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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肩上,脸贴著他的脖子,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一曲停,那女子笑了,微抬头,轻轻咬了咬寒落的左耳:“小落的琴技真是
越来越好了,我听得都要心碎了。”
寒落没有反抗,微微一笑,轻声道:“那我换首欢快点的?”
“吻我。”女子笑意更浓,“吻我就可以了。”
寒落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声音更轻了:“有人在。”
“就我和你,其他人都被我遣走了。”女子往寒落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
“乖,吻我。”
寒落侧了侧脸,笑了,柔声道:“我看不见。”
话音刚落,他唇已被覆上了,那女子贴得更紧了,手也不自觉地缓缓环上了
寒落的脖子。
看到著,东篱暄猛地收回身子,眼中竟不觉流露出一丝惊恐。
那个女子就那样吻上了寒落的唇,寒落没有一丝的反抗。
或者说,他是愿意的。
只是,那个女子,是宛雁惜啊!宛雁惜……江家的少夫人,江子寻的新婚妻
子!他们不是表姐弟吗?怎麽会……怎麽会……
缓缓地张口,吸气,呼气,东篱暄力求能平静下来。
他一定是看错的,不然,怎麽可能……寒落和宛雁惜……怎麽可能!
战战兢兢地探出头,院中的两人没有分开,只是呼吸显得急促了,宛雁惜的
慢慢划落,到衣领,到前襟……
不敢再看下去,东篱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手微微颤抖著握成拳,他返身沿原
路走去,跃上围墙,无声地落回小巷中,他的身子终於晃了晃。
怎麽会这样,那是梦吧?
他刚才在江家的院子里,看到寒落,和他的表姐宛雁惜,江家少夫人宛雁惜。
然後,他看到宛雁惜吻上了寒落的唇。
而寒落没有反抗。
“暄少爷!”看著东篱暄摇晃著走进别馆,仿佛丢了魂似的,亦星不禁一惊。
缓缓看向亦星,东篱暄居然看到一丝惊惶,还有,一种似乎注定的悲哀。为
什麽?微微偏著头,东篱暄看著亦星不说话。
“暄少爷?”亦星叫得心慌。
似乎终於明白自己已经回来了,东篱暄闭了闭眼,吸了口气,终於道:“亦
星,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回山庄。”
“明天……”亦星脱口而出,却又猛地收住了,只应了声,“是。”
枝头的枯叶已落尽,风吹过的时候,总夹著刺骨的寒意,不知不觉,已经是
入冬了,天空还' 飘著毛毛细雨,只是云缓缓移动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这年冬
天的初雪卡要降临了。
寒落靠著软椅,膝上是挽玉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弄著,调不
成声,伴著一旁丫鬟思儿打扫的声音,竟透露著一丝无名的烦躁。
“思儿姐,天气是不是冷了?”骤然停手,寒落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思儿抬头看了看脸向著自己的人,冷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径自打理著床铺。
寒落丝毫不在意,指尖轻轻抚上琴弦,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头,让人不
禁一颤。他自顾笑了。“思儿……这是你原本的名字吗?”
有点愕然地抬头,不懂那坐在软椅上的人怎麽尽问些奇怪的问题,犹豫了好
一会,思儿才不甘愿地道:“原本名字里就有那个思字,卖进来的时候,管家嫌
名字复杂,就唤了现在这个了。”
“是吗?他们都爱这样叫人。以前……很久以前,也有个女孩像你这样,叫
……我都快忘了。”随性地笑了笑,笑颜温柔得让人动容,“好象是叫寄儿吧,
都一样的,也是後来被人唤成这样的名字。”
思儿没理他,只是奇怪地看了看他。
“思儿姐。”寒落突然很认真地唤了一声,思儿又是一愣,看去便见到寒落
双手放在琴上,一个劲地笑,灿烂非常。“思儿姐,你说,东篱暄不来了,我该
怎麽办?”
