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深呼吸,我忍。
无意中接触到他的手,软垂的骨节碎断的肌肉完全没有弹性的手指,让他联想到在牢房见到他时那腐烂的状态。
他打个寒战,我忍。
手再往下方去,有些畸形的腿,他必须把那双腿分开,但是……
忍无可忍了。
他忽然重重把阿汉往后一推,袖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阿汉被推得砰然一声倒回床上,因为坐的位置不对,后脑勺直接撞到床栏上,好大一声响。
狄飞皱了皱眉头,嘴唇一动,想问一声,却又转作冷哼。
阿汉倒是没放在心上,复又坐起来,莫名其妙看着他。
刚才狄飞抱着他,他也知道这是要宠爱他了。他也不是完全不懂的,十二岁之前,在男娼馆里,该学的都学会了。
只是因为狄飞的动作太僵硬,嘴唇太冰冷,和学过的情形不太同,他也就没敢把男娼馆学来的那些扭来扭去的动作,哼哼哈哈的媚叫什么的用出来,怕不小心用错了地方。
所以,这时,他只茫然看着狄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狄飞淡淡地问:“你想要我宠爱你,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地位稳固,荣华富贵,长享不衰,可以永远过安稳日子,不用再操心衣食,对不对?”
阿汉有些吃惊地睁大眼:“是啊是啊,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你真是太聪明了。”
狄飞愕然,他说这话完全是为了给自己下台阶,已经准备好,无论阿汉怎么分辩,怎么分说他一往情深,自己也只做不信,坚持原来的意见,万万没想到阿汉这么配合,完全顺着他的话说,这也太……
他瞪大眼,难得吃惊地望着阿汉,犹豫了半天,硬是没弄明白,阿汉那话到底是不是反讽或是讥嘲,还是什么别的以退为进的手法。
但是在阿汉那等待的眼神中,他干咳了一声说:“即然如此,我每隔一段日子都会在你这里过夜,我只做我自己的事,不碰你,你也不必理会我。只要让所有人以为我宠信你,你的地位就自然稳如磐石,如何?”
“好啊。“阿汉眼睛闪闪亮,男宠虽然可以白吃白喝不干活,床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虽说体力活是由主人干,但多少还是要付出一点劳力的,现在,主人居然连这些活都不让他干了,真是太体贴了。
他无比感动地说:“主人你太好了,你是世上最好的主人,遇上你我真是太幸运了。”
狄飞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这,这,这是正话还是反话,这是夸他还是骂他,什么时候,他居然连别人的表情和话里的意思,都开始分不清了。
然后,阿汉又再说了一句让他几欲吐血的话。
“这个,主人,我现在可以继续睡了吗?”
狄飞的眼睛基本上已经可比铜铃了,他慢慢地点头,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可以了。”
阿汉点点头,重新往被子里一窝,眼一闭,幸福的人生啊,我的主人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啊。张敏欣,幸亏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啊。
狄飞还站在原地,象块木头一样,完全失去动作的能力,他他他,真的就这么睡了。
虽说自己是嫌弃他,可是他是男宠啊,好歹也要说几声,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主人,我对主人忠心耿耿的话吧。虽说明知他要的是荣华福贵,但场面话还是应该交待几句的啊。他就这么睡了,把自己这个当主人的晾这里了。
虽说,你不用理会我,这话是自己说的,但是,他执行的,是不是也太彻底了一点。
他是主人啊,主人啊,这人居然看都不多看一眼,客气话也不说一句,一点招待照料服侍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他连床都没有下,现在就这么直接要求睡觉了。
这算什么?
