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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远虽不怕死,但他气志早为陶玉所夺,竟然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
陶玉缓缓举起右手,说道:“我要击伤你的大脑神经,让你忘去了过去的事,我要在你记忆失去之后,在你大脑中播种下仇恨,让你去杀死那杨梦寰,纵然那杨梦寰腹有行舟之量,也不会束手待毙让你杀死,为求自保,那只有杀死你了。”
柳远呆了一呆,道:“当真有这等神奇的武功么?”
陶玉道:“其实说穿了并无神奇之处,只是一般人不知如何找到那穴道而已,而且落手的轻重,要恰到好处,重则伤命,轻则无法破坏脑中神经,无法使人神智错乱,失去记忆。”
柳远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真有此等事情,在下宁可忍受那分筋错骨之苦。”
陶玉笑道:“我讲过要那杨梦寰亲手将你杀死,决错不了。”
举手一掌,击在柳远的“百会”穴上。
柳远只觉一股热力,随着陶玉那击在头上的掌指,直透而入,全身似是陡然间被投入火窟一般,一阵奇热,出了一身大汗。
陶玉格格一笑,道:“怎么样?”
这时,柳远的神志已经有些茫然无主,缓缓回头说道:
“我身上很热。”
陶玉笑道:“那就不错。”连点两指,弹在柳远头上要穴,接道:“现在有何感觉?”
柳远正待答话,突觉脑间一阵剧疼如裂,抱头蹲了下去。
一阵剧疼过后,柳远大脑已受到剧烈的破坏,脑际空空洞洞,宛如一张白纸,忘记了过去。
陶玉举手一招,道:“站起来。”
柳远目光凝呆,随着陶玉的手势站了起来。
陶玉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远茫然的啊了一声,口齿启动,道:“我叫……我叫……”竟然连自己的姓名也说不出来。
要知道这柳远内功修为和那童淑贞相差很远,脑中受到的破坏,也较那童淑贞强烈甚多,是以,连自己的姓名也已忘去。
陶玉一皱眉头,道:“你叫柳远。”
柳远先是一怔,继而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我叫柳远,我叫柳远。”
陶玉道:“你可知道谁是你的仇人么?”
柳远茫然摇头,道:“不知道。”
陶玉道:“杨梦寰,那杨梦寰杀了你的父母,霸占了你的产业妻儿,此仇此恨岂可不报。”
此刻柳远的脑中一片空白,陶玉一句一字都深入了他脑际之中,口中喃喃自语道:
“杨梦寰……杀死了我的父母,霸占了我……的产业妻儿,他是我的仇人,我要找他报仇。”
陶玉想不到这伤脑之术,竟有如此功效,想到日后凭仗此技,可把武林搅成一片混乱之局,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柳远仍然诵念着那几句话,一遍又一遍,生恐忘了一般。
陶玉停下了大笑之声,道:“你都记熟了么?”
柳远道:“记熟了。”
陶玉道:“好,不要忘。”悄然一掌又拍在柳远后脑的“玉枕”穴上。
柳远只觉眼前一花,金星乱闪,半晌之后双国才可视物。
陶玉满脸庄严的说道:“那杨梦寰现住‘水月山庄’,你找他报仇去吧!”
柳远口中诵吟般地道:“杨梦寰住在‘水月山庄’,我要去找他报仇。”
陶玉望着柳远大步而去的背影,运气说道:“那杨梦寰险毒狡诈,不用听他解说。”
运功传音,字字如箭,射入了柳远的心房之中。
第三回丧智迷魂
且说柳远大步离开客栈,直奔山庄而去。
那“水月山庄”僻处在东茂岭,林峦深处,三面青山环抱,村前有一溪清流。
柳远迷茫的找上了水月山庄。
翠竹佳木环绕着一堵红墙,两扇篱门大开,篱内有一座高大的门楼,横题着“水月山庄”囚个大字。柳远一语不发的大步闯入了篱门。
扶疏花树中人影一闪,一个青衣少年拦住了柳远的去路,一抱拳,道:“请教兄台,高名上姓?”
柳远双目凝注那少年脸上,说道:“你是谁?”
那少年脸上泛现出不悦之色,但声音仍很平和,说道:
“小的杨兴。”
柳远脑际中深深记着找那杨梦寰,以报杀父夺妻之恨,当下说道:“杨梦寰可是注在这里?”
杨兴脸色一变,道:“你贵姓,找我家少爷,有何贵干?”
