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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我呸!”毛哥头也不抬,“这臭小子就这样,你还不清楚他脾气?他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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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光头的话,像是一个巴掌,实实在在掴到了脸上。
放弃现在的生活,去寻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一直是他和苗苗之间的一个死结,一说就僵,把两人的关系一再推向破裂的边缘,岳峰心里,一直是下定了决心咬死不松口了,这一次,怎么就对她妥协了?
或者是因为,在尕奈见到苗苗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心软了。
苗苗跟他自然是不一样的,苗苗是藏在温室里他都不放心的花,是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在一起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出去逛街他都不放心,因为她会坐错车、坐过车、坐反车,每次都可怜巴巴地被朋友认领回家,她被保护的太好,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她也不敢出——她被无数社会版的新闻和报纸罪案给吓倒了,潜意识里觉得外面的世界都是由罪犯构筑而成的。
可是这一趟,为了对两人冰裂的关系作最后的挽回,苗苗居然会这么勇敢,瞒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尕奈。
她迈出了如此大的一步,让他做出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不是那么坚决的决定,谁想到这个决定刚一出台,就被光头那样一通暴风骤雨。
当着苗苗的面,不能去朝别人撒火,所有的烦躁只能往心里去吞——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好像又不是他岳峰的个性。
岳峰一边上楼一边掏烟,火机打起,却又没了抽烟的兴致,随手将未点的烟扔到地上狠狠踩碎,抬头一看,恰巧经过季棠棠的门口。
想起她刚才的奇怪举动,岳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伸手敲了敲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内已经传来季棠棠的声音:“这么快?”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季棠棠的目光触及岳峰的一刹那,微笑的表情消失无踪,转作了僵硬和震惊。
再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快地把冲锋衣的领口拉到最顶上。
她如果不这么做,岳峰或许还不会注意她面部以外的地方,毕竟脸上的伤痕太过明显,一般人很难把目光移开。
但是她这么一拉,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别人:领口之下,还有玄虚。
果然,岳峰立刻起疑了,甚至没顾上问她脸上的伤:“你拉领口做什么?”
“有……有点冷。”季棠棠有点慌。
“脸上怎么回事?”
“摔的。”季棠棠回过神来。
岳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季棠棠偷眼觑他脸色,见他似乎没有太在意,心里舒了一口气:“有事吗?没事的话……”
话才说到一半,岳峰猛的抬起头来,出手很快,一手控住她肩膀,另一手直接去拉她领口。
季棠棠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哧拉一声,拉链已经拉开了,脖颈处凉飕飕的,岳峰脸上的震惊在她眼底一览无余。
秘密隐瞒不住的慌乱远远没有她此刻的愤怒来的强烈,季棠棠毫不客气,屈肘狠狠撞向岳峰下巴。
她这一记来的既快又狠,岳峰和她离的近,想制住她很难,只得极其狼狈的避让开,季棠棠趁势摆脱他的钳制,顺手就操起旁边的凳子,向着岳峰狠狠砸过来。
咣当一声巨响,没有砸中,响动震的壁上的灰簌簌直落,楼下传来七嘴八舌的嚷嚷声:“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这是?”
楼下闹的翻天,楼上的两个人却分外安静,只是四目相对,各自眼中的怒意简直都能把对方给烧起来。
还是岳峰先开口。
“脖子上勒成这样,也是摔的?”
第①⑥章
“关你屁事啊,你谁啊,管太多了吧。”季棠棠这一趟动气不小,“我是跟人打架还是摔的,还要跟你报告?”
岳峰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她说的倒的确占理:她是游客,自己是没什么权利去过问她的事的。
只是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实在是让人反感,再加上刚才连凳子都砸过来了,岳峰实在是想不火都难:“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不了两句就动手,你还有没有教养?”
“你有教养!”季棠棠不怒反笑,“你有教养你扯我衣服?色狼!”
岳峰没想到这么大顶帽子扣过来,一时间气的忘了反驳,正僵持间,身后忽然传来毛哥口吃的声音:“你……你扯她衣服?色……色狼?”
