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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不请,为了陪你,都耽搁好几天了。”晓佳皱着眉头抱怨,“真看上岳峰了?舍不得走?”
“你说什么呢?”羽眉一下子急了。
“我是实话实说,”晓佳嘟嚷,“路上这种事,最不靠谱了,岳峰是常年在路上跑的,你别当真。”
光头和毛哥对视了一眼,毛哥咳嗽了两声,权当没听见。
倒是鸡毛懒洋洋开口了:“羽眉,你这朋友说的对,别当真。岳峰常年在外头游荡的,西北的驴圈他熟的很,一路上不知遇到过多少你这样的美女,随聚随散的,他这性子也讨女孩喜欢……就算对你好,你也别当真。”
羽眉不说话,眼圈儿渐渐红了。
毛哥叹气:“这死小子,我骂过他多少回了,让他别瞎招惹那些好姑娘……”
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岳峰和羽眉这事,谁招惹谁的也说不定,在他看来反而是羽眉主动多些,不过他也闹不清两人究竟好到哪一步了,有些话未免不太好说,只得迂回出击:“岳峰有个好多年的女朋友,叫苗苗,两个人感情很好,这么多年也就只见他对苗苗认真了。所以羽眉,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当的。”
“不是……和苗苗分手了么?”羽眉咬嘴唇。
光头叹气:“分手了也不会跟你啊。”
“找死啊,说什么呢。”毛哥吼光头。
光头脖子一梗:“我是实话实说。他俩根本不是一个地方的,在尕奈认识也不过这么几天,羽眉,你是规规矩矩长起来的姑娘,背景单纯的很,你对岳峰了解多少?你别看他年轻,他在路上跑了有些年头了,认识的人三教九流,做的事也跑偏门,岳峰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你是聪明姑娘,好好想想你光头哥这话。”
羽眉的头越垂越低。
晓佳叹了口气,伸手拍拍羽眉的背:“就当一场艳遇了羽眉,咱赶紧回去吧,假请的多了老板的脸色不好看。”
“嗯。”
毛哥松了一口气,他最怵头处理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一团乱麻样,怎么理都理不清,还是烤串来的简单些,上火、翻、烤,成了!
毛哥把第一批烤好的烤串分给大家,光头接的时候想起了缺席的两个人:“棠棠在楼上,岳峰出去了,要给他们留么?”
“不在的人没有。”毛哥眼一瞪,“我们自己吃,反正待会还要再烤。”
正说着呢,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桌面震动的声音,毛哥看向靠窗的桌子,一边过去拿手机一边抱怨:“岳峰怎么都不带手机的?”
看到手机屏上的来电显示,毛哥一下愣住了,光头和鸡毛看出不对,一左一右过来伸头看。
秦苗。
是苗苗。
毛哥犹豫了一下,揿下了接听键:“嗯,苗苗啊,是,他现在不在……什么?”
毛哥的眼睛瞪的溜圆,嘴巴也张的大大,好久合拢不上。
放下电话,他忽的反应过来,赶紧支使光头和鸡毛:“快快,找岳峰去,找到了去镇口候着,苗苗要到了!”
第①②章
季棠棠回屋搜索了一下“5月13日”这个看似普通的日子,搜索栏跳出来不少条目,尤其是98年的印尼排华大事件,但是说实在的,她看不出这些历史上一个个的5月13日和眼前的“0513”有什么样的关联。
基本上,她算是徒劳无索,在屋里枯坐了一阵,想起大家还在楼下忙活着烤串,只得关了电脑出屋,一时却又不想下楼,索性走到对着街面的窗前看风景,街对面也是一排屋子,高过屋脊的远处是淡淡的山脊线,把灰蒙蒙的视野一分为二。
季棠棠张望了一会,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异样,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收回目光,死死看向对面的二楼。
对面窗上灰蒙蒙的脏旧玻璃阻隔了视线,看不清内里怎样,但是她确信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看到人影闪过。
那人在干什么?看她?
