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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敬毛哥酒:“我那时候冲动,带累你们了,光头被狗给咬了一口还帮我跟阎老七那帮人死磕,不过后来足足三个月没理我。”
小米和石头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全然没想到平日里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还有这段心酸往事,石头问岳峰:“峰子哥,那后来呢,阎老七没找你麻烦?”
毛哥笑起来:“怎么不找啊,他当着人家手下的面打了阎老七,还把人家女人给带跑了,是你的话,你忍得下这口气?而且都是在路上跑的,托七托八,想找到峰子很容易的。阎老七后来找到人给峰子带话,要么交人,要么交钱,开口要五万,后来有中间人在里头说和,峰子出了一万,是吧?”
岳峰淡淡一笑:“挺久之前的事了。”
毛哥叹气:“也难怪雁子喜欢你,你背后为她做了不少事的。”
就这么边喝边聊,小米先有了醉意,紧接着是石头,昏昏沉沉朝桌上一趴就睡着了,毛哥说话开始大舌头,眼瞅着就差一头栽倒了,一直心痒痒的神棍挤过来,举着可乐要跟季棠棠碰杯:“小棠子,我能不能给你做个专访啊?”
季棠棠笑:“你要访什么?”
“鬼上身那事啊,”神棍讨好地笑,“你是第一当事人啊,我老早想找你作采访来着,就是找不到你,跟老毛子说吧,他又骂我多事,好不容易等他喝醉了,小棠子,做个专访行不?我会把你写到我书里的,用一大章写。”
季棠棠不说话,伸手拿过桌上起了盖儿的一瓶白酒,挑衅似的摆到神棍面前,毛哥一张脸红的跟大虾似的,看着神棍嘿嘿直笑。
“我我我……我不行……”神棍咽了一口唾沫,“我一杯倒……”
“那随便你,”季棠棠耸耸肩,“为了学术研究,总得付出点代价的,你自己选。”
对于神棍来说,学术研究永远是第一位的,他抱起酒瓶子嗅了嗅,倒进肚子里之前又跟季棠棠确认了一次:“专访啊?”
季棠棠给他吃定心丸:“专访。”
神棍放心了,一仰头咕噜咕噜开始喝,咕噜咕噜到一半时,扑通一声就栽过去了。
季棠棠吓了一跳,“一杯倒”只是耳闻,直觉是夸张的说法,完全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现身说法,想想觉得好笑,还担心神棍是装的,俯□去推他:“哎,哎,真醉了?”
神棍不耐烦地哼哼了两声,还舔了舔嘴上的番茄酱。
季棠棠乐了,问岳峰:“神棍的酒量真的这么差吗?”
等了半天,不见岳峰回答,回头一看,不觉都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岳峰已经醉了。
刚刚还是那么热闹的场合,现在忽然就冷清下来了,季棠棠呆呆看着岳峰,心想:到底是千里搭长蓬,没有不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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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其实没有完全醉倒,他头晕晕的,有点难受,就枕着胳膊趴下了,季棠棠问他话的时候,他听到了,没有立刻答她,等难受劲儿过了想说话的时候,才发觉周围安静的有点吓人,忽然就反应过来:棠棠以为我醉了。
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有点空落,又有点释然:这样最好了吧?不然跟她两两相对,要说些什么呢?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该交代的说了也是废话。那就这样了吧,她走了,一切也就都结束了,生活会回到以前的轨迹上,那扇通往血腥的、诡异的、无法理解的事情的门,也就彻底向他关上了。
他听到轻轻的上楼的声音,过了一会,又是下楼的声音,下楼的声音重了许多,她应该带着行李下来了,紧接着,她就在他面前停下来了,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瞧。
岳峰忽然就很希望季棠棠已经发现了他在装醉。
但是她没有,末了,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岳峰我走了啊。”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说的他眼泪都快下来了,酒劲终于上来,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听到了关门声。
关门声很轻,心里突然就空了一块,他继续趴着,似乎这样就可以说服自己自己确实是醉了,脑子越来越清醒,能清晰分辨出几个人的呼吸,哪一个滞重,哪一个轻柔。
但是没有她的了,她从他们的世界里,离开了。
想清楚这一点,心里堵的异常难受,岳峰撑着桌面抬起头,看到桌上几瓶剩的白酒,想也不想,抓起一瓶就往碗里倒,一瓶倒不满,搁下了又去拿另一瓶。
毛哥在对面叫他:“哎。”
岳峰吓了一跳,他愣愣看了毛哥一会,忽然就愤怒了:“你装醉啊。”
毛哥很平静:“你不也一样。”
岳峰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恨恨看了他一阵子,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讨厌到无以复加,他把面前的酒瓶子一推:“懒得跟你说,我睡觉去。”
说着起身就走,毛哥在背后喊他:“哎,峰子。”
岳峰心里的火突突的,就想借地儿撒出来:“你妹的,又怎么了?”
