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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朱佑杭的毛手。
怎料那朱佑杭自幼是看惯他父皇与后宫女子调情的,故而也不以为然,笑嘻嘻又凑了上去。
陆君瑞几时见过如此无赖之人,于是又气又怕,竟把一张粉脸给涨得通红。
朱佑杭见此光景,不觉越发欢喜,忍不住悄悄捏了他一双小手几下,趁着君瑞不备,偷了口软香。
他原本是奉了他母妃之命来办事,只道是个无趣的差使,却不曾想到竟在此处碰见了陆栎这等样貌出挑的童生,便犯了毛病,忍不住上前摸一把暖玉,偷个软香,倒真有几分狂蜂浪蝶的摸样。
朱佑杭这等偷香窃玉的行径,身边之人是早已见惯了的。只是宫中人尽皆知东宫小主子严峻,况且太子又与皇太后同住一处,故轻易无人敢在此地犯事。
如今随从见主子竟在此处胡闹,不仅觉得颜面无光,更是心惊肉跳。
君瑞正暗自思忖脱身之法,忽然听得有冷笑声来,那声儿到有几分熟悉。方一细看,才见是个身着明黄服饰的少年。你道他是何人?原来,正是那位话里藏刀的皇三太子朱佑樘。
朱佑樘兀自立在当处,冷眼瞧了这里,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朱佑杭素来是有些畏惧他这位皇兄的。如今见他神色不善就慌了几分,又见自个左右跪了一地,口中皆道:〃太子金安。〃自觉气势更弱,于是也不敢多说,只得瞧了他的脸色,怯懦道:〃皇兄。。。。。。〃
见朱佑樘竟不搭理他,只有一双利眼仿佛漫不经心似地瞥向朱佑杭捏着君瑞的双手。佑杭蓦然一惊,忙松了手,退到一旁立好,一时间竟连头也不敢抬。
见状,君瑞心中不觉诧异万分,也不敢相问。耳中只听得那朱佑杭咕哝道:〃皇兄。。。。。。是母妃的意思。。。。。。。〃
话还未曾说得完全,只听那朱佑樘冷笑一声:〃邵妃是叫杭弟来调戏本宫陪侍的么?这倒奇了。〃
〃皇兄误会了,是母妃要我给皇兄送个人来。母妃知道皇兄对陪侍陆栎不满,因而举荐个人给皇兄。〃
朱佑杭急忙从背后拉过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来,〃此人皇兄是见过的,是窦太傅的幼子窦元宗,就是小字长卿的那一个。〃
君瑞眼角余光里瞧见那窦长卿却是一脸不甘愿的模样,被朱佑杭轻轻推搡了一下,方才曲膝跪下,一头磕在青石板上,行了大礼,口中道:〃窦元宗请太子安。〃
谁想那太子并不理睬他,细细端详了片刻,忽然冲君瑞招手道:〃你来。〃
君瑞不想那太子反冲着他来,蓦然一惊,不觉脱口道:〃不要。〃
太子因而面色又一沉,左右知道不好,忙去将君瑞拉了过来。
太子也不多话,只轻吐一语:〃掌嘴。〃
窦元宗本是邵妃的表外侄,因父亲要帮着自个表妹,故受命来探探太子的底细,若真可留下,还得充个细作。他原不想趟这夺宫的混水,乐在观望。只是父亲逼得紧,迫不得以才允了下来。心想太子不过和自己一般大小,平日里定是娇宠惯了的,同他这外堂弟也没什么两样。先前又见了堂弟调戏童生,心中更是轻蔑。以为随便应付过去,这事就算罢了。
今日听得数声脆响,倒叫他不由将脖子一缩。人未细看,却先叫太子的气势给压了下来。偷偷抬眼看去,还未曾见到太子的容貌,眼中就见那娇弱可爱的童生软了下去,晕在地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回过神来,又见太子神情阴郁,唇角尚带一丝冷笑。心下立时知道这定是太子杀鸡敬猴,却不知怎地,心中竟出了几分惊惧来。
朱佑樘转头去看佑杭,见他一脸不忍,知他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自觉做得过了。却不曾表露,反淡然道:〃杭弟,父皇已定了陪侍的人选。不敢有劳邵妃娘娘挂心。〃
那朱佑杭向来与这位皇兄相处不适,今日见他发落下人,只觉胆寒,因而早想走了。此刻见他无接纳窦元宗之意,便也不愿再多留片刻,匆匆告辞便转身而去。
窦元宗少即爱书,通读典史。因而小小年纪便自有主见。如今见太子比那朱佑杭不知好了多少,又见他应对得宜,深谙宫闱之道,忽然想起书中故事,一时间只觉热血沸腾,心中竟起了追随之意。因碍着朱佑杭当面,不好表露心迹,于是也只得跟在那朱佑杭的身后,讪讪而去。
却说那太子朱佑樘回寝殿换下衣冠,忽见案上摆着柄冰玉镇尺。于是上前去,掂在手中细细打量。只见这镇尺冰凉沁寒、通透可爱,十分讨喜。身边早有个小黄门上来凑趣儿,道:〃小主子可还欢喜,此物是件稀罕宝贝,听闻乃是那东静郡王亲手所制。前日郡王宿在甘露殿,酉时奴才进呈汤药,见只那东静郡王一人独处,手中正把玩此物,口中喃喃道:‘冰玉无情,心事向谁付?'待他进药之时,奴才见此物上头刻了诗句,内中竟颇有些蹊跷。便伺机盗了来,兴许主子有用。〃
原来那小黄门是朱佑樘安在成化帝身边的心腹,年纪虽小,却因太子的恩情誓死报效。
太子听得此语,脸上却无半点动容。将那冰玉镇尺翻转了来,果见有诗句刻在上头。
镇尺之上只四句:
芍药万千簇绛绡,
斜插妃鬓疑火烧。
广发明夜为何人?
