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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握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目光盯着她的脸,后来将她搂在怀里,好一阵,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没有说话。他的怀抱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以往不是震荡着情欲的风暴,就是涌动着性感的狂澜,平生第一次,她倚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有力的胳膊揽在他明白融融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而心中不必担心下一秒就被他饥渴地吻上,或是径直被他扛起来,放到那张太大太大的床上。。。。。。
她低低地叹息一声。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吧,她想,爱与翔,爱与保护,爱与宽容,爱与忍而…所有那些她在每个长大的日子里奢望的、梦想的,她都想从怀中搂着自己的这个男子身上得到,谁让他给自己的,与世上其他任何一个男子所能给予自己的,是如此的不一样。。。。。。
“你讨厌我碰你?”他的声音很低,说话时胸腔的共鸣让岳好从他身上微微抬起头,仰视着他。
她摇摇头,她不想在这件事上撒谎。
“那就对了,你的躺会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你是个天生浪漫热情的女人。你的头脑却告诉你要拒绝我,小好,为什么?”
她贪恋这一时刻,安安静静地靠着他,若是能不说话该有多好,她叹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竟然也没有再追问,很久没有作声,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后来他慢慢移动脚步,拥着岳好,走过去两个人并躺在大床上,双双瞪着高高的天花板上的装饰壁纸。夜色渐浓,他始终没有动,等到岳好起身去洗漱,回来的时候,刚刚他躺过的地方已经空了。
岳好怔了片刻,看向敞开的房间门,她心中一动,走到门口,隔着铺着红地毯的走廊,看见对门他房间的门果然敞开着,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用手中的毛巾捂住嘴,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潮,走回房间,上床躺下,隔着敞开的房门,感受着对面房间他的存在,听见他走到小书房,出出进进,拿起东西,又放下,轻微的几不可闻的所有声响全都收进耳朵里,她仍一动不动。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听见他穿过走廊,身自己房间走过来的声音,她才从枕头上微微欠起身,看见他站在地上,目光盯着自己,仿佛三秋未见,良久低声道:“我没听见你的声音,以为你睡着了,过来看看。”
岳好没作声,她怕自己一开口,声音会泄露内心的那些隐秘的情感,可是 她不知道她的目光一样不善掩饰。林岩迈动脚步,走到她身边,岳好的身体向里挪了挪,他上床躺在她对面,两个人同床共枕,目光相对,陷入情人间无须言语的海里。
后半夜的时候,她醒来,听着他陌生但又迷人的呼吸声响在自己耳畔,心潮翻涌,目光在黑暗中放肆起来,盯着他熟睡的容颜,她一夜没有安睡。
岳奶奶盯着岳好,等着她解释。
岳好不想说话,更早在一进了敬老院时,就摘掉了林岩送给自己的首饰。 她不想任何人猜疑自己搬到奶奶这里的动机,所以换洗的衣服就带了两件,随手塞在挎包里,她只想静一静,太多事情发生了,她自己都茫然一头混乱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怎么对奶奶说。
“奶,我出去走走,中午回来给你做饭。”说完,不待奶奶追问,急忙闪身出门去了。
沿着柏油马路,她向着当年自己住的沙滩方向行去。冬日清晨,小镇静悄悄的,偶尔能看见一些置办年货的商家急匆匆地将货品卸下来,摆置在商铺外面。过了铁路道口,路上开始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了,清晨的北风有些寒冷, 她扰紧身上的大衣,将帽子扣在头上,背转身,慢慢地倒行。
这样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山上,空荡荡上山的路,只有寒林和山石上的脚步声与她为伴。她一直走到如寄和爷爷的坟前,看见当日她采的松枝依然挂在墓碑上。很多年前,她曾经惧怕过站在逝者面前,年少时爷爷和如寄孤零零地躺在坟墓里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她以为死亡就是枯萎,就是腐烂,就是一个人永远地躺在黑暗中,连个做伴的人都没有……
可其实如寄和爷爷都是火化的,如寄的骨灰全都撒在了这片大山里,眼前这座坟,不过是个以资忆念的痕迹罢了。她在坟前立了良久,转身向着大山的深处走去,心中那些乱糟糟的念头仍在纠缠,她不知道如果如寄活着,他会怎么讲,也许他也会二话不说,跟奶奶一样,肯定会同意自己嫁给林岩吧?毕竟,她到哪里去找更好的呢?
