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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葳老师!!”
ANN推推她粉红边框的复古眼镜,撇嘴道:“现在的学生啊,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有一半的学生在课堂上睡觉,换是我,我一定要让他们抄平面构图,至少那还是和专业相关的嘛,你就这样放她走,起不了作用的!”
话到最后,却有了语重心长的味道。我笑了,说:“孩子嘛,就让她去吧。”
谁能料到,当年邋邋遢遢的周葳,居然能成为大学讲师,和ANN成为了同事。
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这所学校,在每一个小道每一个转角里,都留着我美好的记忆。
在着张课桌上,我曾经厚颜无耻地睡到ANN大发雷霆。
在咖啡社的这个位置里,我看着《THE CITY》提防着琪琪随时飞砸过来的面包。
在这个布告栏前,我第一次看到阿信的画。
在这个新生礼堂里,怪兽为我两肋插刀二话不说。
在这条小道上,是我和义达下了写生课通往食堂的必经之路。
我渐渐明白,那么不肯放手,是因为过去的一切都闪耀着美丽的风采呵。
晴和萱,当年都是这样的心情吧。
讲台下,那一张张稚气又骄傲的脸庞,就象当年的我们,纯真,迷茫,无奈,冷漠,骄傲……
他们年轻而放肆的笑声,那么真实地雕刻着每个人都眷恋的年少时光。
“今天是个特别日子哦,早点回来吃饭好不好?”
阿信在电话那头声音却很迟疑,“什么特别的日子呀?恐怕不行呀,画展的设计要弄到很晚,后面还有一个电视台的专访,要不你稍微等等,晚一点我们再庆祝吧。”
“哦,好吧。”挂下电话,也无法挡住心里深深的落寞。
把房间环顾了一周,这间校外公寓,任何摆设都和当年的一样,在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有怪兽义达遗留下来的笑声。
阿信,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2599天,你说,算不算是个特别的日子?
在2599天前的一个夏日午后,你伸手抱住了中暑的我,带着我,走进了你们的世界。
怪兽晋升为一级工程师,说他想过自己在中国开办一个公司;义达在美国有了自己的专署录音室,为一些地下乐团提供免费录制专集的机会。
阿信最近忙于筹办他的画展。
大家都活得很滋润。
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还特意买了满满一冰箱的菜,恩,这么多的分量,四个人都吃不完。
当然啦,周葳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炒鸡蛋系列的周葳,为了阿信那很难伺候的胃,我可吃了不少苦头。
双手趴在桌子上,看着满桌热腾腾的菜渐渐变凉,冰冷,墙壁上的时钟里,时针和分针在12处已经重叠在一起。
12点,又是开始又是结束。
电话铃声突然想起,在同一时间窗外爆发出礼花的声音。
整面玻璃被那耀眼的礼花映得一阵阵的发白,楼下人声嘈杂。
我摸不着头脑,走过去接电话,电话那头和窗外的礼花声融为一体,我听到背景里孩子们恣意地笑声。
“喂。”我小心地喂了一声。
喂,喂;喂——,喂……
电话那头,我听到那重重的呼吸声,突然,笑声如同憋太久般顿时宣泄而出,我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大笑着喊道:“快叫她出来啦,还弄什么纪念日惊喜!”
然后,那一阵温暖的声音传过来,怪兽说:“我们回来了。”
我走下阶梯,一步步地走到院子里,怪兽,义达,阿信,三个人站在一起,得意地笑着,看着不知所措的我。
义达留起了落腮胡,倒挺符合他制作人的形象;怪兽,怎么有一点发福了,哎呀呀,都是面包黄油惹的祸。阿信双手插兜地微笑着,奸诈得很。
我的学生在他们身后放着烟花,还大声怪叫着起哄,领头的男孩大喊着:“小葳老师,我们好羡慕你哦!”