“不还有少夫人麽,寒落少爷还愁没人爱吗?”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思儿
冷笑一声,提著水走出房间。
寒落一动不动,脸上笑意不减。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走进门,寒落只是微微侧过头面向人来处。然後他
听到了一个声音。
“东篱暄今天回绘世山庄了。”
天空阴沈了好久,终於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宽阔的大道上,见不到多少
人影,只有一辆马车,一侧车厢上以红色的玉石镶成一只展翅的雄鹰,只要稍有
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天下第一庄绘世山庄少庄主东篱暄的马车。
马车一路奔驰而过,刚积起的薄雪依著马蹄和车轮飞扬而起,又无声地落下。
东篱暄就在车厢内,靠著一角闭目假寐著,他面前是那雪鹰袭风,静静地立
在那儿。
猛地一声马嘶,车厢往前猛烈地一晃,东篱暄张开眼,微皱了皱眉,伸手挑
起门帘:“亦星,怎麽了?”
亦星没有回答,只是怔在那儿一动不动。
东篱暄探出头,顺著亦星的方向看去,那刚被雪染白了的路上,竟然躺著一
个人!那人一身单薄的白衣,若不是盖脸的黑发,怕就很难发现了。
而他的怀中,抱著一个琴。寒落的挽玉琴!
下意识地猛抽了口气,东篱暄想也不想便跳下车,冲了过去。
说不上为什麽手竟抖了起来,东篱暄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人,轻轻拂
开掩面的长发,便看到了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绝美容颜。
真的是寒落。
“寒落,寒落!”唤了两声,怀中人儿却没有一丝反应,手上所触,竟是一
片冰凉。
屏著呼吸,东篱暄的手魏颤颤地伸到寒落的鼻子前。终於缓缓地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只是已经很微弱了。
“亦星,我先到前面的客栈去,你赶车跟来吧。”
“是。”亦星一直看著一切,直到此刻,还是什麽话都没说,只应了一声。
东篱暄扯了扯寒落怀中的挽玉琴,想将它交给亦星带去,可寒落虽然昏迷,
却死死地抱著琴不肯放,东篱暄无奈地低笑一声,喃喃道:“还是这麽宝贝它吗
……”语罢,连著琴抱起了地上的人,一提气施展轻功便向前飞奔而去。
亦星看著远去的身影,只是轻得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驱车跟上。
原以为,扬州一梦,醒了便无迹可寻,只是现在,恐怕又是一场纠缠了吧…
…
输过一股真气护著,又让客栈的小二请来了大夫看过,开了药又吩咐人去煮
了,好不容易喂寒落服下,见他的气息渐渐平服了,东篱暄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
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冰冷。
刚才……那是惊慌吗?在看到他倒在雪地中时。完全不假思索便将他救起。
真的,完全不假思索。不去想这个人与自己是毫无关系,不去想那些空穴来
风的流言,不去想江家院落中那肆无忌惮的调情……只是想救他,绝不能让他死
去。为什麽呢?难道,在心中,已经变得重要了麽……
只是,为什麽寒落会那样倒在雪地上呢?他至少还是扬州大家族的表少爷吧?
“不……”几不可闻的声音在静无声息的房间中响起,清晰得带著回音,东
篱暄猛地低头,床上的人紧闭著眼,眉头紧锁著,脸色一片苍白。那不是清醒…
…他是在做梦。噩梦?
忍不住凑上耳朵,便听到寒落很低很低地呢喃著:“不能死……不会了……
不会死的……我、活……我会活下去的……”
“寒落……”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一直萦绕,破碎,却坚定。东篱暄心中竟
涌起一阵惊恐。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带著如此的执念去活著。那不是人本能的求
生意志……那样的话语,如同诅咒,活著的诅咒。
呢喃声渐渐静了,夜幕不知何时已经吞噬了整个大地。
东篱暄靠著床假寐著,竟是不敢离开。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窗外雪落到地上的声音,似乎只一会光景,雪
便已下得大了。
一声很轻很轻的呻吟传进耳中,东篱暄猛地睁开眼,看向床上。
只见寒落眼睛还是闭著,只是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先是摸了摸被子,才缓
缓睁开双眼,瞪了瞪,茫然地捉不到一丝一物,终於放弃了,侧过头听了一会,
脸慢慢转向东篱暄,然後开口,微弱的声音带著微微的沙哑,却意外地透著一丝
撩人:“东篱暄?”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