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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来了。”何嘉佑平和如常地点点头,继而将视线定格在一旁的戚温暖身上,透过那张面具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灵魂交汇的一瞬间,戚温暖甚至有一种无法喘息的心灵撼动。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然而那双平静得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让戚温暖难以名状的异常光泽,她终于知道小舅舅和那些娱乐圈里的人为什么会将何嘉佑誉为神话,他的人,本来就如同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穿着与酒会格格不入的中山装,可没有人觉得他刻板别扭,反而更为他的清瘦增添一丝神韵,在他脸上看不出岁月的雕琢痕迹,他仿佛是个不会老去的人。
紧接着,他微一欠身,对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奇怪,透着一种空灵的感觉,近在耳畔却又如同远在天边,这样的声音所凝结成的每一个字眼都让她无法抗拒,她甚至不敢说出半个欺骗的字眼来,她觉得那似乎是对神话的亵渎。
“Sunny,我的新女伴。”桑楚瑜替戚温暖解了围,作为桑家人,他多少听过念初和何嘉佑的关系,一场失败的感情成就一个男人不朽的事业。
“不错。”何嘉佑只是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
桑楚瑜支开温暖,自顾自同何先生聊了一会,戚温暖也不觉得无聊,只是站在一旁静静观看,她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可她看得出小舅舅对何先生的尊敬。
然而更教她害怕的是,那个男人一直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虽然他在听别人说话,可那双漆黑如夜色一般的眼眸却是始终不移盯着她,像是要拆穿她心底所有的秘密。
她喘不过气来,只好谎称不舒服跑到外面去深呼吸。
何先生可真是个怪人,传闻他养小鬼,思付至此再想起他刚才的举止,戚温暖竟然觉得有些鬼气森森。
她环紧手臂,不寒而栗,直到过了好久才忘记他那双黑得骇人的眼神。
“躲在这里干什么?跟做贼一样。”桑楚瑜出来时正看到她蹲在树下玩蚂蚁,裙摆被拖曳在地上也无所谓,她拿着不知从哪里偷出来的一块面包,碾碎了面包屑丢给树下的蚂蚁吃,简直是无聊至极的游戏。
“你们聊完了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学校了?”戚温暖跳了起来,拍拍裙摆上的土,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这么晚了怎么回学校?”桑楚瑜抬眼看了腕表,“恐怕到了学校也是明天早上了。”
闻言她脸色蓦地变了,可小舅舅却已经自顾自迈开长腿往车上走,戚温暖忙一路小跑地跟上去,心里如同打鼓般咚咚咚直响。
难不成小舅舅的意思是——
不,她刚刚跟哥哥吐露心声,之前没有男朋友也就算了,可现在的男朋友是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做出背叛哥哥的事情!
她讨厌舅舅每一次的触碰,讨厌因为要守住一个该死的秘密就必须在舅舅身边冒充他的情人,可这一切她都可以忍受,唯独不能再跟舅舅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就在刚刚……哥还打来电话,可是做贼心虚的她不敢接,只能静静任由电话挂断,到现在还没敢回短信过去,这都是舅舅害的,他真讨厌!
她钻进车子里去,小心翼翼从后视镜里看着舅舅的反应,他淡定自如发动车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他索性一句话浇了她一头冷水:
“待会跟我一起住酒店。”
她就知道!攥紧衣角,她抗拒地说:“舅舅,这样不太好吧?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跟我住在一起,舅妈知道会剥了我的皮的!”
☆、总统套房 2012…11…23
攥紧衣角,戚温暖抗拒地说:“舅舅,这样不太好吧?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跟我住在一起,舅妈知道会剥了我的皮的!”
“她知不知道都会剥了你的皮。”桑楚瑜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
车子不慌不忙驶上盘山公路,戚温暖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痛苦,要不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下了车只能等着喂狼,她恨不得此刻直接跳车出去!
可没准一会进了酒店也是喂狼,只不过那匹狼是舅舅桑楚瑜,而她是他嘴边最单薄的猎物,不到关键时刻他都懒得碰自己!