言恐坠土日下消。
朱佑樘将之细细玩味了一番,忽而口中咕哝道:〃这个薛培静,胆子如此大,也不怕教人说是反诗。〃
沉吟了片刻,眼里一亮,抬头问左右:〃那陆栎醒了没有?〃
〃未曾。〃
〃用水泼醒,叫他来。〃朱佑樘放下手里的镇尺,状似无意地轻问站立一旁的侍卫,〃阿奴,你可知道那东静特意将这东西送到本宫手中,究竟意欲何为?〃
〃主子,阿奴不知道。〃
朋少安,小字阿奴。自小与朱佑樘玩在一处,乃是朱佑樘乳母的儿子,既是他的乳兄弟,也是他的贴身侍卫。年纪只比太子大了两岁,却已有以一当十的本事替他挡了不少刺客。
〃他这是在向本宫示警呢。〃朱佑樘面上微微一笑道。
原来,东静王为避万贵妃的耳目,是故意设计教这冰玉镇尺落到太子手中。那镇尺诗妙就妙在‘万妃废储'四字隐在其中,又特意带上叫有心人看来可曲解为反诗的字句,只为解太子的戒心。其用心,真可谓是良苦至极。
片刻间,便有人将君瑞弄了进来,投在地下。
君瑞抬头见太子坐在上头,默不作声瞧着自个儿,顿觉脊背一凉。于是埋头下去,不敢作声。
朱佑樘见他作如此低姿态,便知道定是已被打怕了的,故而〃谨言慎行〃不敢随意吭声。因此不禁冷哼一声:〃好个陆栎,果然乖觉。也不知道府上猫儿狗儿是怎么调教,不定也是如此讨人欢心。〃
耳里听得这番言辞,君瑞心知是太子存心辱没,一咬牙忍了下来,依旧跪在当处,只不觉将脊梁稍稍一挺。
他这一动作,虽是轻微,不想朱佑樘一旁瞧得仔细。明白这陆栎仍有傲骨,非是等闲软趴趴的奴才。于是眼中倒有了几分欣赏。
君瑞久不闻那太子言语,心下颇是不安,因而悄悄抬眼去看。只见那太子坐在洞开的窗下,正从旁人呈上的雕花漆盘上取了件物什出来,放在掌上把玩了一通。
那东西虽小,却在阳光里头发出光芒。
〃陆陪侍,可还记得此物?〃闻得此言,君瑞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心下暗忖:自己连这太子统共也不过是才见了两回,怎就能知道大内的宝物?虽是不解,心中却渐渐觉得太子此言,问得不善。
见他不语,朱佑樘冷冷一笑:〃本宫那日见陆陪侍寻此物甚急,不想只半月光景,就将之忘了。〃
此语一出,君瑞才看清,太子掌中的,竟是那日他丢失的玉佩。此物既到了太子手中,又为何直到此时才拿了出来?
这前后一想,于是心下恼怒。知道定是这太子朱佑樘存心算计自己。
朱佑樘心知他天资聪颖,此时却能面带常色,不觉大是欣赏。如此可塑之材,若能收用,岂不是妙哉?
〃陆陪侍还是起来说话吧。〃主意一定。朱佑樘将手里的玉佩还了君瑞。
〃陪侍心里定是恼恨本宫了。〃见君瑞依然直挺挺跪在地下,他微微一笑。
〃君瑞不敢。〃
朱佑樘于是立了起来,下到君瑞面前:〃陆栎,你本是要死的。可知道,本宫为何待到你奄奄一息时才将你救回冷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