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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我这才想起来下个星期三是我的生日,难怪妈妈也要挑这个时间见我。
“敬辉,你不放手,我怎麽好好说话?”
心里有些愧疚,我把声音放柔了不少。
敬辉放开我,一脸的泪雨缤纷。
与其让敬辉什麽都不懂,不如直接和他说清楚好了。
“我之所以不让你接近高彬是有原因的。”我决定开诚布公。
敬辉茫然地看著我。
“高彬他,性向和我们不太一样,”我小心地选择恰当的词语说,“他好像喜欢同性,比如说像你这样的男生,所以要让他误会你和他一样就不好办了。”
敬辉果然听得一脸迷糊。
我只得再解释得详细些:“就是说,那个,男人喜欢男人,似乎和大众不符,可就有这麽一小部分人有这方面的嗜好,虽不能说不正常,但终究不太好,你若是与高彬太接近的话,只怕他会误会你对他也有意,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尤其是高彬这种道貌岸然的家夥,我以我的第六感打赌,他绝对不是好人!
敬辉总算有了点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高彬喜欢我?”
“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表示我刚才不是在对牛弹琴,“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喜欢,高彬是男生,你也是男生,被他喜欢并不是件好事,他要单恋是他的事,可你千万不要误导他,也别给他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哦~~~”敬辉的反应好像不是很强烈,“可是,那有什麽关系,我有喜欢的人了。”
拜托!我有些被打败地道:
“他怎麽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就算他知道如果他不打算放弃怎麽办?”
“他知道呀。”
敬辉语出惊人。
什麽?我愕住,瞪著他。
“你愿意告诉他而不告诉我?”我的声音阴沈起来。亏当初我问他时还忸忸怩怩不肯说,现在居然告诉高彬?
“不是这样的!”敬辉急了起来,“就在我跑掉的时候,高彬追上来,他送我回来,我当时没想那麽多,不小心就说出口了,他也说他早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我跟敬辉这麽久,都看不出来他喜欢的女孩是谁,高彬那没认识几天的小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一肚子的问题不知从何问起,只狐疑地看著敬辉。
敬辉在他的床上翻了翻,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有些害羞地道:
“这个是我今天在街上选的,本想留到下星期再给你,不过现在也一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接过,却没有拆开。
“是什麽?”敬辉每年给我的生日礼物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我并不指望能收到什麽好东西。
敬辉的脸顿时红得像发了烧般,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
“是戒指……”
“哦。”……等、等一下!不对!
戒、戒指?!
“你要高彬带你去买这玩意?”我吃惊不小。
“阿健你不喜欢吗?”敬辉紧张地道。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啼笑皆非地说,“戒指这种东西不能随便送人的,要送也应该送给你喜欢的人才对,你拿来送我……男人送男人戒指?多麽不伦不类!”
“可是……阿健你就是我喜欢的人啊。”
啥?!
我是不是听到什麽不该听的?
我惊愕地面对著敬辉一脸害羞而又紧张的神情。
倒带!
“你、你刚刚说什麽?”
局促不安的敬辉抬眉看了我一眼,才迅速地小声重复了一遍,整张脸红彤彤的。
“阿健,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
半天我清醒过来。笨!紧张什麽?不能拿敬辉当一般人看待,他说的话十有八九跟平常人的意思不一样。
我赶紧笑笑,企图化解尴尬。
“这样啊……嘿嘿,我也很喜欢敬辉呢……”只要他不惹麻烦的话。
听到这句话,敬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我话没说完,继续给我听下去。
“不过,我刚才跟你说的和这个是两码事,你要送的应该是真正爱情意义上喜欢的人,而不是我们说的这种喜欢……”
“我的喜欢就是爱情的喜欢呀!”
敬辉赶忙抢著说,生怕我不理解。
咳,果然还是鸡同鸭讲。
“爱情意义的喜欢,应该发生在男女之间,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对我的喜欢就勾不成什麽爱情,充其量不过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情结。你总都要和女孩子交往,谈恋爱,我也一样,不可能一辈子守著你,所以你今後也要慢慢习惯没有我的存在。”
这些话早就想说了,现在有机会不如就全说出来吧。
哪知敬辉听了惶恐不已地再度抱住我,口中一个劲地喊: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阿健不可以离开我,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也只想和你交往!”
