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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知道了吗?”
红月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老爷让您马上去的……”
我最受不了别人哭,起身向前厅走去。
“小姐。”
我转身盯着她,眼神的意思是:又怎么了?
但似乎红月儿的理解不是这样,泪水当即就滑出了她的眼眶:“小姐……洗手……”声如蚊呐,天可怜我还是听懂了。
看看自己满是污泥的手,想想她提醒得也对,便跑到池塘边搓了搓。
我走在前面,红月儿不敢靠近我三尺之内。也难怪她会害怕,刚才她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刨墙根的土。眼看前厅就到了,我转身对她说:“你先下去洗把脸。眼泪干在脸上不难受吗?”
红月儿愣了一下,而后才向我福了福,跑了开去。
我晃进前厅,正好对上一双清澈漂亮的眼。懒懒迎视那探究的目光,对于那眼神从最初的温柔关切到惊愕再到愤怒的转变视而不见。
“小涵,你来得正好,我刚跟你弟弟提起你。”‘爹’看见我出现,十分欣喜地道。
“爹,她不是姐姐!”那眼睛的主人脱口而出。
不愧是一胎所出的孪生子,马上把握到问题的关键。
“胡说!”‘爹’怒斥,“你姐姐的病刚好,不准胡闹!”
那男孩的脸涨得绯红,看了我一眼,似乎心有不甘地低下头去。
‘爹’拍拍我的肩安抚道:“小涵别怕,浩儿跟你闹着玩呢!”
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我的双胞胎‘弟弟’李浩,他长得和李涵有七八分像,身量略高一点,正用他那双将来也许十分慑人的眼睛瞪着我。
我回他一记冷笑,他怔了一下,继而用更凶狠的目光瞪我。
我转头看向别处,才懒得跟九岁的小鬼做这种无趣的争斗。
“浩儿,去给你姨娘上柱香吧。小涵你也一起去。”‘爹’吩咐道。
李浩“嗯”了一声,先走了出去。我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上完香,我正想回去小睡一会儿,却被他拦住。“你是什么人?”李浩的声音魄力十足,可惜带着稚嫩的童音。
我打了个哈欠,敲敲因为挖了一上午土而酸痛的胳膊,没理他。
“我问你话呢!”
我猛地凑到他跟前,定在他眼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让他仔细看清楚这张跟他如此相像的脸。 “你说我是谁?”我冷冷地反问。
他吓了一跳,盯着我呆掉了,想说什么愣是说不出来。
“让开。”我把他推到一边,自顾自扬长而去。
来到这里的日子,我尽量不去想研究的事。但是,灵光闪现的时刻竟然比原来还要多。当我按捺不住用毛笔写下一串串歪歪扭扭的模型和计算式后,便发现,没有大型计算机和实验室我根本无法继续!然后,我就会把刚写下的东西撕得粉碎,接着开始砸身边的东西发泄。
唯一能让我获得短暂平静的时刻,便是现在,在马背上风驰电掣的瞬间。风掠过脸庞的感觉,跟北京郊外的跑马俱乐部一样,让我既兴奋又安宁。
面有另一匹马追近的蹄声,是敏晖哥哥?像往常一样,我并不回头,纵马疾奔,闭起眼睛享受速度的快感。直到冲下一个山谷,我猛地勒转马头,向后面的人反冲过去。我以为也会和以前一样看到敏晖哥哥又惊又怒地朝我吼,而我则得意地哈哈大笑。但是,当我转身的时候,却只看到李浩俯着身子安抚受惊的马儿。
我的笑迅速冷去,满心愉悦变成无可奈何的悲凉。敏晖哥哥又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我不能返回原来的时间维度,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我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吧!想到也许永远都无法和我唯一能自在相处的人再见,我的心有抽痛的感觉。
“爹怕你出事,让我跟着。”李浩可能被我的表情吓到了,硬是把抱怨的话吞回肚里。
我再没有骑马的兴致,从马背上跳下,向谷底走去。
穿过一片杨树林,便见到一条清澈的河流横在眼前。河水是21世纪见不到的天然洁净,但那又如何?我不介意喝瓶装的纯净水,也不介意游泳池轻微的漂白粉味道。如果不能享受现代文明的舒适与便捷,未经污染的大自然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记得敏晖哥哥曾说我缺少对自然的敬畏,而我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向来相信人定胜天,不然也不会选择核能物理作为研究方向。然而,我所信赖的科学的力量并不能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初夏的阳光如此炽烈,水面反射的光线更加刺眼,我不得不眯起眼睛。炎热的天气和刚才的运动使我全身粘满了热汗,所以说我讨厌没有空调也没有冰镇饮料的时代!那也只有寻找其他清凉的办法了。我脱掉外衣,不理李浩的叫喊,跃入清可见底的碧波中。
我贴着河床潜行,再次浮出水面已经到了对岸。几秒钟后,李浩也冒出水面,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我问:“说,你把我姐姐弄哪里去了?!你还我姐来!”
