,反倒身上突然一暖,有东西将她密密包围。
宋沐阳睁开眼,扯下来一看,居然是真维丝的新款外套,那日他们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他硬拉她进去试过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可价钱太贵,宋沐阳死活不肯买下。
没曾想,他今日到底把它买了下来。
李博延说:“喜欢吗?你给我的那三百块钱,我没还你,添了一点就买了它,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还没一件冬装呢。”
宋沐阳心下一阵阵暖,这个男人,如此细心而周到地为她打点着一切,她要去陌生的地方了,他送她;怕她不习惯了,他提前找到朋友的女朋友,托她好好帮衬她;怕她冬天来了会冻到,就买了她想买却不敢买的漂亮冬装。
某种并不熟悉的罪恶感涌上来,她身边认识的很多朋友,包括她,都把恋爱只当成一种经历,得到了就得到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她认识的很多男人女人,因为怕受伤害,因为怕所托非人,说爱的时候都是有所保留的,有谁还会这么毫无保留地去爱?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你回报的是多少。
攥紧衣服,她揽住他,说:“这是我目前为止穿的最贵的衣服……谢谢你,我很高兴,可是我还是想说,以后请不要再为我这么破费。”
她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辜负他,她怕到时候她会承受不起。
还是淡淡的,就好了。
李博延却捂住她的嘴,微微笑了笑:“你高兴就可以了,后面那句话,我当你没说。”
说着他亲了亲她的唇,再亲了亲,然后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
如果可以,李博延也希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