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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又想,那个业主不是在卖房子吗?或许她可以说自己是新的房主……可又一想,要是人家要求查看房产证什么的,那该怎么办?
再不然,她干脆直接假装自己就是那个业主好了,说不定那些警察也没见过那位业主呢?就算见过,她也可以说自己是业主的朋友。总不至于业主的朋友他们也个个都认识吧……而且她有钥匙,又不是破门而入,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到目前为止,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方案。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那些警察应该不会想到她竟然敢在他们鼻子底下闯空门——她又伸头看看灯火通明的派出所——可问题是,这主意好是好,她却实在缺乏实行它的勇气……
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这么大摇大摆地开着悍马闯过去,万一冒出个责任心和警惕性都超强的警察,那她不是自动送货上门了嘛……
思来想去,奚风烈决定还是再等等,至少等警察们全都下班了她再偷偷溜进别墅,这样比较稳妥。
窗外的寒风再次呼啸而过,那凄厉的声音让奚风烈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她几乎下意识地想去扭动汽车钥匙……
可是,派出所里依旧一片灯火辉煌,没有一点要下班的迹象。
警察几点下班?
奚风烈从来没跟国家执法机构打过交道,甚至今天还是她拿到驾照后第一次开车上路,她连交警什么时候下班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民警了……或者,他们根本就不下班?
窗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奚风烈吓得一哆嗦,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手指真的摸上了车钥匙。
她眨眨眼,低头看看手,然后猛地一咬牙关,把心一横,转动钥匙发动了悍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何处无风险”,与其在这里冻死,还不如搏上一搏。
拐上通向纱口镇的小路,奚风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在颤抖,于是就死死地攥住方向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现在可以打开暖气了。
暖气里的热风吹在身上,吹走了寒意,似乎也吹走了些许慌乱。奚风烈颤巍巍地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不会引人注目的车速,平稳地向着镇上驶去。
快要接近派出所时,她故意不去看它。她下意识地认为,只要她看不到警察,那么警察也就不会看到她……
五十米。
派出所里没动静。
四十米。
派出所里仍然没动静。
三十米。
派出所的门被人推开了……
奚风烈紧张地瞪大双眼,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踩刹车好,还是踩油门……
从派出所的门缝里泼出一杯水,那门又弹了回去。
奚风烈小喘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屏住呼吸。
二十米……十米……别墅就在路的左方。
奚风烈目不斜视地瞪着那像怪兽般静伏在一片幽暗中的别墅。
在她的右侧,派出所的大门依旧紧闭。
她打亮转向灯。
前方没有来车,后方也没有去车,左边的别墅依旧是一片黑暗,右边的派出所仍然是一片光明……
她转过来了,别墅的大门就在车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她伸手从副驾驶座上捞过那串钥匙。
与此同时,身后的派出所依旧保持着一片祥和。
奚风烈又小喘了一口气,找到大门的摇控器,抖抖嗦嗦地按下那颗按钮……
……
大门竟然没有动!
奚风烈被这个天不从人愿的意外吓坏了。这时候,偏偏不知道怎么了,悍马也跟着熄了火。
紧接着,身后的光影一动,派出所的门开了。
奚风烈本能地一猫腰,趴在了副驾驶座上。
* * *
趴在副驾驶座上,奚风烈虔诚地向各路神佛们祈祷着。可是,显然各路神佛都不大喜欢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所以没人搭理她。于是,悍马车的车窗今天第二次被警察敲响。
奚风烈的内心激烈地斗争了那么几秒,最后决定听天由命——大不了去坐牢,她想,而且,是她自己把自己送到派出所门口的,不知道这算不算自首……
她坐直身体,认命地打开车窗。
车窗外,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警察。
“哟,我以为是司南呢。”警察伯伯友善地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司南没跟你一起回来?”
奚风烈眨眨眼。可以肯定,这位警察伯伯把她跟什么人给弄混了。她想她最好还是放聪明点,保持沉默吧。
于是,她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那位警察伯伯又打抱不平道:“那小子也太不像话了,你初来乍到就让你一个人开车回来,也不怕你迷了路。这一路还好走吧?”
奚风烈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见她光有笑容没声音,那位警察便识趣地笑道:“开了一天的车肯定很累了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招呼一声,我就在对面。”
奚风烈心想,还是免了吧。
“那好,你进去吧。”警察拍拍悍马,往后退了一步。那意思,是要看着她进门。
奚风烈抬眼看看那道冰冷的大门,又扭头看看一脸好意的警察伯伯,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要是这扇门不给她面子,还不肯开……这警察伯伯会不会就此对她产生怀疑?
可无论如何,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奚风烈咬紧牙,抬起手,以不必要的大力掐着那枚按键。
果然,大门就是大门,铁面无私的大门。任凭奚风烈下死劲儿地连掐带按,大门就是纹丝不动,理都不理她。
眼角处,警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紧接着,奚风烈听到一声厉喝:“别动!警察!下车,把手放在头上!”
奇怪的是,此时奚风烈只觉得心头一松,就仿佛是在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双手抱头,却听那个警察说道:“看我这记性,你家电闸还没通电吧?那遥控器肯定是用不起来了。来,把钥匙给我,我帮你开门,也省得你再下车。”
奚风烈一愣,大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呆呆地瞪着那个警察。
警察伯伯见她没反应,干脆直接从她手里拿过那串钥匙,就着路灯找到标着大门的那一把,上前替奚风烈打开别墅的大门,然后又走进别墅顺便替她开了车库的门。
“好了。”警察把钥匙还给她,笑道:“你知道水表电闸在哪吗?要不,干脆今晚你先住到南老师家去吧,明天再过来收拾。要不要我给南老师打个电话?”
南老师是谁?
不管是谁,奚风烈都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她赶紧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拿过那卷图纸冲警察挥了挥,说:“没关系,我有图纸,能找得到。”
“哟,果然是做学问的,还带着图纸。”警察呵呵笑着退开,又拍了拍悍马的车门,道:“行了,快进去吧,有事儿只管招呼。”说着,便大摇大摆地穿过马路走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右侧,一间生意清淡的面包房大门敞开着。从店堂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枪战声,一个声音大叫:“我们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了……”
元月十一日(腊月十六)
4
冬日的早晨,空气冷冽而清新。初升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蔼,将些微暖意洒向一片尚未成材的香樟林。
在香樟林的边缘,一幢白色小洋楼像往常一样,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然而,如果有人靠得够近就会发现,其实小楼远不像往日那样宁静。七点零五分,别墅的车库里出人意料地响起一串清脆的童音。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也醒来了,鸟儿忙梳妆……”
奚风烈把自己蜷成一团,坚持着不肯醒来。朦胧中,她似乎又听到了妹妹奚晨月的怒吼。
“奚风烈,把闹钟关掉!真是,每次都这样,定了闹钟又不肯起床,还害得别人没办法睡觉!”
奚风烈闭着眼去摸手机,却只摸到一片柔软的皮革。她勉强睁开一只眼……
顿时,现实世界将她拖出梦境。
她猛地翻身坐起,却差点儿从后座上摔了下来。昨天她把车开进车库后就爬上后座,不到一秒钟便睡着了。
“……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
手机依旧欢快地响着闹铃。奚风烈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过前座去按掉手机,然后静静地趴在那儿,一边倾听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暗暗后悔不该设置这该死的关机闹钟。
车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