不满十岁的李浩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的感到在她姐姐躯壳内的并不是他熟识的那个人。
“如果可以,我比你更想让一切返回原状!”我使了点巧劲挣开他,不能控制地低喃着,“如果可以回去,如果你有办法让我回去…… ”
他被我一推,跌坐在水里,仰头望着状似疯狂的我。
看着他有一丝惊惶的表情,我渐渐冷静下来。我在做什么?在吓唬一个幼小孩子?即使现在的身体同他一样9岁,但作为高凌的我毕竟已经27岁了。
“你是谁?”他问,不复上次的咄咄逼人,而是带点梦呓似的口吻。
我笑着,但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不是笑的表情。“高凌,我叫高凌。”
“对了,今年是什么年份?”回去的路上,我问。
李浩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说年号。”
“康熙三十六年。”
顺治元年是1644,算算应该是1697年。我认为二十世纪前的世界都属于蒙昧时代。不禁愤恨地想,怎么不索性让我跟北京猿人去作伴!
进京
眼前是一扇厚重的棕红色木门,我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门里面是一间书房,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三面靠墙而立从地面到天花板的书架,摆满了各种看起来很无聊的硬皮书。我站在其中一面书墙之前,从最下面一排找起,一直到最上面那排,才看到几本海因莱因的科幻小说。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椅子凳子之类可以垫脚的东西。于是,我从下排的架子上搬出敏晖哥哥那些大部头的史书,什么《后汉书》,《资治通鉴》,《宋史》之类,放在最上面被我踩在脚下的好像是《清史稿》。
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扶着积满灰尘的架沿,将我想要的书一本一本地抽出来,正忙着的时候,脚下的“书梯”却不争气地崩塌了。我失去平衡向后摔去,心中暗叫一声“倒霉”,估计这次肯定跌个四仰八叉。
“这是报应哟,高凌。下次不准再糟蹋我的书了。”敏晖哥哥将我接个正着,避免了我后脑勺着地摔成个植物人的悲惨命运。
我仰头,正好对上他盛满调侃笑意的眼。
—— 睁开眼,映入瞳仁中的是窗外早春的新绿。尘封多年的记忆忽然在梦中重现,代表着什么呢?
背上似乎还留有敏晖哥哥胸膛的余温,但现在我们中间相隔的却是3个世纪的光阴。三百年呵!对于宇宙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而对于我们渺小的人类则是永恒的距离。
我再也睡不住,起身卷起竹帘,让带些湿意的凉风扑到我的脸上。伸了个懒腰,坐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孩13岁了,今年是康熙四十年,是我成为李涵的第四个年头。我从没真正适应过这边的世界,因为我总希望着它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我就能做回高凌。但是,时间越长我的恐惧就越盛,我害怕到最后,高凌只不过是李涵的一个梦而已。
李涵的头发很漂亮,又多又黑亮,只是长了以后营养跟不上,发稍有些开叉。我解开辫子,顺手拿过桌上的匕首,自己修一下发尾。看着被我削下的碎发纷纷地洒落,心中居然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别碰我姐的头发!”李浩“砰”地撞开门,抢上来夺我手上的刀。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他喜欢这样悄无声息地偷窥人吗?四年时间,李浩已经由小孩成为少年,力量和身手当然不是9岁的时候可比,但我也不是四年前的李涵了。侧移了一步避开他抓过来的右手,反手一记肘锤击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