一面看着窗外风景分散注意力,一面满脑子里思考着对策,戚温暖思绪禁不住回到不久前和舅舅住酒店的光辉事迹。
也是因为陪客,也是因为回不去学校,他理所当然带她在宾馆住下。
虽是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可现在回想起来,许是因为自己来了大姨妈所以才坏了舅舅的兴致,没能促成舅舅心中的美事。
然而这次不一样,亲戚刚走,她总不能滴点红墨水佯装大姨妈再度来袭,聪明如小舅舅,一定一眼就看出端倪来,到时候自己保不齐死的比现在还难看。
因为紧张和痛苦,她面色阴晴不定,岂料她一举一动都被坐在驾驶座上的桑楚瑜看得一清二楚。他像在欣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看着她急得抓耳挠腮,他真不想跟她说他其实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带她去宾馆只是因为她真的无处可去,又回不去学校。
就这样百无聊赖行驶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市区,戚温暖早已哈欠连天,却又不得不全神戒备。她看着小舅舅将车子停在前不久他们一同入住的五星酒店面前,对她命令道:“下去。”
戚温暖心里咯噔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下了车,看着小舅舅在前台交代了一声便被他拎着上了楼,果然又是那如噩梦般的总统套房,连号码牌都没变。
“进去吧。”他一声命令,戚温暖吞了吞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站在客厅。
桑楚瑜紧随其后,锐利的眸光扫视一遍房间的摆设后,他忽然对着傻站在一旁的外甥女说:“早点休息,我走了。”
走?戚温暖大脑当机,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舅舅转身便要离去,奇怪——他不是刚刚还说要跟自己一起住吗?怎么眨眼间脚底抹油先跑了?
“舅舅你——”
还没等她追问出口,桑楚瑜便忽然又转过身来,眼中是似笑非笑地戏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害怕,你小舅妈已经派人跟踪你好久了。”
闻言,戚温暖蓦地脸色一变,这么久没有小舅妈的动静她以为是她运气好,以为对方早早就放弃了。
可她错了,乔琳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从未放松过对她的搜寻,只是乔琳自己也纳闷究竟是怎样的保护伞将小三罩在安全之下,她竟然查不到关于小三的一丁点资料,甚至连她的学校都找不到。
见戚温暖面露惧意,桑楚瑜不动声色地笑笑,他一张脸上写满了“祝你好自为之”的神情,紧接着便转身离去,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被偷。拍的照片 2012…11…23
戚温暖傻站在客厅里,目瞪口呆盯着门看了一会,忽然一个寒颤,跑上前去飞快把门反锁起来。
十几分钟后,桑楚瑜驱车回到那个他腻烦透了的家,他原本不想回去的,可谁让身为外甥女的温暖如此抗拒他留下。
幸好母亲说今天有个老年人聚会,晚上可能不回家去住了,他才难得有机会给自己一个清净。偌大的别墅,两个女人没一个让他省心,每天斗得不亦乐乎。
什么老年人聚会,桑楚瑜嗤笑一声,冠冕堂皇的借口,水性杨花的母亲无非是去会哪个情人而已,这么多年除了麻将这是她第二嗜好,也亏她生活顺风顺水,像男人包养女人那样像模像样在外面包养了情郎。父亲死得早,从10岁那年起,母亲就爱上了那样低贱而又卑微的生活。
一家子,没一个是好东西。桑楚瑜分明感受到心里那团火焰在灼烧,最近几次,他越发觉得每次要回家时都会陷入难以自控的暴躁,似乎下一秒就想要摧毁一切。
每个人都应该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他无权干涉,所以他只是在心里暗骂一句而已,对于母亲,面上过得去的他还是会尊重,然而在心里,他对母亲的感觉却早就随着对“母亲”两个字中亲情的流逝而淡漠。
伸手推开家门,屋里果然没什么动静,可让桑楚瑜意外的是乔琳也没在客厅等着他,似乎她以为他不会回来。
他没开灯,就这么走在黑暗之中,从容不迫上了旋梯,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外微微透出几丝光线,显然是里面有人,在做什么。
那房间原本是母亲为孙子的出生而准备的,可直到三年过去他都没跟乔琳有过一次实质的夫妻生活,那原本温馨可爱的婴儿房也随之落满灰尘,久久无人去问。
怎么会在这时意外有束灯光?那么里面的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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