这个想法一起,季棠棠顿时就觉得浑身发毛,再联想到下午和毛哥买菜归来时在路上的对话,她开始反应过来——
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为了什么?不可能是毛哥口中所谓的当地住民对游客的好奇,她来尕奈不过两三天,之所以成为别人窥伺的目标,只可能是为了陈伟——在整个尕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陈伟已经出事了,而对方也清楚知道她是那个“目击者”。
季棠棠站着不动,她看不见玻璃窗里面的情形,却能看到自己在对面窗上映出的影子。
现在的整个情形是什么样子的?出事之后,她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依常理推测,同伴遇难或遭劫,她作为唯一知情人或是“目击者”,理应成为犯罪分子的下一目标。
当时峡谷里没有什么人,对方制住了陈伟之后,为什么没有随即对付她?
面对着那扇灰蒙蒙的窗户,季棠棠居然开始冷静地回忆当时的情形。
那时她发现陈伟不见了,心里很害怕,跌跌撞撞逃出了仙女洞,再然后……
她突然就找出关键点在哪里了——她出了山洞之后,遇到了那两个转经的藏民,所以对方即便有加害之心,也不敢贸然动手,对方的迟疑时间,就是她离开峡谷的时间。
但是这势必给对方造成了恐慌,因为一般意义上,她的离开意味着事情的闹大——正常的游客会吓的魂不附体,会嚷嚷着要求报警,而在尕奈,报警意味着又一拨人的搜救和寻找,就像当时凌晓婉失踪那样。
所以对方也在积极补救——首先,格桑旅馆收到了“陈伟”的电话,假称自己有要事离开;第二,暗中盯上了她,或许,还曾经筹划过在她将事情捅破之前制住她。
但是在窥视她的过程中,对方发现了她的异样:她没有报警,也没有吓的落荒而逃,甚至完全没有把陈伟的事情声张。
这样的发现让对方犯了嘀咕,所以对方没有急着动手,整个事态进入了一种微妙的胶着状态,但是这一状态绝对不会持续很久……
季棠棠的眼睛渐渐眯起,对面的窗户好像变成了一个乌洞洞的入口,又好像是一种张扬的跋扈的挑衅——敢去吗?如果去了,会发生什么?
季棠棠不知道自己犹豫了多久,这时间似乎很长又好像很短,再然后,她下定了决心,很是冷静的下楼。
不需要带上什么防身的装备,只是对面而已,毛哥他们都在楼下,这么多人,不信对方敢乱来。
季棠棠蹬蹬蹬下了楼梯,快迈出门槛时,身后忽然有人叫她:“棠棠!”
季棠棠下意识回头,惊讶的发现楼下的厅里竟然只有晓佳一个人。
晓佳招呼他:“棠棠,过来一起坐。”
“大伙儿人呢?”季棠棠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挨着晓佳身边坐下,晓佳前头的桌上,搁了两个青稞酒瓶子,一个空了,另一个空了一半。
“你喝酒了?”
“哪是我,”晓佳苦笑,“是羽眉。”
或许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苗苗”要到了,季棠棠忽然就从之前的“外来分子、侵入者”变成了自己人,晓佳跟她,也无形中亲近起来:“岳峰的女朋友要来了。”
“所以?”季棠棠看看那两个酒瓶子,一下子反应过来,“哦,了解……那其它人呢?”
“都去接了。”晓佳讥诮地笑,“好像来的是女王一样,劳动这么多人的大驾。”
“来的既然是岳峰的女朋友,在毛哥他们看来,自然重要些。”季棠棠好脾气地笑,“说是他们的女王也不为过。”
“羽眉这丫头想不开,”晓佳叹气,“本来拉我陪她喝闷酒的,结果把我的也抢了喝。”
她伸手拿过那个还剩一半的酒瓶子:“这丫头一贯的死心眼,以前失恋的时候,就是在上海的时候,一个人咕噜噜灌了三瓶啤酒,大半夜打车去黄浦江边坐了一晚上,当时我跟她一个寝室的,半夜不见她回寝,都吓的要命……这一趟,不知又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坐着了……”
季棠棠只把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了,心里咯噔一声:“她没在楼上?”
“眼圈红红地出去了。”晓佳摊手,“死活不让我跟着,说是要自己静一静。”
“一个人出去了?”季棠棠腾地站了起来。
“哎,哎,你别急,”见季棠棠脸色不对,晓佳赶紧解释,“我了解她的很,她不会寻短见的,顶多闹一闹,你知道的,让别人急一急,跟言情剧里的女主角似的……”
季棠棠没理她,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四下张望一番,主街上空荡荡的,地上覆着厚厚的雪,偶尔有风过,把檐上的积雪吹的纷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