大家笑作一堂,我的眼泪快掉下来。
孩子们放飞了手中的气球,我们抬头看,那一个个五彩缤纷地气球上,写着——兽,达,渝,葳,信……
那么多那么多的气球,那么多那么多我们的名字,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课堂上睡觉,是因为要连夜在这些气球上写下我们的名字,真不知道阿信用什么把戏收买了他们。
一朵朵烟花在半空中绽放,虽然短暂,却足以让黑夜一时惊叹。
ANN关于现在的学生越来越无法无天的论断又有了新的论据,管它呢,当年我还不是被罚扫过一个月的新生礼堂。
义达捅捅阿信,说:“你不会吃醋吧。”
阿信耸耸肩,“又不是没吃过。”
怪兽笑了,他们走过来,我们紧紧拥抱。
我不知道鼻涕蹭到谁的衣襟上,眼泪掉进了谁的肩膀里,又是谁用手背擦掉我眼角的泪。
我只是想说,那段青春年少的时光,幸好,都有你们的陪伴。
(全文完)番外
怪兽的信
小葳:
你好。
哈哈,好奇怪啊,这么正儿八经地给写信,还是第一次吧,那就干脆媚俗到底吧——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九千尺的高空了。(应该有九千尺吧,量量看)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机票虽然在手,日期是可以更改的,或许应该等到你出院的那天,我才能安心地离开,不过,小葳,请原谅我,因为我实在不敢想象分别的场面,向你们挥手说再见那是怎样的感觉。哈哈,一定觉得我很懦弱吧,怪兽应该是咧出牙齿张牙舞爪的,对不对?
第一次见到小葳是在某年夏天,一个小女孩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擦着汗水。一转眼,她的身子就象突然抽出了骨头般软顷地摊倒向后(还蛮恐怖的^_^~~),当时我真吓了一跳,阿信已经跑过去,把你牢牢接住。
在校医务室里,那个女孩第一次冲我们微笑。当她睁开眼,不是惊慌失措,不是焦躁不安,而是对我们温和地微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从那个微笑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以后的友情。(哈哈,怎么变得文绉绉的,好象在写抒情散文@_@)
更有趣的是,那个女孩第二天居然找不到新生礼堂(是真的非常严重的路痴啊……)。更离谱的,是她还不知天高地厚地顶撞俾斯麦,这个女孩,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在她柔弱的外表下,也有这样柔中带刚的一面。现在回忆起当年在新生礼堂一起打闹的过程,还是会觉得非常开心。
晴走后,义达休学了两年四处旅行,重新回到校园的他,还不太善于和别人相处,我想,是不是小葳的出现,一步步融化了他铠化的盔甲。虽然她偶尔任性,让我们担心,但是她大部分时间总是默默地微笑着,就象她从不离手的奶茶一样,带着清新的香味,可以把所有人心中的黑暗驱除。
阿信也是如此吧,小葳就象取暖袋,让在寒冷中的人,想紧紧地拥抱。
命运就是如此奇怪的东西,冥冥之中就把一些人和事连接在一起。
义达在法国南特遇到了坤达,是那对姐妹俩的故事,让他决定结束旅行,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
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小渝”就是小葳,当我第一次听到你说出你的名字时,我还特别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要叫周渝?
怎么法国有个周渝,中国也有个周渝。
后来坤达打电话给我们,要我们好好照顾同在仁辅大学的你,我们才确信,原来你就是在故事中,那位死心塌地地爱着姐姐的妹妹,那个和我们有着一样故事的周葳。
在黑暗中的人,总是能紧握住手的吧,因为只有紧紧握住彼此,才是唯一的出路。
:)。
(好多年没一口气写那么多字了,不要怪我的词穷哦。)
很有幸可以接触到你的姐姐,她的确是个美丽又大方的女子。在“记忆之墙”的那次晚餐,是她安排的,她非常想念你,也想见见你,却不愿意露脸。小渝姐留给你那张卡片,是希望你自己独立地去思考和面对你自己的生活。
事实上,我们(包括小萱~~)一直和坤达和小渝姐保持着联络,想必这后来你也猜到了吧,小渝姐真的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呵呵,小渝姐常说,她希望姐姐是一个温馨的词,而不是你的阴影。
还好,所有的一切,总算过去了,无论乌云如何覆盖,天空总是会有雨过天晴的时刻。如果当时小葳没有来到身边,我们会是怎么样的生活下去?偶尔这么想想,会突然有“啊,真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