只不过以如寄的聪灵明辨,他会将这样的话说得婉转而明澈,一语道破天机,而自己却是关心则乱,唉,事情关系到林岩的时候,她总是心乱如麻。
她的脚踪循着年少时,在细雨中给如寄寻找雪绒花的路线一直向上。大山在这个季节,光秃死寂,毫无生机,只有一些常绿乔木散落在山坡上,依稀有些绿的痕迹。至于潭水流瀑,早已经被北方的寒冬冻得只剩一点儿冰碴子了。 她一路走到山顶当初发现雪绒花的地方停住,山风呼呼地刮着,吹得她身上的衣服簌簌作响,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灰色山林,长长地出了口气,大山里冷冽的空气吸进肺腑,让她神神志时为之一振。
当日为如寄搜寻这朵雪绒花时的感觉依然清晰,那个年纪的爱情,纯净透明,没有一丝情欲的影子,她爱他,用自己的心和灵魂,因为那时的她想去拥抱一个比自己聪慧高明的心与灵魂,借他睿智的眼睛,帮助自己看透这个乌 七八糟的世界。
她跟林岩之间,这样刻骨铭心的情感从未发生过。也许维系一段婚姻,他跟她们之间的那点儿吸引就足够了吧,毕竟这世上求不得、得不到的事情何其多,两情相悦、矢志不渝的爱情或许只存在童话中……
可似乎当年在雨中激励她一鼓作气爬上山,为心上人寻找雪绒花的那股激情在作怪,她想着这次林岩回来的所作所为,他骗了自己签字结婚之后那神气的样子,内心中的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他怎么能这样耍弄人呢?怎么能这样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上,仿佛她是一个没有自由意志的玩偶?
如果如寄仍在,自己拿着这样的难题来问他,他会怎么回答自己呢?勇敢者,当年他指尖拈着雪绒花,喃喃着勇敢者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出神的样子仿佛仍在眼前。对当年的如寄和自己来说,生或者死,都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如今七年过去了,她似乎比以往都更需要勇气来面对眼前的一团乱麻……
她抬起头,看着山间冷冬寞林这一番空寂的景色悠然出神,嘴角呼出来的气体在冷空气中化成一团白雾,缭绕消散,她出神得忘了时间,直到身上的防寒服被风吹透了,她才猛然清醒。
雪绒花,雪绒花,幼小,洁白,大山里毫不起眼的小野花,可是在那不为人知的歌谣里,它却有着了不起的诗意与传说。自己长在这大山里,或许也是个没什么了不起的人,可如果她能更勇敢一些,更强悍一些,不管是对待别人,还是对待自己,那样,很多她想不明白、不想明白、逃避敷衍的事情,或许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吧?
等岳好回到敬老院奶奶的屋子外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她在门外听见张榕唧唧喳喳说话的声音,那张榕从窗子看见她进来,高兴地大力挥手,等岳好进了屋子,张榕已经迫不及待地一迭声说:“小好,你到哪里去了? ”
“我上山了,怎么了?”
“我们厂子里家属集体去旅游改时间了,我真怕来不及通知你,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时间换成明天了,早上八点在炼油厂的车库门口上车,你能不能去啊?”张榕焦急地看着岳好,脸上的表情似乎深怕她不能去。
岳好求之不得,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静了,她知道张榕是存不住话的性格,她竟然没有提林岩的事情,莫非事情还没有在小镇传开?
看来苗大娘对林家的事情还懂得守口如瓶。
“还是两天?”她问。
“他们是玩两天,我跟我们当家的说了,我们多玩几天,一个星期怎么样?”
岳好笑着嗯了一声,一个星期最好,她自己的钱不多,本来负担不起这样的旅费,但是炼油厂出车,她自己只需负担住宿费,那就省多了,而且出去玩一个星期,她至少可以暂时避开林岩,虽然自己的心意已经明了,但是那不意味着她对他这次的欺骗毫无芥蒂。
她仍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些日子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