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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火雷珠?”
苏千岚嗯了一声,把那玉盒放在凝霜手上。“赶快走。父亲要我做的,总算是做到了。这火雷珠,可以把那冰壁熔开,父亲这些年来准备了无数灵药,娘也可以活过来了。父亲虽然不要我,但他对娘,是会尽心的。”
凝霜道:“那是自然。”又迟疑道,“只是你……”
苏千岚苦笑道:“我早非昔日之我,只是连亦天手中一个傀儡娃娃。他以前对我之情,全部成了对我之恨。这火雷珠是他至宝,他必不会轻饶过我,任他一剑杀了便是。能够救娘,我此生无憾。”
凝霜道:“我们一起走。”
苏千岚摇摇头,道:“我筋脉被他锁住,天下唯有他一人能解。我也不想当个废人。那样我宁可去死。我忍辱偷生活到今日,盗到这个也是我的心愿,但另一方面,凝霜……我也确实非你心中的我了。这一年多的日子,已经把我折磨得不是人了。”
凝霜颤声道:“你身上并无伤痕,他是怎么折磨你的?”
苏千岚涩然道:“很多伤害和折磨,是看不见的。去吧凝霜,替我照顾娘。”
凝霜只得走。
只听面前连亦天笑道:“我知道姑娘前些日子潜入我楼中,取了火雷珠而去。如今火雷珠早已送到了天哭,不在姑娘手中,我也不来为难了。只是苏千岚他怕我折磨于他,服毒自尽,我虽以内力及药物替他续命,却也拖不了多久。这药想必是天哭独门毒药,还请姑娘赐解药,否则……”
凝霜一张俏脸顿时煞白,连亦天道:“那苏千岚的性子,姑娘必也清楚。我说的是不是实情,姑娘自可判断。”
凝霜颤声道:“我若给了你,你会救他吗?”
连亦天笑道:“会,自然会。否则我一路快马狂奔,来找姑娘,却是为何?”
凝霜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又缩了回去。“你救活了他,一样地会折磨他。”
连亦天摇头,笑道:“姑娘若是不愿赐药,那也罢了。在下惭愧,救他不得,只有看着他死了。”
勒转马头,竟欲向来路回去。凝霜叫道:“且慢!”咬了嘴唇,道,“你先答应我,不会折磨他。”
连亦天笑道:“这个我万万不能答应姑娘。”
“你……!”
连亦天悠然道:“如果姑娘觉得以一人之力能闯我那龙潭虎穴救人,连某自当候着。只是,姑娘等得,苏千岚可等不得了。”在马上微微转头,看着凝霜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般简单的道理,姑娘难道都不懂么?”
苏千岚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连亦天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凝视自己。
“你醒了。”
苏千岚竭力整理着混乱的思绪,“我……我没死?”
连亦天笑道:“我累死了三匹马,终于赶上了凝霜姑娘。她挂心你的生死,终于把解药给了我。”
苏千岚一震,眼中灰暗一片。“凝霜啊凝霜,你好糊涂!”又道,“你没有对凝霜怎么样吧?你夫人是我杀的。”
连亦天道:“我说了她给我解药便放她走,我不会食言。她不会有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苏千岚垂了头,心头只觉得沉了下去。
“千岚,你还记得这个吗?”连亦天拿着那个青衣娃娃,给他看。“这是我们初识时,我送你的。我记得你很喜欢这娃娃,如今,我就把你也做成这傀儡娃娃,好么?”
