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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群只觉得肩痛欲裂,彷佛被劈开似的,豆大的汗珠沿着面颊往下滚,脸色苍白,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奇怪的红发小子竟是一流的高手,心中不禁骇然。
赤炽见了他的表情,微微一哂,冷巨轻轻抬起,放松了对侯群的压力,嬉皮笑脸地劝道:「侯老大,不要冲动嘛!我是为大家好。南山的土那么松,大雨一泡,地震又震一下,恐怕早就成泡面了,现在上去不是找死吗?」
情势紧急,官府已经失去了控制,侯群等有威望的武士成了决策者。他们的想法相对简单,觉得把人带到高地就可以安全,没想到其它因素,听到赤炽的话都愣住了。
「那你说该去哪?」
「哪里都一样,水淹大地,一片泽国,只有这城头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围一片哗然。地震之后城墙是否稳固还是未知之数,而且城上没有遮挡,必须冒着暴雨待在城墙上,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更重要的是,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推倒城墙,那时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赤炽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又嚷道:「要走好歹也要等天明,甚至是雨停之后。在漆黑深夜,涉水逃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听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指挥,这些成名武士心里都不服,可动嘴皮子谁也说不过赤炽,因此都沉默不语,目光在城内外游离。
侯群是武士首领,威望极高,虽说被赤炽的实力所慑,却不赞同留下的观点。他认为即便南山不可去,也不能在危机四伏的城头上等死。
霎时间,城头争议不断,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激烈争辩着,但谁也无法压倒其它人,因为现在的决定便是生与死的选择,没有人可以替别人下决定。
赤炽望着混乱的城头十分惊愕,表情古怪。他心怀善意来劝说众人,没想到竟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混乱。他感到人心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是在生死难关之前,不禁心中唏嘘。
「没想到吧?」裁尉光拍拍他的肩头。
赤炽耸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脸上的失落还是掩饰不住。
「随他们去吧!有时候,道路是得用生命铺垫的。」乂义想起了冥界,想起所有冥人的努力,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人群很快分散了。一边是以侯群为首的逃离派,另一边则是以赤炽为核心的留守派。
虽然不愿意,赤炽还是站在了风尖浪口上,千人的生命就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突然之间,他发现做领袖是那样的困难与沉重。
「看来还是老爸活得潇洒啊!这么活着还真累,早知我就不管了。」
赤炽一边小声唠叨着,一边领着数十名少年武士冲入被水浸泡的城内,抢出不少可用的东西。他还特别让众人在城头搭起简陋的避难小棚,让留下来的人避雨。
另一边,侯群带着更多人踏上了逃离的道路,然而逃离的方向再次成为争论的话题,有的要上山,有的要顺水漂流,意见大不相同。而领袖侯群曾被赤炽用武力压制而威信受损,所以人们对他的意见不再只是聆听。
结果吵吵嚷嚷了大半夜,真正离开也只有四、五百人,而且方向各不相同,一部分随着侯群拼命往南山冲锋,另一部分乘着残木拼成的木筏往东面漂流。
雨势一直持续着,雷鸣倒是少了些,夜空中明显宁静了许多,除了雨声便是洪水冲击城墙的浪花声,乍听之下倒颇有些诗意。
坚厚的平安城墙成为洪流中的孤岛,乘载着上千人的希望。躲在城上的人们不时瞭望城外,他们希望雨停,希望水退,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地渡过这漫长艰难的一夜。
赤炽背着巨剑傲立在城垛上,专注地望着城外。城内的九宫之焰已经熄灭,剑身释放的光芒是整个空间唯一的光明,而他就像矗立在城头的一盏明灯,照耀着四方。单是这一幕,就给了人无尽的信心与希望。
其实赤炽正是希望利用这种方式鼓舞同伴的信心,只要等到天亮,天亮之后城墙不倒,人们就有冲出去的希望。
「轰隆」一声,大地又是一阵莫名的震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躲在临时避难所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地震的余波,只要城墙不倒,便什么也不怕。