“敬辉!”
我刚才说了这麽多难不成都是在自说自话?
“你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勾不成喜欢,那原先你又说高彬喜欢男人!”
“高彬那是另类!那叫同性恋你懂不懂!更多的人把那叫做变态!”不是我搞歧视,实在是解释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放一点重话不行。
“那,我也和他一样,我喜欢你,你是男的,我喜欢的就是男的!”敬辉固执地道,还补充一句,“不过,只限你一个!”
开玩笑!
这回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严家把敬辉送到我手上,到头来告诉他们说你们的宝贝孙子儿子侄子外甥是个同性恋,他喜欢的是我──绝对会被一脚踹下阿鼻地狱。
笑话到此为止。
我使了点劲把敬辉推开,特意板起一张脸。
“敬辉,别闹了,我跟你说认真的。就算你现在还不懂何为男女情事,也不能拿那种事开玩笑,别人可一点不觉得那很好笑,要是被你爷爷知道更是不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告诉别人你送我戒指,以後也不准随随便便跟我说什麽喜欢交往之类的,你得先弄清楚友情和爱情!”
“我懂啊!”敬辉激动地喊,“我才不是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你的喜欢就是爱情!”
“敬辉!”屡教不改!我开始阴下脸。
“你不信,那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敬辉忽然扑向前,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一个温热的东西就压上我的嘴唇。
我深抽了口气,瞪大眼睛,面对眼前超特写的熟悉脸孔,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忘了反抗,忘了挣扎。只定定地沈浸在震惊当中。
直到敬辉主动离开我的唇。
我像是傻了,一动不动。
“朋友之间总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敬辉深深地凝视著我,那向来澄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瞳此刻竟掺入了一点点浓得教我看不清的东西。
我没来由地一抖。
敬辉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那种暧昧得化不开的眼神……叫做……
情欲!
我如临大敌地弹跳起来,避到门口,无法置信地摇著头。
怎麽可能?纯洁如敬辉,怎麽可能会有情欲这种东西?
况且还是对我……?
“阿健!”敬辉不安地叫了一声。
“不要过来!”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这怎麽可能……?真是太可笑了……”
下一刻我竟选择落荒而逃。
用力甩开门,撞开正准备锁铁门的管理员,我没有勇气回头,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敬辉,只顾逃命般地朝茫茫夜色中冲去。
午夜十二点半,我拍开柯卿远的家门。
开门一见是我,柯卿远半惊讶半不满地嘀咕著。
“拜托!我这好歹也是教师宿舍,你干嘛这麽晚拍得叫魂似的,影响很不好耶。”
“借我住一晚。”
我一开口便说。
“啊?”柯卿远总算注意到我的异样,“喂,发生什麽事?你的脸色这麽难看?”
“借我住一晚,”我重复著,“打地铺就行。”
教师的待遇优不优厚,从房子就可以看得出来了。一间斗室,客厅只容得下三人式的沙发,卧室只有一张单人床,不像陶宇桓那宽得不象话的高级套间,每次都打扫到我手麻。
柯卿远倒了杯水给我。
“不好意思,只有开水,将就点。”他拉了张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可以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吗?和陶宇桓有关?”
我摇头。
“你不回寝室……莫非是和敬辉吵架了?”
柯卿远还不算太笨,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我不吭声。
“哇,好稀罕啊,平常都是你在骂,怎麽今个儿沦落到被敬辉赶出来的境地?”
柯卿远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和不信。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为免柯卿远猜来猜去的令我心烦,索性主动说出来。
“什麽?你就这麽跑出来,不怕寝室闹水灾啊?”敬辉的哭功柯卿远也早有耳闻。
我没答话。
“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说呢?你好像从不会这样的,就算再怎麽生气,也不会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