戏弄?赌气?欲擒故纵?还是什么,新的,他完全不懂的,闺中情趣,擒心手段。
狄飞僵在原地,一下也动不了,只是愕然地望着阿汉,直到阿汉的鼾声响起来,他才真的相信,这人是真真正正的睡着了。
在一觉睡到傍晚之后,在把他这个主人晾到一边之后,就这么大大方方毫无愧疚地再次睡着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简直象头猪一样。
狄飞傍晚来到阿汉的房间里,为了营造宠信他的事实,不得不在这里一直呆到天明。
阿汉安安稳稳得睡,他只得傻站着,傻坐着,来回踱着步,感受着无聊啊,孤独啊,没劲啊,郁闷啊,种种负面情绪。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打鼾,默默得硬着头皮熬时间,一次又一次把牙齿磨得发出可怕的咯咯声,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这人居然真的睡了,这么深这么冷这么长的夜,这家伙就真的这么大大方方把他搁这不管了。
狄飞深呼吸,长长吐气,坐了下来。罢罢罢,即然长夜漫漫,没有什么可做的,不如练功算了。
他沉凝闭目,潜运内息,可是,本该天地俱忘,为什么那响亮的鼾声还是震耳欲聋,害得他几乎就真气走岔,走火入魔。
他不得不闭目,继续深呼吸,不断在心中默念“说话算数,言而有信。”以防自己忍耐不住,跳起来,一掌打死阿汉,或是干脆摔门走人。
苦等再苦等,好不容易,等到天朦朦亮,这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最为年青勇悍,从不畏惧任何事绝代高手,简直是逃命一般得跑掉了。
而这之后,阿汉的园子,热闹得无以复加,无数人来拜访,聊天,送礼,拉关系,这一切狄飞即不知道,也懒得理会。
阿汉很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从早到晚,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个不停。
他想要睡觉,他想要休息,他想要什么都不管。
来访的客人,倒不敢打扰他睡觉,只是一个个在外头苦等。从早等到晚,一句不满的话也不说。
阿汉不喜欢应酬,但他不懂得如何拒绝,他也知道,把客人关在门外,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好在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快学会了在客人来访时让下人关上门和窗,让光线变暗,而自己的坐在房间里最阴暗的角落招待客人。
他慢慢练成了端坐不动,闭目睡觉,一边睡,一边时不时以不同的节奏点头,偶尔嗯,啊,哦几声的绝招。
而这样一一应付过来,居然长长久久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古怪。他喜欢坐在阴暗处,又有谁敢叫他起身。他不愿起来送客,又有谁敢有半点不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现在是红人,能巴结上他,那就是福份。
被主上宠爱的人,骄傲一点,爱搭不理一点,自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是否真的有人心中不介意,就非常难说了。
来拜访他的人,固然有庄里地位较低的弟子,但也有很多已有极高地位的管事,坛主,为了和庄主拉好关系,前来拜见他。也有和庄子有生意来往的大商家,为了做大生意,前来巴结他这狄飞的新宠。甚至有狄飞的男宠或姬妾,前来同他亲近示好,也还有一两个,当初在园子里一起居住,后来因五大帮之事而逃亡,最近又跑回来的老男宠,厚着脸皮来拉近乎,套关系。
而阿汉不管来的人是谁,一视同仁,同样待遇。这些人在被阿汉接待之后,也都是笑嘻嘻告辞的。
不过,据说有人无端端把路上的大石狮子打断了头,据说有人回家后把家里的紫檀木桌给拍烂了,据说有人房里的杯子茶盘,在一天之内,全都打碎了。
“这么一个丑八怪,也不知道主上喜欢他什么?”
“哼,这叫小人得志,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咱们看看他能蹦达几天。”
相似的话,在很多人之间流传,但没有一个人,敢当着阿汉的面说出来。
因为,阿汉真的很受宠,不管有多忙,不管有多累,每隔七天左右,狄飞就要在阿汉这里过一夜。这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长情的狄飞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凡狄飞的属下,以及仰承他鼻息的小帮小派,或与他有来往的商户们,不得不承认阿汉的特殊地位。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所有对阿汉的不满,还只能被压抑在暗处,所有人在面对阿汉时还是笑脸盈人。阿汉的居处,永远客似云来,各式礼物,如流水般被送进来,各种礼单都列得老长老长。
阿汉素来是懒得理会这些事的,礼物的贵重与否他也完全没有概念。他从不查问这些礼物,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