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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暄心中顿时一空,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却还是别开了眼,声音略沈:
“你究竟想怎麽样?”
寒落侧著脸,似乎在倾听著什麽,好久,突然笑了:“我不是告诉你了麽,
我是宛雁惜花了很多钱才买下来的。”
前一夜的话语慢慢在脑海重现,东篱暄忽然领悟到了些什麽,脸上的表情渐
渐褪去,眼神冷了,之前还残留著的那丝因为忐忑而不稳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平
稳。然後他也笑了:“江子寻想干些什麽吗?”沈稳,却冷漠。
寒落的手搂上东篱暄的脖子:“这才是你吧?东篱家的大公子。怎麽会是在
扬州城里像个傻子一般随处乱逛的笨蛋呢!”
东篱暄举起手,没有一丝怜惜地扯下了寒落的双臂,盯著他茫然的双眼,心
中突然涌起一抹浮躁,却只是冷然道:“说下去。”
“他想夺取扬州一带商业的主领导权,他不喜欢受控於人。”寒落也没在意,
只是柔声道。
东篱暄冷笑一声:“凭他?”
寒落嘴角一勾:“凭我。”
东篱暄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捏著寒落的下巴,抬起:“想勾引我?找个女
人不是更好吗?何况,凭你……能干什麽吗?”
“我能做的比你想的还多。何况你敢说,我比不上一个女子?”寒落笑得肆
意,“还有,别盯著我的眼睛看,我看不见不代表我感觉不到。”
东篱暄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他猜得出自己的想法,下意
识地别开脸,便听到了寒落的轻笑。“既然那样,为什麽还要告诉我?”
“因为我突然觉得,跟著你不是更好吗?何必去依靠那些什麽都还没得到的
人呢?跟著你,不用……不用怕吃什麽亏,更是吃香喝辣的,多好啊。”寒落的
话说的飞快,只是中间那短短的迟疑,却是分外明显。
东篱暄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因为怕死?”
寒落一挑眉:“不可以?人都怕死的吧?说不怕死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些最
怕死的笨蛋而已。”
不能死……不会了……不会死的……我、活……我会活下去的……
朦胧中似乎有什麽声音闪过耳边,那是前夜寒落睡梦中无意识的呢喃,那些,
不只是害怕那麽简单吧?
只是自小的教育却没教会东篱暄轻易饶过敌人,更别说将危险留在身边。
“你走吧,我不可能带你回去。”让他就这样走,已经是很仁慈了。
不知是否错觉,东篱暄觉得有那麽一瞬间,寒落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只鬼。
再看时却已经满是笑意,即使表情如此淡漠,他却是在笑。
寒落只是很轻的叹了一声,只是像那种吃不到自己喜欢却明知很难得到的食
物时的无所谓的一叹,便坐前了一点,手开始在床上摸索:“这样呀……东篱暄,
帮我找一下衣服好吗?我看不见。”
有些无奈的微笑,语气似乎就是在谈论著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东篱
暄怔了征怔,目光顺著他漫无目的地摸索著的双手望去,床上除了一片凌乱,哪
有什麽衣物呢。伸手拨开帘帐,那侯在帘外的风便一股脑地冲了进来,让人全人
一颤。
地上是相互交叠的衣物,还有搁在衣物上的……寒落的挽玉琴。
正要探出身子去拿衣服,却见寒落已经掀开了被子,裸露著便走下床去,阳
光照在他身上,那些激情过後的印记便表露无遗。他的动作有点生硬,眉头微微
皱著,不著痕迹地轻轻咬著唇,却是什麽都没说。
白皙的手慢慢抚过地上的衣物,虽然缓慢,却是准确地拾起自己的衣服,又
缓缓地一一穿上。然後又弯下身,手试探著伸向挽玉琴的方向,指尖触及琴时,
似乎微微颤了颤,然後小心翼翼地将琴抱起,深深地往怀里紧了紧。站起来便要
往门外走。
东篱暄看著这一切,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时才像想起来似的,道:
“回去告诉江子寻,扬州的事还是交给他们江家,山庄也不会过份干预,如果他
还不知足,最好想清楚自己能付出什麽代价。”
寒落没回头,只是站在那笑吟吟地应道:“好。”
那一声,却让东篱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慌:“你……你会回去江家的吧?”
