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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躲到这里来了？」陈默四周打量这座建在山窝子里的带院农户。暗赞缺水找了个好地方，这农户因在山窝里，离其他村屋隔了不小一
段距离且相当安静隐秘。
陈默来的时候缺水正坐在院里喝稀饭──不要问他为什麽喝稀饭，他一想起这个问题就想给燕无过那个混蛋两刀！
久违的沙哑声听起来不知道有多亲切，缺水忽然觉得鼻头酸酸的，放下碗筷。
「我要闭关练功」
「怎麽回事？」陈默不解，走过来摸摸他的头顶。
「我、我的功力退步了」
「退步？」
嗯。缺水点点头，不肯再多说。那麽丢脸的事他绝对不会向陈默泄漏一句！他觉得自己功力退步是因为那日被燕无过那个的原因，但也不能太
肯定。
「对了，我在路上碰见白杜鹃，看她和柳如飞在一起，你不介意？」陈默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多做询问，在他身边坐下。
「我不但不介意，还祝福他们」缺水笑起来。他是真心在为白柳二人高兴。
「父亲怎麽说？」
「你是指燕无过会阴绝功的事？你可知道，当你告诉我你碰上会阴绝功的飞鹰社大魁首时，那位燕当家正在飞鹰社总坛为他的属下举行婚宴？
」
缺水张开口，「你是说……那个燕无过是假冒的？」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
「这麽说来，他不是真的燕无过，而是真的鬼面人了」
「什麽鬼面人，你是说留燕谷的人？你为什麽会猜测燕无过就是鬼面人？」陈默追问。
缺水把自己去救白杜鹃碰上鬼面人的事和陈默说了，在说到他是如何交换回白杜鹃时，缺水模糊语气含混带过。
而陈默也接受了他这样的含糊措辞。
「袁盟主让你留意那个假燕无过的行踪，如遇到他有不正之为，杀无赦！」
想了想，缺水拜托陈默道：「陈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接下来的日子，缺水留在小山村里闭关苦练九阳真功。陈默则时不时的出去打探江湖消息，很快的，一个月过去了。
据陈默探得的消息，留燕谷敛财杀人的行为已经越来越猖狂，而且行事狠辣往往抄家灭门不留活口。留燕谷的首脑鬼面人也正式在江湖上亮相
，因其残酷作为再加其可怕容貌，被人暗地里称为「邪鬼」。
途中听说白杜鹃及华山派带领一帮武林人士跑去赵陵山复仇，结果人去山空一只小贼也没有抓到。之後便以柳如飞为首兴起了一群专寻留燕谷
麻烦的人。
第八章
这天正午，缺水盘膝坐在木床上练功正到紧要关头。因为这里地点秘密，除了陈默没有他人知道，缺水也能放心让自己进入勿我两忘境界。
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天。周身泛出朦胧气息，像是蒸汽，又像玄雾，脸庞润红，宝相庄严，看似毫无破绽其实却是他一天中最软弱的时候
，哪怕是一稚儿轻轻推他一下也能伤他血脉运行。九阳真功比别的内功神妙之处就在於它如果修炼至十成，无论行走坐卧随时可把气血运行全
身，不用担心在练功时被外敌所侵。缺水在出庄前原已修至十成，但与燕无过一宿过後，不知为何功力不但没有长进反有倒退现象，这让缺水
在练功时不得不小心行事。
有人站在窗外已经观察了他一段时候。
修长挺拔宛若青松的身躯，俊秀绝伦的面庞依旧惨白到透明，眉间一层阴气若隐若现，那双宛如黑耀石的双眸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邪魅，挑起唇
角，男人露出了一抹像是找了好久的美味终於给他找到的贪婪笑容。
眼见缺水已经功行十二周天正吸气收功气归丹田，男人像是就在等待此时一样，推窗进屋，走到缺水面前。
缺水睁开双眼。
早在行功时就知道窗外有一绝顶高手，因自己行功正在紧要关头也无法理会，只能任他站在那里。在过了最紧要的关头後，缺水暗中松了一口
气，却没想到来人会在他收功时进屋。
「小缺水，你让我找得好苦。真没想到你会没有离开昆山百里之外！这叫什麽？眼皮底下的东西最容易忽略？」俊美男子笑的宛如一朵盛开的
罂粟，看起来邪恶又魅惑。
待缺水看清来人面容後心神不禁大大震动了一下。
燕无过……
可又不像。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周身缠绕的气氛，还有他的眼眸，却比上次的冷森又多了三分阴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
「邪鬼」缺水张口吐出二字。
