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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棱角分明的脸闪过一抹惊讶,他看着岳奶奶,又看了一眼岳好,将她脸上又是着急又是害羞的样子收在眼底,转过眼睛对着岳奶奶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俩这样常年不在一起,不对啊!小好二十三了,她这么被吊在半空中,结婚又像没结婚,耽误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风嗯了一声,看着岳好,见她的脸颊鼓起来,像个小孩子生气闹脾气一般地瞪着岳奶奶,林风目光盯着她鼓起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接话。
“我的孙女,我心疼啊。她在这个镇子里,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再过两年,连年龄相当的小伙子都找不着了,这怎么行呢?你说是不是?”岳奶奶因为说着心里想了很久的话,结巴的程度明显减轻了,期盼地看着林风,等他回答。
“依您看怎么办呢?”林风声音十分恭敬地问。
“依——依我看——”岳奶奶看着林风,要说的话显然大费思量,她结巴得几乎每个字都要重复地道:“依我说,你们俩要是不能在今年把房圆了,把证领了,不如就干脆男婚女嫁,两不相干算了。”
心事
老人家的一番话说完,在座听着的两个小辈全都没有接话,岳奶奶先看着林风,见他神情莫测,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再看着岳好,这个从小养大的丫头,好看的大眼睛别别扭扭地瞪着自己,又像是生气,又像是不好意思,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老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把岳好的手攥住,低声道:“我这全是为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长时间了,你终身的事不料理清楚,我到了那头怎么见你爷爷呢?他要是问我,小好现在过得咋样?跟孙女婿和气么?我怎么答他呢?我这辈子,也就剩这么一件挂心的事儿了,把你交给一个好人家,我明天闭眼,心里也是高兴的。”
岳好握着奶奶的手,没有言语,肢体中的动作显示了她明白,心里也没有真的记恨这件事,她伸手将林风带回来的一件绒毛马甲给奶奶披上,安慰奶奶说:“我明白,您别担心,我没生气。”
岳奶奶笑了,满是皱纹的脸转向一言不发的林风,问他:“小风啊,你是怎么想的?”
林风咳了一声,答道:“我没意见。”
“没意见是咋个意思?”岳奶奶糊涂了,精明的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意思就是说——我一切都听小好的!”他语气如常地说出这么一句。
岳好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林风却对她淡淡一笑,神情笃定,显示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岳奶奶高兴极了,在她心里,这门当初费了她全部的力气搏命促成的亲事,实实在在是自家的孙女高攀了!而二十九岁的林风在过去八年对小好若即若离,分多合少的事实,也让老人家对这门亲事不报多大的希望。她没想到林风竟然会这样讲,心中为孙女这辈子终于有了个好归宿而狂喜,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孙女,却被后者脸上的神情消掉了大半的兴头。
她养大的女孩,她知道这孩子的脾性,心思一转,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年长的人自然觉得任何人和事都没有自己孙女后半生的幸福重要,岳奶奶不等岳好表态,以防她的年轻冲动毁了自己的谋算,遂道:“其实婚姻大事,确实不能急着做决定,是我太心急了一些——你们年轻人凡事也要多想想,别意气用事,多考虑考虑没错的。小好啊,昨天山上老李家的二嘎托人跟我讲,说你爷爷的坟被雪水泡了,你去看看,帮你爷爷添把土——小风,你也去吧,去山上的路长,你陪着她我放心些。”
林风忙答应了,声音诚恳而恭敬,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让岳好大感不解。
于是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岳好就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把林风看得不得不问:“怎么了?”
“你对我奶奶的态度,变得很快啊?”
林风听她直口问了出来,对她的心直口快,开诚布公的个性十分欣赏,想到她跟母亲共同生活了八年,究竟还是有好处的,遂笑着答:“我发现她是个十分了不起的老太太,聪明,世故,跟我原先所想的不一样。”
“奇怪,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奶奶这样么?”岳好觉得他的一言一行诡异得离谱,声音都大了起来。
林风却只是淡淡地道:“显然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这种在生活中淬炼过的人,比读书过多的书蠹有更切实的行动力,我十分欣赏!”
