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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如果有了孩子,那么左家的家业自然后继有人,再不用她担心,更不必牵扯到她未来的子嗣。武林是一池混水,左舞柳不愿意再以任何形式涉入其中。
自己选择的伴侣是男性,对她来说或许是很伤脑筋的事情。
这些太过沉重,沉重到不能宣诸于口,只有心照不宣地解决。
但不可否认,坚如磐石的心,突然温柔地鼓动了一下。一个宝宝……这是和唐秋在一起后就不再考虑的问题。
真的,会很像唐秋吗?
舞柳说了,麒麟朱果只在当天有效,药力如果不能及时引发,过了子时就等于没吃。
左回风回到主屋时,已至戊时。
唐秋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上埋头翻书,看见他只微笑了一下。镶珠和嵌碧也埋在书堆里,匆匆站起来施礼。
左回风随意看了两眼,都是医书:“这么晚了还在找什么?该休息了。”
唐秋没有抬头:“舞柳今天送了一颗果子给我,似乎有些来历,我想查出来看看。”
左大庄主几乎被自己的呼吸噎住,很难得很难得地有些冒冷汗。想起时间宝贵,他定了定神,象平常一样走过去。
微一挥手,两个丫鬟心领神会,把一堆堆医书摆放整齐,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灯火摇曳,左回风伸出手,把书卷从唐秋手里慢慢地抽了出来。轻轻搂住腰的同时,他看见唐秋垂下眼睛,脸上一点点晕起了薄薄的血色。
昨夜没让他好好睡,今天继续这样做有些不合常例,但是左回风知道,他不会拒绝。这一年来身体不好,唐秋却从来没有过任何推拒。
低头看去,明澈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几许迷离。
心里微微一窒,旖旎的情思中不知不觉渗入了细微的酸楚。
秋,若是我们有个宝宝,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左回风习惯于天不亮就起身练功,然后到书房处理大小事务;所以当唐秋睁开眼睛时,身边一如平日,是空的。
温煦的阳光透过扶疏的树木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静谧的影子,又是一个宁静的春日。
唐秋独自裹住被子,在床上懒懒地滚了半圈,暂时有些不想动。全身上下虽然酸软,却处处清爽舒适,衣衫也早已换过。
昨夜到后来好像又没了意识,应该是被左回风抱去浴池清理的。
想到这里,脸上本能地有些发烧。
如果没有病痛,没有喝不完的药,米虫的生活其实也算无限美好,是个女子的话,大概觉得此生别无他求。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幸福之余总是隐隐不安。
没有办法,与温暖的阳光,柔软的棉被以及无微不至的呵护相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盘踞在生活里的,是挥之不去的隐忧,还有料峭的寒意。根深蒂固的黑暗常常在最安心的一刻席卷而来,令人惶然得只想找些事情来做。
然而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需要做到的只有接受,接受左家的精心照料和左回风看似不经意却无处不在的温情。
只管接受就好,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没有人要求或者期待他再给予什么。
这种不安的感觉今天似乎特别强烈,或许是因为突然归来的左舞柳以及她拿来的那颗麒麟朱果,还有左回风昨夜非同寻常的热情……
脸上又是一阵发热,赶快把思绪转到其他地方。
麒麟朱果固然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中圣品,但是除了补气养生之外,据说还有一些大异寻常的作用。怎样的功效才能令左舞柳不远千里跋涉而来呢?