看着苏千岚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连亦天微笑,弯下腰,在他的身上,轻柔地抚摸着。“还记得穿过你琵琶骨的天蚕丝么?听好了啊,千岚。把你的关节先用重手法捏碎,然后把天蚕丝嵌进去,穿过来,缠绕数圈,牢牢捆住。然后就等它慢慢地长啊长的长好,就长在骨头里,取不出来了。然后,留一头在外面,就拉在我手里,我要你怎么动,你就会怎么动了。”
见苏千岚嘴唇颤动,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笑着道,“人身上的关节很多,手肘,手腕,每一个指节,膝盖,脚踝。对了,还有你身上穿着金环的地方。我想看看,在天蚕丝的操纵下的千岚,弹琴是什么样,跳舞又是什么样呢?”见苏千岚嘴唇微动,笑道,“啊,你又想咬舌自尽了?这也是件麻烦事,我又不舍得割你舌头,又不能让你自尽。有了,用金针,刺入你耳边穴道里,每天刺一次,就会麻木无法用力去咬。不过那样,你就只能喝汤粥之类的东西了。没办法,为了你的性命,还是值得的。”取了金针,在他耳边穴道上刺了一针。又端了一碗参汤,捏开苏千岚的口,硬灌了下去。
“委屈你了,只能喝这些了。”
苏千岚眼中满是哀怜之色,却无法说话。连亦天笑道:“这双眼睛这么看着我,我还真是不忍心。是不是应该把这双眼睛弄瞎?”拈着金针,果然在苏千岚眼上虚划。
连亦天见他一脸惶急,眼中似乎有话要说,只是冷笑,道:“想说话?你不用说话了。既然你装哑装得这么像,以后就一直哑下去吧。”
苏千岚拼命摇头,显是哀求取出刺在他穴内让他无法说话的金针。连亦天把苏千岚一把搂在怀中,笑道:“求我也没用,那珠子,不是已经拿不回来了吗。红玉的命,不也是换不回来了么。”
又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明天,我就要命人在你的身上,植入那天蚕丝了。”
苏千岚张大了眼睛。连亦天在他身上指点着,从肩头,手肘,手腕,手指,胯骨,膝盖,脚踝,一直到足趾。“这里,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十余处,我们不急,慢慢来,慢慢来……”
那参汤里放了安眠的药物,不出片刻,苏千岚便沉沉睡去了。连亦天一直盯着他看,手却一下一下地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的脸。
从那天起,这房间的门就关紧了,里面永远飘着的,就是药的香味。浓得把血腥味都盖过了。
17
半年后。
“千岚,今天我带你出去。”
苏千岚本来坐在窗前,茫茫然地望着那满天下得如同搓绵扯絮般的雪。这时回过头来,张大眼睛,无助地望着他,眼里满是瑟缩和恐惧,仿佛连亦天那句话是一盆雪水淋在了他身上似的。连亦天将他扶起来,微笑道:“来,加件衣服,外面在下雪,很冷。”感觉到苏千岚在他怀中发抖,取了件大氅披在他身上,柔声道,“别冻着了。”
把苏千岚扶到马车上,让他头枕在自己膝上,一下下抚摸着他散落的头发,乌黑柔亮,落在雪白的狐皮上很是触目。低头接触到苏千岚的眼睛,那双眼睛黑亮亮地却满写着疑问和惊惧,纤长的手指抓着连亦天的手腕,有些发颤。连亦天笑道,“别怕,我只是带你去看戏。”拍拍他冰冷的脸,道,“是新来的戏班子,会玩很有趣的戏法。”
戏园子很热闹,连亦天把苏千岚扶到阴影里坐下,笑道:“好好看,很有趣。相信我。”
“这是傀儡戏的一种,悬丝傀儡。你看那木偶上,凡是关节之处,都有丝线系缚,少则十六条以上,像这个祖传的戏班子,多达五十条以上,细致到了手指的每一处关节。那个操弄这悬丝傀儡的傀儡张,可是祖传的手艺,可谓是得心应手,等会便可以看到了。”连亦天絮絮地说着,一回头,却看见苏千岚脸色煞白,手端着茶碗都端不稳,笑道,“千岚,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带你来看戏,你紧张什么?”
苏千岚哪里还坐得住,一挺身站起,却被连亦天搂住腰扯到了怀里,一手在他颈上轻轻抚着,笑道,“这么有趣的把戏,怎么可以不看?”在他耳边吹着热气,低低笑道,“不仅要看,还要学着点儿。今天是看戏,过些日子就该你自己演啦。”苏千岚在他怀中拼命挣扎,脸色白得像个死人。连亦天笑道:“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看戏,你可别闹,砸了人家的场子。”在他腰间点了一指,苏千岚顿时无力地软了下来,委顿在他怀中。
“你瞧瞧,这戏班子看起来简陋,每日里却收入颇多,都是托了这傀儡的福。你知道我也有青楼的生意,正好现在生意不好,就用你这个娃娃去当摇钱树吧。”
隔了一重幕帐,只见那些木偶竟成队列班,有头戴纱帽,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