柳远大声喝道:“我找他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快叫他出来见我。”
杨兴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后来。
这些年来,凡是来“水月山庄”之人,个个对那杨梦寰尊敬异常,不是称杨大侠,就是称杨大相公,从来无人这般大胆的直呼杨梦寰。
那杨兴一时弄不清柳远的身份,看他如此狂妄,倒是不敢开罪于他,欠身说道:
“我家少爷现在后院书房,大侠可否先行见示姓名,在下也好代为通报。”
柳远道:“我叫柳远。”
杨兴道:“原来是柳大侠,请入客厅待茶,小的这就去通报少爷。”
柳远凝目而立,满面怒容,好似未曾听得杨兴之言,杨兴等了片刻,不见反应,微一欠身,又道:“柳大侠请人客室待茶。”
柳远啊了一声,大步直向内厅冲去。
杨兴快行两步,抢在柳远前面,道:“柳大侠请移驾左面客室。”
柳远虽然失去了记忆,脑中却深深记着杀父夺妻之恨,但他神智并非是完全惜乱,当下随着杨兴,转入左面客室。
这是一座卿古雅的客室,明窗净几,壁上挂了两幅字画。
杨兴欠身道:“柳大侠请坐,小的就去通报。”
这柳远的冷傲和无礼,竟然把杨兴给唬住了,也不知他是何身份,来自何处,也不敢开罪于他,急急奔向后院。
柳远目睹杨兴匆匆而去,突然站起身子,满室走动起来,只觉心中蹩着一股莫名的怒火,顺手抓起几上一双玉瓶,摔在地下,砰然一声,一双白如凝脂的玉瓶,摔的片片碎裂。
他似是发了狂性,飞起一脚,踢的桌倒椅翻。
突然间,传过来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柳大侠。”
柳远抓起了一张木椅,正待投掷出手,忽听呼叫之声直钻耳中,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一股无形的暗劲,敲在心上一般。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气度从容,神态潇洒的青衣人,卓立在客室门外。
他脸色十分平静,看不出怒意,也不见笑容。
柳远怔了一怔,喝道:“你是谁?”
青衣人道:“在下杨梦寰。”
柳远喃喃自语,道:“杨梦寰,杀了我的父母,霸占了我的妻儿……”脸上是一片茫然神色,似是在回忆着一件往事。
杨梦寰缓步走入室中,说道:“柳兄,咱们素不相识,此言从何说起。”
柳远双目凝注在杨梦寰的脸上,口中喃喃自语,语言含糊下清,杨梦寰也听不出他说的什么,但却发觉此人有些疯疯癫癫,心头泛起的怒意,顿然消失,正待查询真象,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冷漠清脆的声音,道:“杨梦寰。”
杨梦寰吃了一惊,忖道:好俊的轻功,我竟然没有听出声息,已被他欺近身后。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手执拂尘,面貌娟秀的道装少女,站在五尺开外。
杨梦寰打量了那道姑一眼、喜道:“原来是童师姊,咱们五年不见,师姊可好,小弟不知师姊驾到,还望多多恕罪。”抱拳一揖。
童淑贞拂尘一摆,冷冷说道:“不用多礼,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她内功强过那柳远甚多,虽受脑伤,但却不易看得出来。
杨梦寰听她的口气,似是含怒而来,心中大感奇怪,抱拳说道:“师姊有何指教,小弟愿洗耳恭听。”
童淑贞道:“你可是很喜欢我?”
杨梦寰怔了一怔,道:“咱们谊属同门,小弟对师姊素来敬重。”
童淑贞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杨梦寰道:“这个,这个……”只觉其言确难出口,这个了半天,仍然是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童淑贞接道:“如不是那沈霞琳从中破坏,”你是定然会娶我了!”
杨梦寰脸色微微一变,道:“师姊这番话小弟甚是不解,沈师妹天真纯洁,胸无城府,她如何会破坏师姊呢?”
童淑贞脑神经虽然受了伤害,但因她内功精深,不似柳远那般严重,看上去神志仍甚清醒,仰脸望天,呆呆出神。
只听柳远大喝一声,双手一挥,一张木椅,直向杨梦寰身后击去。
杨梦寰身子疾转,右掌疾快伸出,抓住了击来的木椅。
但见人影一闪,柳远纵声扑了过去,口中狂呼大叫,道:
“杨梦寰还我妻儿。”
杨梦寰身子一闪,左手一转,抓住柳远的脉门,道:“柳兄和在下素昧生平,定是受了别人的欺骗,如若柳兄能据实相告经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