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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几声,石子轻轻跳起,在湖面上点下层层涟漪,打碎波光,飞得远了,才跌入水中。一个接着一个,平静被打破,小鱼们扭着身子逃开。
“看来大人伤好了很多啊。”冷冷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白秋怜一怔,回看。
一身蓝衣的少年走到身旁,也俯下身捡起石子,斜打出去,石子尖锐地划破虚空,呲呲呲穿过水流,很远才消失。
“……李仇?你怎么能进到后宫之中?”白秋怜讶然。
李仇收了手,转过视线:“今日我来向陛下复命,出来后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皇宫太大,容易迷路呢。”嘴角噙着轻笑,哪里是迷路,分明是故意走进来的。
“复命?”
“………陛下让我带人把那石牢铲平,反正废弃已久,早就该如此。”李仇面无表情。
白秋怜默然,东西可以铲平消除,但记忆和伤害是永远无法抹去消除的——
“你那什么表情?可怜我么,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李仇瞪视,拳头握紧。
白秋怜涩涩一笑,转开话题。
“………王爷走时,可有话带给我?”
“有,他叫你好好养伤,乖乖等他回来。”李仇睨了他一眼,不屑。
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皱皱巴巴,递给白秋怜。
“前一日,王爷派人送来的信。”
白秋怜接过来问:“现在他们已行到何处?”
李仇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白秋怜,别以为我救过你就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迟早我还会要你的命!”眼中闪过阴戾。
白秋怜轻笑,冲动的孩子。探手从袖筒里摸出两粒丹药。
“拿好,发病的时候吃一粒,可以缓解痛苦。”
李仇睁大了眼,看看那棕色药丸,又看看白秋怜,神色古怪,说不出话。
白秋怜又把手向前伸了伸,药丸放在掌心。
“……。你………。”少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放心,绝对有效的,东方炎的医术你总该相信吧;。”白秋怜一脸坦然。
“我……我为什么要收啊?我怎么知道这药是真是假,白秋怜你有没有搞清楚你我的立场?!”李仇简直要翻白眼,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听到方才要杀他的话,就是这种反应么?!
白秋怜也不理会,一把抓住他的手将药丸强塞给他。
“吃不吃随你。”淡淡说,退开一步。
“你该走了,后宫不是驻足之地。”环顾四周,提醒他。
李仇气得七窍生烟,这个人根本没听他说嘛,盯着手中的药丸,几欲扔出去,可看着对面那清澈透亮的眼眸,又忍住。
“要是发现你骗我,定饶不了你。”撂下狠话,李仇走开。
白秋怜笑笑,不以为意,看着李仇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喊:“大人莫要再迷路啦。“
就见李仇背部一僵,旋即迅速离开,留得白秋怜一人笑出声——
傍晚回了寝宫,记起那封信,趁皇帝还未回来,忙拆开看。
赵启哲刚劲有力的笔迹展于面前,言谈话语间满是关怀与想念,实在想不到,那英气逼人的冀王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赵启彻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行进过程和所见所闻,看来南方水灾确实很严重,路上灾民不断,绝望和忧愁笼罩着城镇。
“秋怜,好生养伤,你不知道我听闻你受伤时有多么心痛,不过我信任东方那小子,他一定可以治好你。莫要在皇宫久呆,还是回到王府养伤最好。我已和管家吩咐清楚,必会细心照料你。李仇也留在府中,善先生也嘱咐他要好好保护你,你就不用担心了,等我回来。”赵启哲一想到白秋怜住在皇宫就不自在,他知道,皇兄对白秋怜是有些不同的,他不敢赌,只能期盼白秋怜离得赵启彻越远越好,莫要在分别这段时间生出变化。
白秋怜看着看着,不禁笑开,却又泛起苦涩,笑容带了一丝凄然。
自己是没资格受到这样的关怀的,赵启哲心心念念都是他,而他却一心只想利用,这样龌龊的心思,怎值得爱护——
白秋怜微微失神,全然没注意到,赵启彻已经缓缓接近。
本来是想来叫他一同用膳,进来后才发觉,白衣孑然坐于桌前,优美的侧脸似笑还怨,淡淡愁丝相绕,怔怔出神。
不快迅速蔓延,什么人可以让他如此牵挂?