不明白他跑来干什麽。如果要杀他，为什麽不在刚才就杀？刚才他练功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只要给他轻轻一指，他就会气血逆流而死。
如果不想杀他，那他来做什麽？比武？缺水无法理解这个人，他只希望上次的事不要重演。当时他就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头，如今他更是确信
不疑。
阴绝功果然不是什麽好东西，它虽能让人功力速成，但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缺水在心中慨叹。
「随便你叫，邪鬼也好，鬼面人也好，燕无过也好，你要叫我燕哥哥我也不反对」燕无过在床沿坐下，伸手想去摸缺水的脸颊。
「你瘦了些」
「多谢关心。你来做什麽？」缺水避开他的手警惕的问。
燕无过睁大眼睛，惊讶万分的道：「小缺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来找你做什麽？一个月没见，你怎麽又笨回去了」
「你最好不要再练阴绝功了，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人更像邪鬼吗？」缺水诚恳的劝慰，暗中提气护体。
「你在关心我？还真是让我感动！我不练阴绝功练什麽？你把九阳秘诀告诉我？」
「那不可能！」缺水想都不想立刻拒绝。
「那就没什麽话好说了」燕无过一摊手，「你是要先和我比划一下，还是直接上床？」
缺水愣住。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比武……」
「外加上床」燕无过送给他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小缺水，你不知道，这段没有你的日子让我过得有多痛苦。以後你最好每七天自动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免得我花时间到处找你」
「你……喜欢男人？」缺水觉得和燕无过坐在同一张床上的感觉不太舒服，纵身一跃赤脚站到地上。
「我也希望你是女人啊，可惜没听说过有女人练成九阳真功的」燕无过一付很惋惜的样子。
「你要和我……，就是因为我练了九阳真功？」缺水总算大略摸到路数。
「对啊，你又不肯把九阳秘诀教给我，你也知道阴绝功练到後期会越来越痛苦还有破功被阴毒攻心的危险，而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也不想死。
所以只好找会九阳真功的你来帮我阴阳调和罗。难不成你想让我找你爹？」男人双手抱胸一脸理所当然。
缺水被他气过头，一时反倒不知要说什麽了。
「你、你不练阴绝功不就得了！你有很多什麽事要做？向全武林复仇？冤家易解不易结，天行教的事已经过去那麽多年，武林中也为此伤亡了
很多，你又何必再把仇恨延续下去？只要你行事端正，我也没有讨伐你的意思。不过，你那个留燕谷还是早点结束的好，现在它已经够声名狼
藉了。再这样下去，你等於再重蹈当年天行教的後尘！」
燕无过无聊的伸手打个哈欠，站起身。
「好了，不要再废话罗嗦！你只要打败我结束我的生命，武林自然安生。如果不能，你就用身体助我练功。我可没那麽多闲工夫陪你耗！」
缺水也知道自己无法用言语说服此人，燕无过的心性已不能与正常人论了。
转身打开门走进院落，缺水做了个请的手势。
燕无过步伐悠然，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连招呼都没打，立刻向缺水发动进攻。
缺水越打越心惊！燕无过的功力竟比上次和他对手时又精湛了几分。
日头渐渐偏西，二人拳掌相交已过五百招以上。
刚开始，二人还互相保留实力，六百招过後缺水渐感吃力，虚晃一招，跃到墙角抄起平时练武的木棍重新面对燕无过。
燕无过的眼中射出冷然，从腰间抽出腰带。
从地上打到屋顶上，从屋顶又落回地上，太阳西沈，玉兔东升。谁也不知道代表武林正邪的两位绝顶高手在这样一个小山村的农户里正展开生
死搏斗。在月过梢头时，缺水的气息开始紊乱。燕无过的情形似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脸色惨白如死人。
又是百招过後，燕无过的脸皮突然一阵痉挛。晓得自己用力过度阴毒开始发作，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拖延下去，吸口气集起全身功力施出缠字
诀，他要把缺水活生生累垮。
缺水从没有感到如此疲累过，双手双脚沈重的像是灌了铅，招式也无法圆满施展。
缺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