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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待行功中醒转,天色已黑,吟香点好了灯,端进脸水,毕玉麟堪堪洗完了脸。
只听院外响起吕兆熊的声音,朗朗笑道:
“毕兄行功醒来了吗?”
话声中,人已大踏步走进客室。
毕玉麟连忙迎了出去,道:
“吕兄回来了?”
吕兆熊瞧着毕玉麟笑道:
“兄弟刚才回来,向家师覆命,听说毕兄要走,就一脚赶了来,毕兄怎不多盘桓几天再走,莫非嫌兄弟招待不周?”
毕玉麟拱手道:
“吕兄快不可这般说法,小弟心切寻父,实在不能多耽,承蒙吕兄盛情招待,小弟感激不尽。”
吕兆熊星目闪动,笑了笑道:
“毕兄情形,兄弟方才已听家师说过、家师定在明日中午,替毕兄设筵饯行,兄弟和毕兄一见如故,这几天实在因几位老前辈从远道赶来,无暇分身,毕兄又急着要走,方才特地命厨下做了几色酒菜,算不得饯行,只是咱们兄弟叙叙。”
毕玉麟感激的道:
“吕兄太客气了。”
而人说话之时,已有四个使女,袅袅婷婷的端了酒菜进来,吟香帮着在客厅上排好杯筷。
四名使女把酒菜放到桌上,其余三个,一齐退了出去,留下一名,却和吟香一起站在边上伺候。
吕兆熊举手让毕玉麟坐到上首,自己也跟着在主位坐下,回头吩咐道:
“吟风,你替毕兄斟酒!”
原来和吟香站在一起的那名使女,正是伺候吕兆熊的吟风,她娇应一声,纤纤玉手,捧着一把银壶,替毕玉麟斟满了酒,转身又替吕兆熊斟了,退到边上。
吕兆熊举起酒杯,含笑道:
“兄弟祝毕兄早日找到伯父,重聚天伦之乐。”
毕玉麟连忙举杯道:
“多谢吕兄金言。”
两人对于了一杯,吟风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毕玉麟也举杯还敬道:
“小弟借花献佛,也敬吕兄一杯,聊表谢意。”
吕兆熊举杯大笑道。
“那里,那里,兄弟实在招待不周,这杯该算罚酒才对!”
说着相互干了。两人边谈边喝,吟风伺候着只是替两人斟酒。
毕玉麟平日不善饮酒,几杯下肚,感到全身燥热,同时脸颊上也渐渐发起烧来,一时只当自己喝得太快,也并不在意。
吟香站立一旁,灯光之下,只见毕玉麟双颊泛起一层极浓的桃红之色,宛如涂了胭脂一般娇艳欲滴,一双星目,也起了异样光彩,心头方自一怔!
吕兆熊举杯道:
“毕兄少年俊杰,家师备极称许,明日一别,不知何日再叙,今晚该喝个痛快才对,来,来,兄弟再敬你一杯。”
他口中说着,并没有立即就喝,眼神闪烁,只是盯着毕玉麟脸上直瞧!
吟香渐渐瞧出情形不对,心头小鹿,禁不住一阵狂跳,她前晚瞧到毕玉麟喝了酒,曾用内功把酒从手指逼出。
是以此时虽然发觉情形不对,心中倒也并不十分着急,怕的只是少庄主可能会乘毕爷不备,突然发难,不由心中一横,暗暗付道:
“自己武功,虽然不是少庄主敌手,但只要在他发难之时挡开一招,毕爷就会及时惊觉了!
心念闪电般掠过,右手立即暗暗运集功力,把昨晚新学的一招指法,重复想了一遍,准备必要时拼死出手!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只见毕玉麟一手托着面颊,闭目道:
“小弟实在不胜酒力。”
吕兆熊大声笑道:
“毕兄宏量,这几杯酒,那会就醉?”
毕玉麟口中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竟然靠在桌上沉沉睡去!
吟香瞧得大急,慌慌张张的奔了过去,喊道:
“少爷……你醉了?”
吕兆熊深沉一笑道:
“噫,毕兄,你真的醉了?”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吟香轻轻推了毕玉麟两下,那知毕玉麟竟然昏睡如故,丝毫不觉?但少庄主已经站起身子,有往自己这边走来之意!
这一下,当真把平日颇有机智的吟香,吓得没了主意,她心头狂跳,银牙暗咬,一双俏目,只是叮着吕兆熊,只要他走近身来有什么举动,自己先下手为强,拼着一死,也得先给他一个凑手不及!
