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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白青隐不解地看她,困惑她怎麽突然说这些。
凝霜回过神,冲白青隐笑笑,并道:「相公,时辰不早了,凝霜要去庙里上香祈福,先暂且别过。」
「好。」
凝霜欠了欠身离开,白青隐看她走远,才若有所思地走出府外。
凝霜上完香後抽了一支签,拿去给庙祝解签时,庙祝捋须长久不语。
「大师,这签怎麽了?」见状,凝霜不安地问道。
庙祝看她一眼,才道:「这位女施主,你求的是什麽?」
凝霜小心地答:「姻缘。」
庙祝不语,望著手中签摇头叹息。
凝霜的一颗心沈至谷底。
「大师……」
「女施主,你听老夫一言。」庙祝沈声打断凝霜的话。
「是。」
「这世间,有姻才有缘,万事不得强求。你的签是下签,出凶相,注定此生无缘,且难逃厄难,更甚者,会家毁人亡。」
凝霜闻言,身体晃了晃,好在身旁有丫环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大师,恳请问有何解决之道。」凝霜缓过神来後,焦急地向庙祝询问道。
庙祝看了看手中的签,一再叹息。
「施主,如老夫之前所言,万事不能强求。你切记宽己待人多做善事,切莫让贪念生心,方能保平安。」
凝霜坐於凳上,望向一处,久久不语。
23
三日後的深夜,本该沈静的白府不知何故突然间喧嚣起来,被吵醒的凝霜披衣开门唤来丫环去问发生了何时,丫环回来後告之,她的弟弟长笑患了急病。
凝霜顿时再无睡意,穿上衣裳匆匆赶至畅心园,许是长笑生病丫环下人们必须进进去去准备东西的原因,畅心园此刻没有人阻拦,她才得以顺利进入。
待她走至屋外时,正巧大夫也走了出来,她连忙拦住大夫询问长笑的病情。
「夫人不必忧心,时下天气乍暖还寒,稍不注意就会生病,小少爷生长在南方加上身体本就虚弱,适应不了京城的气候才会感染风寒。老夫已经开了药,只要让小少爷喝下就会有所好转。」
凝霜谢过大夫并叫人送他出府後,才走进屋中。
等她走进里间时,看到了一脸憔悴的白青隐正痴痴地守在床边,而长笑则面色发红,呼吸不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凝霜走到白青隐身边,看到他只著一件单薄的长衫便找来厚一点的外衣轻轻披到他身上。
一直到此刻,目光专注於床上的人的白青隐才注意到凝霜的到来。看到她时,白青隐眼中闪过懊恼,他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回来太晚,才会任长笑睡在屋外,让他著凉生病。」
听到他这麽说,凝霜轻轻坐到床边,摸了摸弟弟发烫的脸後,才安慰他道:「相公不用自责,长笑就是这性子,不喜欢待在屋里总喜欢在外头吹风,在南方时气候暖他都还会因长久吹风生病。为这事,爹不知道骂过他几回了。」
「但是,我……」
「相公,你如果因为这件而自责,长笑会更忧心的。」
「他,会吗?」望著长笑的脸,白青隐自嘲般地笑了笑。
见他如此,凝霜心里像梗塞了什麽般,不上不下,闷得难受。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究竟谁才是无情的流水,谁才是有意的落花呢?
「会的,相公,尽管长笑嘴上不说,凡是任何为他担心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
白青隐望著长笑的睡颜,痴痴地望著。
凝霜看他憔悴的模样,不由心疼他:「相公,你看起来很累,你去睡吧,由我来照顾长笑。」
「不。」他坚决地摇头,「我要亲自守在他身边。」
「可是你这样,身体会支持不住的。」
「我不能离开。我会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怕得他出现什麽情况,我怕他会不见了……」
白青隐的声音突然变得暗哑,他紧握住长笑的手,眼睛隐隐闪过哀恸的光芒。
「凝霜,你知道吗?其实我好怕,我都不知道我在怕什麽……今晚回来看到他睡在屋外时那麽安静,就好像、好像快要消失了……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很多让我绝望的念头,抱著他被吹风凉的身体,我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会不会疯掉……」
「……为什麽我会那麽爱著他呢?爱到心都痛了。明明知道我们都是男性,却无论如何都放不开,尽管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但只要想到他还能在我身边……我就、就什麽都无所谓了……」
凝霜不说话,望著目光一直停留在长笑身上的白青隐,眼睛努力睁著泪水却失了控般滴落。
她也在心痛,面对这个自己痴爱却爱著别人的男人,她又该如何是好?