“你要真舍不得,去送送她吧,反正以后也见不着了,送一送不妨事的。我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干什么的,不过看起来,她这种一个人到处漂的日子还会过很久——这么晚了,去车站这段路,就别让她一个人走了吧。”
岳峰胸膛剧烈起伏着,末了齿缝里迸出几个字:“老子没舍不得!”
毛哥没理睬他,起身收拾桌上的背叛狼藉,碗碟碰撞之间,慢吞吞说了一句:“这又不是跟谁打赌,舍得舍不得,你自己知道,既然没舍不得,就上楼睡觉去呗,发什么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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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车站的,但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夏城门口。
还没有到半夜,正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灯火通明,人影憧憧,有音乐慢慢飘出来,是日本电影《人证》的插曲,《草帽歌》。
伤感的歌曲,有很多客人沉默着动容,但却丝毫妨碍不到另一些人的买醉狂欢,你的悲伤,在另一些人看来,无非尘埃草芥。
叶连成靠窗坐着,身边挨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
季棠棠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奇怪的是,心情居然没有起伏,像是一汪安静的通透的水。
她低头点着了一支烟,就在街对面的暗影里坐下,看着对面的叶连成,就像看着框框里的电影默片。
季棠棠娴熟地吐出烟圈,有好几次,故意让叶连成的脸罩在烟圈里,烟圈扩大了便模糊开,像是终将模糊的记忆,能在古城遇到叶连成,她到底还是心怀感激的。
再给自己一支烟的时间,看着他,想想以前的事情,然后离开。
烟抽到一半时,那头忽然起了争执,叶连成愤怒地推翻那女孩刚端过来的托盘,也不知道究竟洒了些什么东西,那女孩在叶连成面前站了很久,忽然一转身就离开了。
季棠棠看的有些发愣,烟头上积了一截烟灰都没有发觉。
不一会儿,那女孩从夏城出来了,伸手揉着眼睛似乎是在擦眼泪,又过了一会似乎是手机响了,她一边接起一边往这头僻静的地方走。
走到近前才发现地上还坐了个人,身边有个大包,应该是来旅游的,那女孩看了她一眼,稍微转过身去,对着手机说话。
季棠棠听到她声音有点哽:“没事,没事,我没要哭。真的,过两天回学校,辅导员问起,帮我搪塞一下啊。”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她有点吞吞吐吐:“阿成心情不好,昨天古城出了点事,听说是人命案,我中午到的,子华说阿成一直不吃东西……我还想着我劝他肯定吃……没事,心里有点难受,没什么……”
“我没一直迁就他啊……我知道,那我就是喜欢他啊,是啊是啊,我知道你是姐妹,为我好,我现在就是……控制不住……”
季棠棠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多么熟悉而又幸福的场景啊,这女孩应该还是大学生吧,身后有一堆寝室的好姐妹为她出谋划策,她喜欢上了不靠谱的男人,有人鼓励她勇敢追求,有人泼她冷水让她尽早回头……
多像当初的场景啊,当时,叶连成刚刚追求她的时候,寝室的姐妹们是怎么说来着?
“小夏,一定要抓住啊,英俊又多金,将来我要做你伴娘的!”
“小夏,帅的一般都花心,我觉得吧,皮相不重要,关键是内在,要老实、靠得住。你看美女一般都不跟帅哥在一块,咱小夏是美女吧,将来估计不配帅哥,跟叶连成不合适,不合适……”
……
那女孩打完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