吕兆熊自然不会注意吟香,他两道闪烁眼神,只是瞧着毕玉麟,过了一会,瘦削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阴笑,回头吩咐道:
“吟香,毕兄喝醉了酒,你快扶他到房里休息,今晚要好好服侍,如敢违拗,你就休想活命!”
说毕,绿袍飘动,转身往外走去。
吟香没想到自己提心吊胆,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只是一场虚惊,少庄主对毕爷似乎并无恶意,那么毕爷内功精湛,怎会喝了没有几杯,就醉成这个样子?
心中想着,当下就和吟风两人,把毕玉麟扶着回转卧室,替他脱去长袍、靴子,躺到榻上,然后又拉过一条棉被,轻轻覆上。
吟风满含娇笑,站在一边,等她服侍毕玉麟睡下,悄悄拉了吟香一下衣角,转身朝门外走去,口中轻声道:
“吟香妹子,你来!”
吟香跟着她走出房门,吟风把她拉过一边,附着她耳朵,低低说了一阵。
这一阵话,只听得吟香又惊、又急、又骇、又羞,粉脸惨自,娇躯不住的颤栗!
“好吧,快进去吧!”
吟风笑孜孜的把她推进房去,随手带上房门。
毕玉麟喝得酩酊大醉,昏昏熟睡!他并非喝醉了酒,而是被一种烈性的药物所迷;他此刻的昏昏熟睡,也并不是真的酣然熟睡,而是强烈的药性在发作前的催眠作用。
迷朦之中,他感到喉头干燥,浑身有如火烧,但他并没因此醒转,这种感觉,只存在于半意识之间,他还是昏然躺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觉全身经脉,在迅速扩张,小腹中一股气血,直冲胸白,直冲头脑,整个人简直快要爆炸。
他感到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大叫一声,翻了个身!
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轻声叫道: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毕玉麟稍微清醒,猛立翻身坐起,蓦地睁开眼来!
这一刹那,……他两只满布红丝的眼睛,几乎要射出火来!
就在自己身边……横陈着一个冰肌玉肤,美丽的胴体……在他模糊的神志中,似乎还依稀认得,她就是善解人意的吟香……
但他已被强烈的药性,迷失理智,就是没有外来的诱惑,心神已早在荡漾,绔念业生,目光这一接触,身如电硕,汹涌欲念,像江河倒泻,像洪流泛滥,使他无法冷静下去,无法克制自己!
他失去了平日的温文尔雅,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大吼一声,突然张开双臂,一把把吟香是紧紧抱入怀中!
她惊颤……
她低呼……
但她不忍峻拒,也没有挣扎,她反而怜惜的温柔的把粉脸贴上他的胸前!
这是必然的发展,无可推卸的命运!
她知道他服下了强烈毒药,如果自己不献出宝贵的贞操,他将被药力促起的欲火所焚毁,终于疯狂而死,自己虽是奉命行事,但自己确也愿意为他牺牲。
虽然经过这一阵暴风雨之后,他仍会失去他一身功力,但总比眼睁睁的瞧着他死,要好得多!
眼前她唯一的希望,是他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她不再感到羞耻,徐徐阖上眼睛,但眼角中却忍不住滚出两行泪水!
毕玉麟被冲动的欲念,烧的神志昏乱,但堪堪扑到吟香身上,和她粉脸相偎,肌肤乍接……
突然,他感到脸颊上一凉,昏乱神志,猛的清醒过来!
他练的总究是玄门正宗内功,虽被药物迷失本性,但一点灵智,总究并未全混,心头方自一凛,一服强烈的欲念,又随意升起!
清醒只是昙花一现,所幸毕玉麟在这一醒一凛之间,发觉不对,立时用力咬破舌尖。
一阵急痛,使得熊熊欲火,消减了不少。
他无暇多想,猛的挺身坐起,强忍着欲火焚身之苦,按照“鸿钧真诀”,硬行运功压制。
要知毕玉麟曾在出云口谷底,无意之中眼一管灵石仙乳,千载空青,乃是旷世难求的灵药。
他没有防到会在酒中被人下了毒性强烈的春药,没有运功抵抗,便昏昏醉倒,以致药性发作,迷失神志。
此时一经运功,“千载空青”的一缕清凉之气,立即从丹田升起,随着真气,流注全身,欲人情焰,登时消失殆尽!
吟香心头凄苦,紧闭双目,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没恩到毕玉麟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悬崖勒马,突然放开自己!
她想起吟风刚才说过:“服下‘迷阳散’的人,如果没有尽情发泄,便会立时发狂而死。”
她心头不禁一阵颤栗,顾不得羞耻,急急睁开泪眼,偷偷朝毕玉麟望去!
在这一瞬工夫,他一张俊脸,桃红已退,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