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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跟我去拿一下嘛,我人生地不熟,真的不想给人留下爱欠帐的印象。”奚风烈怕哀兵之计不管用,又加上一个激将法。“还是……他……得罪过你?”
“没没没,没有的事!我们是老同学了,只是有十来年没见了……”
温柔否认得太快,也太过坚决,这不禁更让奚风烈更好奇心切。
这俩人,肯定有问题!
她掏出手机,“算了,还是让他过来付一下帐吧。”
温柔张嘴想说什么,可抬眼看看奚风烈,又咽了下去。
电话里,司南的语调似乎显示一切正常。要不是奚风烈刻意捕捉着他的反应,差点就错过了他那十分之一秒的犹豫停顿。不过,他到底还是答应过来了。
不一会儿,司南走出别墅,一边套上羽绒服的袖子,一边向马路这边走来。
奚风烈刻意向阴影里缩了缩,好占据有利地形,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两个即将会面的人。
司南来到店门前,并没急着走下台阶,而是先拿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然后才走了进去。
奚风烈扬扬眉,暗自认定,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她扭头看向温柔。
温柔背对着大门在整理玻璃柜里的蛋糕。只是,她把羊角面包跟黑森林蛋糕放在了一个盘子里。
显然,她也有些心神不宁。
司南推开店门,门上的铃铛一阵“叮铛”乱响。
温柔扭过头,那张柔白的粉脸看上去似乎比往常更苍白了一点。
铃声渐渐平息,司南望着站在店铺另一头的温柔缓缓道:“好久不见。”
他甚至都没有瞟一眼藏在门后的奚风烈。
温柔慌乱地闪开眼神。她定了定神,低头将长发理至耳后,又抬头笑道:“是啊,好久不见,大概有十年了吧。”
司南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如果要奚风烈来形容,她会说,那是一种类似痛苦的表情。
温柔又道:“听说你回来教书了?”
司南点点头,“春节后带一个研究课题组。”他又扭头看看四周,“你的店……很不错。”
“谢谢。”温柔淡淡地回应着。
“……手艺也不错,我尝过。”他又指着玻璃柜里的点心问,“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
温柔垂下眼帘,将手里的夹子放到一边,轻声道:“在里面学的。”
司南脸色一僵,沉默了下来。
温柔摇摇头,道:“其实你不必……”
司南也摇了摇头,截着她的话道:“我知道,可就是……”
自从司南进了店门后,两人的目光第一次交汇在一起。就连远远站在门边的奚风烈都强烈感受到他们目光中一种无法掩饰的哀伤和忧郁……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哀伤,又为了什么而忧郁。
司南说:“我给你写过信。”
温柔低了头,仔细擦着手指上沾到的奶油,“我都收到了。”
司南一皱眉,“那你……”
温柔又摇了摇头,“没必要回。我不想你老记着那件事,那事跟你无关。”
啊,又是那事……到底是哪件事?!奚风烈不自觉地伸长脖子。
司南扭头瞥了一眼她,那眼神里的冰冷差点把奚风烈给冻感冒了,她赶紧缩回头。
司南重新看向温柔,问:“温暖呢?她好吗?”
“挺好。”温柔停顿了一下,突然说:“要是知道你会回来,我们是不会回来的。”
司南脸色变了变,沉默了一下,笑道:“那,你们不会因为我回来就离开吧。”
温柔摇摇头,笑得很温柔,“不,不会。我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
看着那两个人相互温柔地对笑着,奚风烈不由有些泄气。她发现她精心安排的会面并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仍然是一头雾水,仍然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发现这两人同时都对对方抱有一种内疚和歉意之外。
终于,那两人决定结束“叙旧”,司南伸手拉过奚风烈,对温柔笑道:“不好意思,她老是这样丢三落四的,请别见笑。多少钱?”