“话一定会传到的。”寒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保证。
“你不打算回去了?那你要去哪?”
“这跟暄少爷无关吧?”
东篱暄看著寒落的背影,居然有种单薄的感觉,他忍不住道:“我让亦星送
你回去,就只说我救了你。”
寒落侧过身,冬日那过分淡薄的阳光就照在他的侧脸上,似乎便要溶了进去
一般,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我的听力比你的要好得多,看得见的人能做的,
我也可以。”话音刚落,他没再停留,抱著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门一开,却撞到了一个人。是亦星。
亦星诧异地看著他:“你……”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已经往她身上倒去了,亦星尖叫一声,下意识便伸手扶
他。哪知寒落猛地往门边一靠,一挥袖便拍开了她的手,只是低低地喘著气。
“亦星,去叫大夫。”东篱暄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低得让人不知他的情绪。
“是。”亦星没迟疑,只看了寒落一眼,便转身走了下楼。
东篱暄听著她的脚步一离开,掀开帘帐便往寒落走来,身上只是披了件长外
衣。“不舒服还走,不要命了吗你?”
寒落手臂抵在门框上,头微微仰起向著东篱暄的方向,灿然一笑:“暄少爷
会因为一句不舒服而心软麽?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绘世山庄的教导也太失败了。”
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却没有一丝断断续续。“我只不过是赌一下罢了。倒在你面
前,你总会救我吧……倒在外头的话,死了也是活该,何况,我也不觉得我就一
定会死。”笑得愈发灿烂,“我的命可硬得很呢!”
东篱暄看著他越渐苍白的脸,突然一伸手将他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那我
告诉你,你赢了。”
寒落微笑著不说话,只缓缓闭上眼,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东篱暄的臂上。感受
著那个抱著自己的人小心地将自己放在床上,那细碎的动作,就像昨天的事情丝
毫未曾发生一般。
然後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我这样的人,怎麽还会说出真话呢?话出口的时候,已经很习惯地化成各种
各样的谎言。
就像刚才,我真的想离开,因为我知道,他们找上我来勾引你的原因。
还有……就像,只要你呼吸改变,我就已经感觉到你醒了。不是我没有睡,
只是,我不能察觉不到,哪怕再细微的举动,在於我,都是一次天翻地覆。
那天中午,寒落就开始发烧,人昏昏沈沈地,却总是睡不安稳,一直紧著眉
呢喃著些什麽,直到夜半才渐渐平静了下去。
亦星陪著东篱暄守在一旁,听著寒落那些零碎得无法拼凑的语句,看著东篱
暄的眉慢慢地深锁。
第二天正午,寒落才刚醒来,东篱暄什麽话都没说,只让亦星去结了帐,将
寒落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了马车,便向著绘世山庄的方向走去。
什麽话都没说。
一路上十三天的路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东篱暄一直面无表情,寒落却是一直在笑。
没有谁说得清绘世山庄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因为当世人注意到的时候,绘世
山庄已经带著天下第一山庄的姿态立於京城之外。
究竟有多厉害呢,却也无人说清。只知道,山庄只是一个管家,一招就将当
时恃著武艺霸占著武林盟主之位的的败类打得再也不敢踏足江湖;只知道,当今
皇後,皇上最爱的女人,是山庄庄主的妹妹;只知道,山庄在各地拥有的产业,
足以推翻皇朝。
武林、朝廷、商道,无一不是王者之姿,试问天下又有谁能不对它俯首称臣
呢?
这样的地方,在外人想来,必定是主仆身份分明,辈分等级分明,每个下人
都各司其职,不敢有一丝怠慢──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一天却不一样。
当东篱暄扶著寒落走进山庄的瞬间,他可以清晰地听到下人的吸气声,甚至,
还有尖叫声。
这是因为寒落。
东篱暄可以肯定。第一次在江家里,昕眼中的惊讶也许是他会错了意,可是,
亦星和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