一觉醒来,身体确实轻松了许多,四肢百骸中隐隐象有热气在流动。
他一边想一边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告诉闻声进来服侍的镶珠嵌碧:“先不忙吃早饭,把书都搬过来。
两个女孩子一起眨了眨眼,镶珠轻声道:“公子,庄主早上出去时说看书劳神,要我们暂时都收起来。”嵌碧跟着送上无辜的微笑:“庄主一走,舞柳小姐就来了,一直等在外间,说有重要的事要密谈。”
“……”
到底在搞什么鬼。唐秋惟有叹了口气,尽量用温柔一点的口气叫住两个准备大开房门欢迎左大小姐的丫头:“先帮我梳洗,然后再请她进来。”
所谓密谈,就是说只能有两个人在场,镶珠和嵌碧只好远远地退出去守在外面。虽然觉得好奇,可是既然不谙武功,也就无从偷听。因此关于这场后来证明对左家未来重要攸关的谈话,她们唯一的记忆就是一声杯子坠地的脆响。
很漫长的谈话,在屋外由旭日东升一直守到日行中天,才看到左舞柳带着那丝与来时毫无二致的温柔笑意推开门,信步离去。
那些从小在左家做丫鬟的姐妹们说得不错,左大小姐的确美丽,也真的很捉摸不定……
两个女孩急忙进屋收拾杯子碎片顺带察言观色。她们看到自家公子神色淡淡一如平日,一向苍白的脸上却有几分来不及褪去的红晕,眼睛里似乎也多了些水气。
所有状况加在一起,得出的结论是……
镶珠和嵌碧对视一眼,又各怀鬼胎地移开眼睛继续做事,心里同时开始哀叫。
难道因为是双胞兄妹所以喜好也一样吗?大小姐,你可是有夫之妇了,千万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家公子头上……
左家庄平静的日子还在继续,虽然注定很快会变得不平静。
至于左某人,义无返顾地做完了坏事,开始头痛如何收场。虽然听说妹妹在第一时间和唐秋“密谈”过,可是唐秋沉静如常,舞柳讳莫如深,想也知道窗纸尚未捅破,问题依然存在。
唐秋性情温和,但是一旦发火是很难应付的。而这一次,很难不生气。
左回风决定未雨绸缪。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庄里的医书统统锁起来;第二件是把大部分日常事务丢给左舞柳,每天尽可能多地抽出时间陪情人;第三件则是修书把刚刚被缘持方丈扣下来做记名弟子的权宁从嵩山少林寺急召回来。
这三件事进行得极其顺利,权宁思乡(思人)心切,高高兴兴往回冲;另外两个当事人提出的抗议也微乎其微。
应该是麒麟朱果的缘故,唐秋的身体连日来大为好转,庄里的大夫几次问诊后连连点头,表示不必终日卧床,可以有时外出吹吹风。
左回风的生活于是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开始带着情人四出游玩,赏花观景,最常去的则是左家别院的温泉。
江南的春天,人物风流,景致幽雅,在时时纷飞的细雨里清丽得难描难画。
对左回风来说,实在是很惬意的感觉:唐秋不再郁郁寡欢地钻研医书,游览之余,他的目光总是停驻在自己身上,随时随地,柔和如水。
有好几次,左回风看到唐秋在独自微笑,笑得眉毛弯弯,只有幸福二字可以形容。
从十四岁起就不曾清闲地享受生活,如果不必为说明真相苦恼的话,简直可以说完美。再这样下去,左回风觉得连自己也会忘记苦恼的缘由。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说。
现在每次看见舞柳,她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揶揄。
左回风习惯于在全盘掌握局势的前提下采取行动。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坦白地把整件事和盘托出告诉唐秋,可是虽然他的病情颇有好转,这么做仍然需要安排好适当的时间、地点还有心情。
唐秋自己就是杰出的大夫,如果哪天发现有了喜脉……
直到权宁也回来了,左大庄主仍然没想好怎样开口。好在庄里的大夫每隔两天来把一次脉,也不曾发现异状。
那么唐秋的身体里,真的会如舞柳所说般有个宝宝么?
关心则乱,左回风每天都在胡思乱想。
时光一天天流过,真相总会被揭穿,无论出于偶然还是必然。
左回风的烦恼,终止在一个清爽的早晨。
那天早上,他在浅浅的睡眠中觉出手腕上有轻暖的触感,勉力睁开眼睛,看见唐秋伏在身边,正将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脉门处。
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几绺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微微拂动。前几天早上唐秋好象也这么搭过一次脉,大概是好久不碰医书,有些手痒了。
还想睡,左回风懒懒地又合上眼。这些天都是唐秋醒得比较早,看来真的不必担心他的身体了,精神比自己还要好。
腕上的手指很快移开了,身边有细微的响动,唐秋重新躺回了原位。
过了一会儿,就在左回风几乎重新睡着的时候,床褥又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