但赤炽却感觉声音与震颤有些不对,与前几次余震相差极大,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边不少年轻的武士都有相同的疑色。
就在此时,三道黑影如飞矢般掠空而来,转眼便到了赤炽面前。
「南门……」
赤炽心中一紧,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身子突然拔起,沿着城垛飞一般扑向南门。
其它人很快也明白了,刚才那股巨大的震动并不是地震,而是从南山冲下来的巨大泥石流。
侯群带着几百人正是往南山而去,遇上如此巨大的冲击,恐怕再强的人也难以幸免。
冲到南门,他们的确看到了早已想到,却难以接受的一幕。
赤炽高高地站在城楼顶部,冷巨发出更强的红光,把城内外的情况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刚才还完好的城楼已经倾斜了,山上冲下来的巨大泥石流狠狠撞击了城墙,淤泥甚至堆到城墙的高度,如此重压之下,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抗不住,没有轰然倒下已是万幸。
以倾斜的城墙为界,一面是水,一面是泥,城面到南山全部被淤泥覆盖,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泥石流推到山下的巨大石块以及参天大树。
更令人感到恐怖的,还是泥流中偶而出现的尸体,或手或脚或头,让城上众人心都痛了起来,几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此刻已经作古,生命的变换快得让人无法接受。
「天啊!那些人还能活吗?」
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太伤感了,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侯老一世英名,怎么会……」说话之人朝上方看一眼,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若不是赤炽极力阻挠,所有的人都会跟随侯群葬身淤泥中。
一瞬间,赤炽的名声与威望在他们心中到达了顶点,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
赤炽仰面向天,神情肃穆,似乎在向天上的父母祷告着什么。
乂义三人也跃到了城楼顶上。
「好惨啊!」
「也许冥界的将来比这更惨。」
赤炽的身子猛然一颤,低下头凝重地看着三人。
裁尉光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叹息道:「这不过是一场小灾,冥界遇上的却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重回冥界的一天。」
「是啊!若是找不到武神,冥界的危难很难化解。」
在惨景的刺激下,赤炽暗暗下定决心,既然期待中的乱世已经出现痕迹,他绝不能坐等时代的改变。他要站在风浪之巅,人生才会有意义。
突然,赤炽一个踪身跃入淤泥,如同一直捕鱼的苍鸟在淤泥表面盘旋了一圈,冷巨从泥浆中一挑,一个不大的物体便飞向城头。
人们正处于极度悲伤的气氛下,都没有在意飞来是何物,一名少年武士顺手接了下来,定睛一看勃然变色,原来那竟是一个死去孩子的尸身。
拨开他身上的污泥,他颈上挂着一个项圈,一看就知道是备受到疼爱的小宝宝。小小年纪却撒手归西,再坚强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流下激动的泪水。
抽泣声中,原本就沉重伤感的气氛更加阴郁,就连乂义三人也觉得无法忍受,默默地离开了。
第一集 动乱之始 第四章 旅程
天渐渐亮了,雨也渐渐弱了,伤感与死亡交织的一夜终于过去。清晨的到来,意味着城墙上居民撑过了最艰难的时代。疲倦的人们长舒了口气,慢慢走出避雨棚,在城垛边观望城外,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了。
城外已经是水乡泽国,洪水淹没了平安城周围所有的土地,庄稼、房屋、田舍,一切都被无情的大水吞没,城内也是一样,只有东西北三面城墙矗立不倒,成为泽国中的孤舟。
再往南望,景象更是触目惊心,巨大的泥水流淹没了从山顶到城墙的所有地域,彷佛一条泥路从天而降,把山顶和城头连成一条,黄黑色的泥浆不断地越过倾斜的城墙往城内流,感觉就如同地狱,许多人都被吓得哭了起来。
「别哭了,走!」
以赤炽为首的一群少年成了这些难民的带领者,开始撤退计划,虽说城头尚算安全,但缺少食物,外援又难以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撤离。如今水势已缓,只要安排得当,难民便能乘木筏而走。
他们早已商量了一夜,数十片巨大的木筏也已经扎好了,都拴在城墙边。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了,有的安排木筏,有的引导人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