“没多少,真的,不用给的,就算是我送你们的乔迁礼……”
“那怎么行?这么说起来,我还没恭贺你开业之禧呢。”司南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票子递给她,“你要是不收,奚风烈她下次都不敢上你这里来买面包了。她可是个面包狂人。”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奚风烈拿眼睛抗议。
几番推辞之后,温柔免为其难地收下钱,并找了零钱。又是一番谦让后,司南挽着奚风烈的手臂告辞。
过了马路,奚风烈见温柔不再注意他们,便歪头看着司南戏谑道:“说谎的孩子鼻子是要长长的哟。”
司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听她这么说,便低头瞥了她一眼。
如果说刚才那一瞥只不过是寒流过境,那么这一眼,可算是冰川期降临了。奚风烈后脖颈上的汗毛立刻竖起一片,她本能地站住脚。
显然,司南在走神,而她停住的脚步正好唤醒了他。他眨眨眼,抬头看看别墅大门,又低头看看她,目光中的冰冷瞬间消失无踪,害得奚风烈差点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或者是突然间得了老花眼。
司南缓缓松开她的手臂,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带着满脸歉意道:“对不起。”
和那个老是惹她生气的妖孽不同,眼前的司南终于真正像那个传说中温文尔雅的教授了——而不是在舅妈面前装出来的模样……别问奚风烈是怎么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他的语调变得缓慢而低沉,话语间带着一种奇怪的拖腔,就好像他正在课堂上逐字逐句地向学生答疑解惑一样。
看得出来,这沉稳从容的语调为他赢得过不少信赖,也使他看起来比该有的还要真诚;与此同时,他那稍稍嫌长的发尾、有些过时的黑框眼镜、式样本分的的羽绒服,和羽绒服里那件有着英伦风格的羊毛衫,这些处处彰显的文人气息也给他贴上了一张绿色无公害的纯良标签……
可不知为什么,奚风烈就是没办法觉得这样的他……纯良。
22 上
他的道歉似乎让奚风烈很困惑。看着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自己,司南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一种类似被人窥视的感觉。他本能地一转身,向别墅走去。
奚风烈是在琢磨着他,可她更习惯于看着对方的脸琢磨对方的想法。只有这么一个背影,她可琢磨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她也下意识地跟在司南身后进了别墅。
刚一进大门她便注意到,在书柜和凸窗间又多出了一件物什——一块立于木制三角架上的小黑板。黑板上还用粉笔写着一长串鬼画符似的化学方程式。
此时,司南的学生们已经整理好了书柜。他们推开书房和餐厅的隔断,打通整个客厅,然后三三两两地散坐在沙发或餐椅里,听着一个相貌英俊的高个子男孩侃侃而谈着什么“毒力”、“细胞”、“残留”之类的话题。
看到他们进来,那男生指着黑板上的方程式问司南:“教授,您认为呢?”
司南研究了一会儿那串公式,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或许你可以先做些试验来验证一下你的理论……”
话说,学生时代的奚风烈偏科偏得很厉害,数理化成绩从来都是低空飞过,这串似曾相识的化学符号对于她来说,不亚于米芾的狂草——她以为能看懂,其实什么也没认出来。
而她向来善于藏拙。于是,奚风烈赶紧遁进厨房,且当自己是个透明人。
* * *
或许是因为亲自验证过奚风烈的厨艺,这天晚上,南老师没有邀请“小俩口”过去吃饭。趁着司南还在给那些学生上课,奚风烈自觉地拎起菜篮去了菜场。
她再一次得到明星般的注目。
不过,比起下午那会儿,此时的她已经泰然多了。她冲自己耸耸肩,心想,人真是很容易适应环境啊。
一旦适应了周边环境,奚风烈那隐藏已久的八卦因子便再也掩饰不住了,没一会儿她就跟菜场上那些同样爱打听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混成了不分彼此的一堆。
当然,有关温柔和司南的闲话才是她最感兴趣的目标。
当有人问她对镇子的印象如何时,奚风烈故意回答:“很好呀,环境好,生活也方便,我家对面就是一家面包房,做的面包一点都不比我们家乡的差。”——她圆滑地避开了有“争议”的家乡名称。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只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