白秋怜深深叹口气,将信折起——
“白大人在看什么?如此长吁短叹。”幽幽深沉的声音传来。
手中一抖,惊惶地站起。
“陛下………没什么,只是友人的关怀之词罢了。”拿着信,向身后藏。
赵启彻伸手,按住了信纸,直直望向白秋怜,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却让白秋怜感到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缓缓却带着强势地把信从他手中抽出,眼睛始终不离白秋怜,白秋怜抿着唇,不发一言。
“………。哦?原来是启哲送来的……”赵启彻剑眉微挑,随意扫了一眼。
“看来他甚为挂念白大人啊,连朕这个兄长都忘了,怎么不见给朕写封家书呢。”慵懒的语气,冰寒的眼眸。
白秋怜深吸一口气:“陛下不是每两天便会收到从南行队伍来的奏报么,臣只是偶得冀王殿下忆起,陛下就不要笑话臣了。”
赵启彻轻笑出声,向前迈进一步,几乎要贴上他。白秋怜面色一沉,想往后退,却被桌椅挡住,无处可退。
“这封信写得真是情深意重,倒显得朕不通事理,拆散有情人了……。”犀瞳钉锁对方,不放过他任何神情变动。
感到温热的呼吸隐隐喷在面上,白秋怜压住慌乱,强笑道:“陛下严重了………。”
凝滞的空气在周围漂浮,两人都沉默下来,离得近了,连对方的气息都感受得到,良久,赵启彻微微挪开,无形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既然启哲这么看重大人,朕也不好贸然放大人走,如果大人在朕看不到的地方又受了伤,朕如何向皇弟交代呢。所以,大人就安心在此,直到启哲回来吧。”戏谑的话语,透着丝丝寒意,宣告白秋怜的禁足。
白秋怜不可置信地望向赵启彻,对方亦回视,棱角分明的俊颜因眼眸微眯而略带邪气,无法忽视的强硬压迫着白秋怜。
“陛下……臣的伤势已好多,还是请陛下放微臣回家吧,微臣不会再受伤的。”
“回家?白大人,敢问京城哪座宅邸是你的家?是宰府还是王府?”
白秋怜脸色一白,身体微颤,咬紧下唇,忽地扬起头:“无论哪里,皇宫更不是臣的家!”
一双碧瞳,毫不胆怯,闪着倔强和傲气。
“…………只要朕不放你走,你就出不去,是不是家都无所谓。”冷冽的语气。
白秋怜心底陡然升起怒火,最恨皇权压人,他凭什么要把自己困在皇宫中,从前忍受李疆是有所图谋,如今他百般想跟皇帝拉开距离,却总不如愿。
越想越气,咬牙道:“陛下难道要困囚朝廷命官?!臣不知犯了何罪,竟要收到如此礼遇!!”
“朕好心留白大人养伤,难道白大人如此不领情?”逼视。
“臣说过,臣已经无碍。希望陛下让臣回王府!!”已经顾不得礼数,白皙的脸庞因生气而泛出红晕。
说着,侧开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猛力扯回,铁臂揽住他动弹不得。
“白大人好大的火气。”赵启彻居高临下睨视,“就这么着急脱离朕么?你不是早就向文心阁告了假,朕以为你已经做好长期养伤的准备了。”
“那臣也是要在王府养伤而非皇宫!!”
“那么现在就改为皇宫了!还是说,大人觉得冀王比朕更有权势更能为你作主报仇?!”
…………
白秋怜震惊地抬头。
“陛,陛下?………”声音轻抖,刚才他说了什么!
赵启彻冷冷看他:“怎么,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你之所以接近启哲,不就是为了除掉善安。”
他……。什么都知道,然后,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白秋怜忽然感到一丝战栗,清楚地意识到,面前这个高大俊毅的男人,是一名皇帝,帝王所应有的冷酷与漠然,他都有。再不是从前那豪气万千,驰骋战场的明王。褪去战袍,换上深沉与谋略,甚至……对自己的亲弟弟也是如此。虽然这种转变将使他成为出色的帝王,但也会让他失去许多——
“………。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