神啊,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究竟哪儿出了差错呢?
那爱到难以自拔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两天後,长笑的病痊愈了,白青隐一直悬著的心也落於了原处。
因为生病的这两天不能沐浴的关系,长笑病一好就要求泡一下澡,因为身体都是汗,黏腻得难受。
白青隐立刻派人给他准备了澡盆,倒上热水,再泡进一些药草,然後白青隐抱著长笑慢慢把他放入澡盆中。
「热水合适麽?」
「嗯。」
「我帮你擦背。」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那我去给你准备干净的衣裳。」
白青隐说完转身进屋找衣服去了,长笑把整个身体泡在水里,脸露在外面,热水里弥漫著淡淡的药草的香味,嗅到後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长笑在想他生病的第二天,姐姐凝霜跟他说过的话。
当时白青隐有事不得不暂时离开一下,凝霜趁著机会问他,此刻最想做什麽?
他躺在床上,因为生病脑子迷迷糊糊地,当凝霜这麽问时,一个人的身影却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想见他……」
他哑著嗓子,无限思恋地回答。
「长笑,你明知不可以的……」凝霜的声音顿时哽咽。
「我知道。」他眼角有滴泪悄悄地落在枕头上,「所以,我只是想见他……我什麽都不要,只要能够守在他身边便好……」
「天啊,为什麽大家都这麽傻……」
凝霜趴在床上,不断的哭泣,他看著她纤弱的身体,泪水依然静静地滑过脸庞。
「长笑,洗好了吗?」
不时何时,白青隐走了回来,边唤正在沈思的人。
长笑回过神,看著他略一点头:「嗯。」
白青隐把擦身的长巾摊开,示意长笑站起来後用巾子裹住他湿辘赤裸的身体,然後抱他起来,放在一边铺著厚绒毯子的椅子上。
把长笑的身子擦拭干净後,他立刻找来衣服为他一件件小心穿上,当把最後一件衣裳上的衣带系好後,白青隐注意到了长笑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怎麽这麽看著我?」白青隐微微一笑,道。
长笑幽深的双眼凝望他,过了良久,才幽幽问他:「为什麽你,不对我做那件事了呢?」
已经很久了吧,自从凝霜发现他们的事後,白青隐就不再对他做那件事了,他不是期盼,只是好奇。因为之前的白青隐喜欢抱他,说那样才能真切地感受他的存在,才能确定他真的是在自己的身边。
白青隐仔细地看他,而後用手轻轻碰触他的脸,用很轻很轻,如同羽毛落在身上的那种音量对他说:「你不是不喜欢麽。每一次我一强迫你,你都会哭,眼泪怎麽也停不下,把枕头都浸湿透了。每次我都特意忽略,但我的心如刀绞……」
「所以算了,让你如此难过,不是我想要的。」
白青隐伸出双手,把长笑揽进怀中,感受他的温暖,确定他的存在。
长笑闭上眼,叹息。
「是啊,为什麽每个人都这麽傻呢?」
24
那一日,清风徐徐,长笑坐於廊椅之上,一边喝著醉香的桂花酿,一边望著不远处已然熟悉的风景。
当若有所思的他的视线里出现一道纤丽的身影时,他颇为惊讶地站起来,望著朝他匆匆走来的凝霜。
「霜姐,你怎麽来了?」
自他病好後包括凝霜在内的其他人又被白青隐派人挡在了外面,此後的近半个月里,凝霜再没有来过畅心园,现在见到她,长笑又惊又疑。
凝霜来到他面前,深深看他一眼後,便拉他往畅心园外走去。
「霜姐?」
「在北面的一座城镇开设的商号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姐夫今早就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