两人只顾着吵架,完全没有留意到刚才砸凳子的响动太大,已经把楼下的一伙人给招上来了。
趁着毛哥还没注意到自己,季棠棠飞快地关上了门,门关合的一刹那,目光和岳峰恰好对上,岳峰的表情,吃了她的心都有,季棠棠心里反而出奇畅快,故意给了他一记挑衅似的笑。
不关门还好,一关门更坐实了毛哥的怀疑,一门心思以为她是女孩家害羞,被岳峰给欺负了,满身的毛登时就炸开了,一巴掌掀在岳峰后脑上:“臭小子,你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岳峰今天诸事不顺,火气蹭蹭蹭地冒,瞪着毛哥和他身后不明所以的一干人,“她说什么你都信?你们都在楼下待着,我想犯事也不挑这场合啊。”
毛哥怀疑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上前去拍棠棠的门:“棠棠,有什么事跟毛哥说,我整不死这臭小子。”
季棠棠的声音隔着门扇传出来:“没事,毛哥,我们闹着玩呢。我不舒服,先睡了。”
岳峰差点被她气糊涂了,冲着门就吼:“阖着你倒成好人了是吧?”
毛哥头大如斗:“别吵了行吗?自从棠棠到尕奈,你们有不吵的时候吗?你们有仇啊?”
岳峰沉着脸没说话,羽眉鸡毛他们在后头看着,都识趣的不吭声,一片静寂之中,光头忽然嘿嘿干笑了两声:“不是冤家不聚头,吵吵好,越吵越和气。”
这话一出,苗苗的脸色登时就不对了,鸡毛赶紧把光头往楼下拉,觑着离的远些了,一叠声的埋怨光头:“你还有没有眼力劲儿,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岳峰跟棠棠算什么冤家,你不是诚心给苗苗心里添堵吗?”
“我还就是故意的。”光头梗着脖子实话实说,“岳峰是猪油蒙了心,我们谁都瞅着他跟苗苗不搭,他还就拧了劲了,现在还要回去上什么龟儿子的班,跟苗苗拆伙了最好,两边都干净。”
正说着呢,晓佳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没提防一抬头就看见他俩,吓的一个激灵:“你……你们怎么在这?他们呢?”
“楼上!”鸡毛伸出一个手指示意顶上,“闹的不可开交。岳峰跟那位季大小姐又杠上了。”
晓佳暗叫糟糕,赶紧拔腿往楼上跑,到一半时遇到毛哥他们下来,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晓佳避到一边让他们先走,瞅着他们都下去了,才急急上楼去拍季棠棠的门。
门一开,晓佳赶紧闪身进来:“吵起来了?让他们发现了?”
“没什么,”季棠棠笑笑,“跟岳峰总是不对路,买到了吗?”
“买到了。”晓佳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小瓶橡皮塞的酒精,还有一包卫生球,季棠棠道了谢,坐回床边拔出橡皮塞,拿卫生球蘸了点酒精,对着镜子慢慢擦拭伤口,偶尔眉头皱起,疼的直吁气。
晓佳在旁边看着,心里都替她疼的慌:“就这么擦擦行吗?要不要上个药什么的?可别破相啊。”
“哪那么容易就破相了。”季棠棠倒是不以为意。
晓佳看了一会,自己找话说:“对了,你看到那个苗苗了吗?”
“岳峰女朋友是吧,看到了,挺漂亮的。”
“岳峰要跟她回去了。”晓佳有点唏嘘,“岳峰这样的人,居然要回去上班了,过那种喝喝茶看看报纸的日子,你能想象吗?”
“他怎么可能?”季棠棠头都不抬,“他不适合。”
“可是他亲口说了,要跟苗苗回去的。”
“说是这么说,不是还没动作嘛,”季棠棠抬头看了她一眼,“十有□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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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哥精心准备的全羊宴一波三折,剩了大批烤串无人问津,心里着实郁闷的不行,招呼了一圈之后还是拉不到消费者,只好自己一个人装了满满一大盘,坐到角落的桌子旁大快朵颐,光头在旁边看的直咧嘴:“老毛子你悠着点,都胖成这样了,还吃!”
毛哥瞪眼睛:“吃喝拉撒也碍着你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晓佳还在楼上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