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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满室光明。
他满脸笑容,柔和中带点灿烂,映着瞬间明亮的灯光,看着我。
我一如既往地移开目光。
他仍然笑,从床上一下坐起来。
正要掀开被子,他突然又停住手的动作,重新拉上被子盖住自己,回床上躺下了。
我看他一眼,他笑笑:“开着灯说说话吧。”伸手过来揽我,明显敷衍的态度。
我推开他的手,猛地坐起来一拉被子,两人都暴露在灯光下。
我看向他的左腹,那里有淡淡的拳头留下的青印,还有一道长长的旧疤痕。
即使过去几年,那疤痕仍然十分狰狞醒目,就这么跳入我眼中。
我没有后悔,再来一次,我也势必刺他,但是隔几年看到这条伤疤,我心里五味呈杂,有些不是滋味。
他动了动手,想去遮掩,最终还是躺着让我仔细地看了。
等我收回目光,他坐起来,认真地对我说:“不是你的错,两次都不是。”
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得默然不语。
我和他的事情太复杂,谁又能说得清楚。
谁对谁错已经不是很重要。
他伸手握一下我的手,拿过旁边的被子,披在我身上,双手握着两边的被角,看着我说:“本来想给你看你打我的印子,逗你笑,我自己都忘了有这么条痕迹,一坐起来才想起还有它,知道你看了会不开心,所以才不给你看。”
我沉默着,他又说:“你不要内疚,我也知道你不会内疚,这都是我该得的,但我知道,你虽然当时觉得解恨,但过后看到一定不会觉得高兴,你就是这种人。”
我不说话,把目光移下,他从对面挪动过来,抱住我:“不要觉得有什么了,这痕迹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以前有段时间,我睡觉的时候经常摸它,想我那样对你后,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联系了。”
热热的体温,宽广的胸膛,不知道是真是假地包容着我。
他也知道,他那样对我后,我和他之间再没有任何联系?
我看着床,听他沉厚恳切的声音:“我真的早就不在意了,只觉得它是我和你之间唯一的联系,自从找到你,我都差不多把它忘了。”
“你也忘了,然后我们再慢慢来,重新开始,好不好?”他问,低声说:“我真的爱你。”
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他抱紧我:“我知道,我知道。”不停地说。
说了很久,又说:“我爱你,真的,真的。”
一遍一遍。
他半年对我说的爱语,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多。
他半年对我说的话,说不定也没有今天一天多。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挽回就能挽回。
即使他是真的想。
10
夜里,我睁着眼睛,想了很久。
他睡在旁边,很温暖,和两年来孑然一身时,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事情的感觉的确不同。
没想到他今天会做到这个地步。
虽然知道他会给我来软的,但今天他说出的话,一次一次出乎我意料。
他向来不会这样地放低身段,已经近似哀求。
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完全不是他会做出的事。
他从不向任何人示弱。
他不论做任何事情,都永远理直气壮,气定神闲,强势笃定,视弱小的一方如无物。
我记得我去找他,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供认不讳,说他需要,他的公司需要。
那就要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吗?
他笑,看着我,不答。
我停下问话,我也明白,他前期用的手段,影响股票,制造舆论,策反高层,在商场上算不得卑鄙,大家都如此而已,如果我有能力迎头痛击,也可和他斗个你死我活,尚不知鹿死谁手。
至于他从我这里得到情报,断了我最后的后路,一来是我自己告诉他,二来即使我不告诉他,他也一定会自己查出来,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归根结底,只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营运失误,缺乏应对,还自乱阵脚,不足以应付敌对公司的打压。
我看着他,脸上的愤怒渐渐消于无形,不过心中的恨意之火,却是越烧越旺。
任何人对我做下这样的事,我都可以认为他们理所当然,惟独他不能。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最亲近的人,也是除了奶奶之外唯一亲近的人。
我曾经以为他爱我,我也,至少是喜欢他。
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说爱,那时我偏向于他,认为他只会用行动表示。
我想他不说那些话,不要紧,我看得到他怎样对我。
因为他,我甚至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结婚,我一直明白玩归玩,结婚是一定要结的,也决定一旦结婚,一定会好好爱自己的太太,爱自己的孩子,我并非不喜欢妻子和孩子。
奶奶一直也想要重孙子抱,不能让老人失望。
我为此思虑多时,费神良久,不料却突然再不用为此事烦恼。
结果证明,是我一厢情愿,独枕黄粱。
商界这种被对手斗败的案例有很多,但甚少有人像我这样败得如此彻底,让对手赢得这样漂亮。
我明白这是因为他和我一起的时间太久,他注意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的行事风格,我的人际关系,而我并没有对他存心留意。
我恨他,也恨我自己,刚发现时,对他的恨意如怒涛一样汹涌直上,静下来后,却是如山峦一般,在心中,不动而绵长。
他见我脸上平静下来,居然以为哄一哄就会好,伸手过来想抓我的手。
我一掌拍开他。
他过来揽我,说:“我们的关系不会变。”
我楞了两秒,再看向他,眼中的恨意加深两分。
他居然认为他针对我,对我家公司做出这种事,我和他的关系还不会变?
竟然完全不问我的意见,如此笃定地说出这句话,仿佛他利用完了之后还不一脚踢开我,是对我莫大的恩惠。
遭遇到这样的欺骗,还愚蠢地跟在他后面,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真的以为我会爱他如斯?我是与他说过,两个人的爱不含杂质,爱就是爱这一类的话,但我是说的我理想中的恋爱,他与我,根本不算恋爱,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而已,何况奶奶的公司,我自己为之工作几年的公司,怎算杂质?
我几乎想大骂他,强自忍住,只低声告诉他“不可能。”
他笑意深深,问我:“你不是经常说公司太忙,没有一日稍歇,今后的担子恐怕还会越来越重,一想起要整天不停工作,不能玩乐,就有少许头痛。”
听了这句话,我尚且冷静,回答他:“我这样说过,并不成为你谋算我的理由。”
他低声说他知道,他只是劝慰我。
“罪魁祸首居然劝慰我?”看到他还一副深情的样子,甚至神态还带点做作的黯然,我心中怨愤难平。
他仍然道貌岸然,说先不和我说,抓住我,要我跟他走,回家去。
我告诉他不会跟他走,今天来只是问清楚,——虽然答案我早知道了,然后把话说清楚,如此两清而已。
他问我要怎么样。
我说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两清”,一刀两断,当然你对公司做的事情不会两清。
他卑鄙异常,竟然说我在他身下喘息,半年有余,如何两清。
我只是在做爱时不与人计较,他又特别不愿意在下方,所以让他,没想到成为他攻击我的把柄。
我红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咒骂他,结果我们两人在包间里扭打在一起,我边打边骂,告诉他我反正要娶妻生子,如果不是他技术好,服侍得好,早就不耐烦和他在一起,还狠狠诅咒他一些别的,我身处商界,也在他身边呆了许久,除了我自家公司这件事,当然也清楚他另外几件不光彩的痛脚。
不顾后果对敌人又打又骂的最后结果,是我被他击晕,包袱般地被他扛上车,再扛回他家。
在他家,他再和我说话,我一概回以骂声拳脚,起先被他压上床,被他制住,做到兴奋呻吟,我同样怒骂痛打他。
之后,就在第二天晚上,公司破产,不名一文的我,被原先自以为的恋人,此时最大和唯一的债主,以奶奶的病情为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