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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叶上。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很自然。
我呆呆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以致于忘记了朝悠姨打招呼。
“喂,你又在发什么呆?如果这时候有个盆栽掉下来,你大概也不会躲吧。”阿信的声音就象
从某个空间丢下来,把我从异次元空间里拉回来。
“对不起?!”他把卡片上的字念出来,但在一秒钟后立即陷入沉默,就象很想作弄人却发现
自己先丢脸了一样。
我把脸一拉,装出一副SNOOPY没吃到狗粮的表情:“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对不起。”
说上10万对不起都不过分捏。
“对不起啊。”他嘴巴一努,就象在说“白痴,笨蛋”一样,把这句对不起快速地说出来。
快的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对不起什么?”我问。
“喂!今天平安夜悠姨放假,你说过你掌勺的!饿死了,你还不赶快去作饭?!!”
“你的话题转的好硬。”
“少找借口!”
“狗咬吕洞宾,恶人先告状。”
他把下巴微微抬高,以一种舒服的姿势俯视我,用长辈般语重心长的口气说:“狗咬吕洞宾的
下一句,是不识好人心。”说完,还有一抹讨好的微笑挂在嘴角,入木三分。
“今晚的平安夜大餐是自助火锅,恩,我买了麻辣锅底和海鲜锅底,羊肉卷,猪肉卷,生菜,
芹菜……”我很镇静地解释着我的菜谱。
当然,当我镇静地说完我的菜谱后,其他人几乎要捶胸顿足气的昏死过去。
平安夜,我们围着不大的小圆桌,吃着热腾腾的鸳鸯自助火锅,怪兽到楼下的饮料部扛了一箱
罐装啤酒上来,然后三个大男生袖子一掳哗啦啦地喝起酒来。
电视机也发出热闹的声音,这些聒噪的物体,终于发挥了一点边际效用。
悠姨一开始还长辈似的讲解了喝酒的十大坏处,却被三个大男生强逼着喝下满满的一大口,喝
得她头晕,汤没喝两口就跌跌撞撞回房休息去了。
火锅上冒的热气很窝心,透过那氤氲的热气看不太清楚义达的脸。我盯着他的左耳上仅寸一只
的耳环,使劲地想着另一只是不是在我那里?那晚他把耳环解下放在我的手心。第二天,我起
床刷牙洗脸上厕所,可是,那枚耳环呢?记忆象断了线一样,怎么也连接不上。义达微笑着,
在阿信和怪兽插科打诨的玩笑中独自地笑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时不时会在怪兽和阿信
争论的时候,冒出一针见血的话来,把我们笑喷在桌子上。这样的他看上去,不象一个心里装
着一个大黑洞的忧郁男孩。尽管忧郁是一种优良的气质。
怪兽的话多起来,开始高唱小叮当的主题曲,大肆评论起樱桃小丸子的爷爷,和他初中的时候
尿床如何遮掩的伟大事迹。
义达打了3,4个饱嗝后,开始秀英文,突然蹦出一个——you fool,sacrifice,叽里呱啦地
讲了十几分钟,无奈我无法把那些零碎的单词串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阿信的笑声象气喘病后的呵呵声一个一个地喷射出一连串,机关枪似的,从来就没有听过他持
续那么长时间的笑声。
他的脸微红,呵呵地嘲笑着大家,活象个卖弄风骚的小老头。
我很仔细地把每份肉,每口汤吃下喝完,看着他们从很HIGH的状态中渐渐安静下来,最后趴在
桌子上倒头大睡。只有阿信,还低着头,累到没有力气说话,摇晃着半杯的啤酒,脸上还挂着
酒精遗留下来的笑容,大概,在想着某些事情吧。
悠姨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圣诞节了。
有多久呢?
久到大家都忘记了不过平安夜圣诞节的原因。
因为吃的太饱了,抵挡不住饭饱神虚这个真理,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
闭眼就睡了起来。
意识朦胧间,有一双大手掐了我的脖子一下。或许不是掐,是爱抚,或者是其他什么?来表达
他对我这个睡觉姿势的某种感情成分。
我不知道,因为掐的力道刚好,非常舒服,让我立即陷入了温柔乡中。
希望没有磨牙打呼说梦话,我这样在睡梦里拜托自己。
有一些凉飕飕的气体滑进我的脖子里,我眉头一皱,睁开眼睛,头有点沉,喉咙干的很。
坐起来,看到阿信站在窗边,铝合窗打开着半边,他正侧探出身子。
风吹着他的额前浅黄色的刘海,他45度角的下巴,霎是好看。
“天亮了呀。”我走过去说。
他收回身子,一夜折腾过后有点疲倦的脸,带着一点点的,恩,是啤酒和快乐的圣诞节彩灯的
副作用下才有的温柔表情吗?
“冻醒你了?”他说,边把窗户拉上。
“没关系啦,清醒点好。”我又把窗户拉开,清晨6,7点的凉风,可以把残留在脑袋里唯一的
不清醒完全吹散。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还不好好照顾自己?!”大概是怕吵醒其他人,他说话的声音很轻
柔。不过,表情,还是典型的“阿信”表情。
我有点诧异于自己的形容,原来已经有些事物,可以用“阿信”这两个字来形容,因为除此之
外,你再找不到贴切的形容。
“真能吃,把嘴唇吃得干裂成这样?”说着,他把手伸过来,我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他的手
停在我的嘴角前,然后曲起,收回。
他的指间末梢有HB铅笔很重的碳味,还蛮好闻的。
“为什么执意要过圣诞节,还要在校外公寓?”阿信问,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就直接包裹着
正低着头的我。
“因为……”我抬起头,没有经过大脑过滤完全凭着一股莫名的冲力迫使我脱口而出这两个
字,看接触到他的眼光时,我突然咬紧下唇,把那还带着火锅的滚烫气息的话咬在嘴里。
“恩?”他习惯性地抬高下巴,挑衅似的 。
他的鼻子抽了一下,那是经过了一个通宵特有的鼻息声。
简单的一个动作,在我眼里,却有了一点异样的感觉,恩,是性感吗?这么乱抽下鼻子。我都
可以找出形容词呢。
“因为小葳希望阿信幸福。”我说,看着他的眼睛说,然后微笑。
嘴唇的干裂限制了我的笑容,不过我觉得,这样微笑的弧度,差不多了吧。
CHAPTER 17
肚子再加一圈肉17
阿信突然笑了,低头靠近我,手搂住我的脖子,这个动作太过于亲昵,却又不代表着爱情。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他微笑着,“趁他们都还没有醒。”
郊区外墓地,阿信怀抱着12朵香水百合。
我走在他身边,经过一个个的大理石牌碑,心跳的很快。
天微蒙蒙的亮,空气是干冷。
他的脚步突然停下来,我却快了一步,于是低头就看到一块很简单的石碑——上面几行镂金的
楷体——给我最爱的女儿:萧景晴之墓。
这行字那么迅速地闯入我的眼睛里,让我一瞬间几乎难以呼吸。
没有任何的预告和铺垫,我就直接和她面对面。
照片上的她微笑着,那么美,那张和萱学姐有着同样精致五官的脸蛋,沾染着晨露的清新。
“晴。”我忍不住呼唤道。“是萱学姐的……?”
“双胞胎姐姐。”阿信说,他站在我斜后方45度,我不知道他的表情。
“一点都不象啊。”我说,和萱学姐高傲到跳脚的神情,实在差太远,我看着晴照片上那与世
无争的微笑,突然觉得很无力。
“今天,是她的忌日。”阿信说,声音没有温度,好象来自某个遥远的地方。
今天,是圣诞节。
这是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