岳好听见书蠹这个词,难免多心,神情一变道:“你不是指你妈妈吧?”
林风笑了,看了她脸上的神情,笑意更深,不知道是觉得她一副被挑衅的样子可笑,还是她对自己母亲的忠诚让他觉得好玩,显然他笑得十分开心,而他笑起来心动眼开的样子又太过好看,让岳好一阵恍神,直到他笑容散去,才听他解释道:“何必多心呢?那是我亲妈,我没事指桑骂槐影射自己母亲,岂不成了傻瓜?你不该多心。”
“我不是多心,我只是不能听别人中伤影射林妈妈,听了就要生气。”
“她自己听了这样的话,不过就是淡淡一笑,根本懒得分辨——当然如果说这些中伤影射她的话的人是我爸爸,那又另当别论……”林风欲言又止地没有说完。
而岳好天性不喜刺探别人家的隐事,谢芳和林嘉树之间的问题,远远比自己所想的复杂,见他不肯再说,遂也不便深问。
入冬的小镇静悄悄的,很少看见人影。通往镇外的柏油马路半天也没有一辆车经过,在路边的上水沟外,翻新的黑色土壤上偶尔还挂着一丝冬雪的痕迹,在正午的骄阳照耀下,黑白分明里融雪显得分外润泽闪亮——这世界安静得仿佛静止,似乎昨天刚刚看过眼前的景物,而一回神间,二十多年却过去了——岳好看着路边的枯草,轻轻叹口气,叹息声吸引了走在一旁的林风,他遂问:“怎么叹气?”
“没什么,就是心里一有想不通的事情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如寄。”
“如寄?”他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恍然,“是那个山上的如寄?”
岳好点头,目光抬起,看着天上那些飘过的白云,脑海中当年如寄所说的他会变成一朵花,一片云,一粒天上的星辰的话又在脑海中闪过,如果如寄活着,他会对眼下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什么呢?
林风刚刚说的二人之间的事情,一切都听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样的难题抛给自己,答应不是,不答应了,心里又有那么一点儿不情愿不甘心——毕竟,他是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子……
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林风,心里暗暗地想到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可是那眼底的深沉和唇角的冷毅,绝对跟以前那个明朗颖异的二哥不同,如寄啊如寄,你是天上的这朵云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呢?
“你怎么一直盯着天上?小心脚下绊倒了。”一旁的林风提醒她道。
“不会的,我眼角的余光看得到你,跟着你走就不会绊倒。”她的脸依然抬起,盯着上空,漫不经心地说。
他哦了一声道:“那万一我故意带着你走岔路呢?”
“不怕,我还有如寄呢,他会告诉我怎么走正确的路。”她深深出口气,目光移到他脸上,笑着说。
“他不是死了么?”林风皱眉,十分不解。
“他在我心里没有死,不就行了?”她说着用手指着远端大青山峰巅之上的白云道:“我跟你讲过没有?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存在,如寄就埋在那片山林子里,他依附着那些山花山草和山上的那片蓝天白云,白天随着风起舞,夜晚栖着林梢安眠,日日夜夜,自由自在,再也不必像他活着时,整天被困在那个轮椅上——”
林风十分讶异地看着她,从她眉目之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很是惊奇地道:“这个想法你从哪里来的?”
“小时候当然是如寄跟我讲的,可是我长大了之后,我确实相信有另外一种生命形式的存在,不是鬼,不是仙,而是一种类似灵气,依存着我们生活的世界,可是依存的方式,又跟我们大大地不同。”
“你知道么,你这些想法真是够惊世骇俗的了——这就是你这些年没有上学的结果,如果你接受了正规的教育,此时怕会是地道的无神论者。”他十分确定地对她道。
“无神论和我的想法并不矛盾,我只是觉得人各自选择自己相信的,并在这个相信的过程中,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像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