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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他跑回来扶起南枫往门口走去。
南枫这时剧烈地喘着气,火焰很快地就把空气里的氧气给消耗殆尽,他现在只觉得呼吸困难,彷佛随时就会晕倒。
突然他脚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南松你快走,不要管我。”他近乎气若游丝地吐出这句话,说完便晕死过去。
“傻瓜说这什么话!”南松弯下身子背起他往外跑,一直跑一直跑.没多久身后便传来爆炸声,但南松没有回头,只是一直跑着,直到一波猛烈的爆炸气流把他震倒,他和南枫一起跌倒在草地上,他马上把南枫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不受伤害。
“枫,枫你没事吧?!醒醒呀!”等到不再有爆炸声后,南松才抬起身体,焦急地摇着南枫的身体,唤着他的名。
南松心里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南枫可能已经死了!
他为了救自己而耗尽最后一份气力而死了……
南松越唤心里就越痛,眼框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突然南枫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他看着南松,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摸着南松满怖烟灰的脸。
南松激动地把他紧紧搂在怀中,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南枫!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想去海 边……”南枫虚弱地在他耳边说出这几个字。
终章
往海 边的路上,南枫的眼睛一直合着,他的而色苍白得吓人,连嘴唇也丧失了血色,苍白得如同石膏像。
他不发一语,但神智却是清醒的,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眼皮上,他感觉得到温暖,但四肢却渐渐冰冷起来。
到了海 边,南松背着他慢慢走到沙滩上,抱着他坐了下来。
他明确感觉到南枫的生命迹象正渐渐地消退了,他的身体温暖不再,而是变得冰冷,一如他被遗弃那天晚上的阴冷雨水。
他无可避免地联想到死亡,他甚至不确定抱在怀里的南枫是不是还活着。
两个人静静地在海 边了待了许久,直到太阳渐渐没入海中。
一阵海风吹了过来,南枫轻轻叹了口气,睁开双眼。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南松的脸,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
南松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对着他也笑了笑,但那是一种苦涩的强颜欢笑。
“只有你,把我当成—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你本来就是人哪……”
“我其实不怕死,决定跟你走出实验室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南松看他吃力地说着,本想要他别说了,但这一阻止,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怕的只是……死亡,会把你带离我身边……明明知道这是奢求,我还是多么希望……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两行不舍的泪在南枫憔悴的脸颊上滑落,南松低下头轻吻去他的泪痕。“你知道,动物死亡的时候,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官吗?”
南松无言地摇了摇头,心像是被什么猛力撕裂了一样,痛得他说不出话。
“我喜欢你给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好吗?我想在最后一刻……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枫…”南松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南枫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如果我有灵魂,我希望下辈子……能回到你身边。”他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松握着他的手,不断喃喃念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如同安睡着的脸庞,直到日落,直到月起,直到星沉。
短短的一个晚上,所有他和南枫曾经相处过的记忆如同眼前的潮水不断涌了上来,躲也躲不掉。
第一次相见时,那双在水里直视自己的墨绿色眼眸……
在帝国大厦时他那副天真的模样……
在地铁里他好奇主动地靠过来吻着自己……
总是那么自然地一声声说着喜欢他,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温暖的身躯靠了上来,似只猫一样地窝在他的怀中……
他第一次在舞厅里为自己吃醋的模样……
第一次喝醉酒脸色通红不自在的模样……
还有捧着心口喊痛的那个眼神……
披抓回实验室时那焦急的哭喊和眼泪……
在雨中紧紧抱着他哭泣……
还有他们的第一次性关系,无声缭绕,只听得见彼此的喘息,还有他不断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柔软的发丝,甜美的唇和白宫的肌肤……
轻轻唤他“南松”………
一切不过彷佛是昨日而已。
南松突地惊觉,南枫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还不到一年……
“你倒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俯瞰着南枫安详的脸庞,心痛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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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你…”
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从海平而上升起的时候,南松才发现自己落了一晚上的泪……
他静静地掉着眼泪,一滴一滴都落在南枫的脸庞上,落在他那永远不会再睁开的眼睛上……
他无声地继续落着泪,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南枫的眼皮,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闭上眼,任泪水继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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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钤响了起来,窝在床上的萨巴转了个身,不想理会。
门铃响了几分钟后安静了下来,萨巴露出笑容正想继续睡回笼觉时,突然“碰”的一声,他家的大门被踹了开来!
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只有一个人这么爱踹他家大门。
“老兄,你又想……”才从床上抬起头想要抱怨的萨巴愣住了。
南松横抱着南枫,双眼红肿地走了进来。
“你……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萨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从来没见过南松哭。
“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南枫葬了。”
“他……死了?”萨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南松点了点头。
“老兄,我很遗撼…”
“哪里最适合?”
“但……但他不是属于Genesis的财产吗?你应该把他的身体归还给他们不是吗?”
“他不属于任何人。”
“老兄,你真的……”
“废话活少说,你帮是不是帮?”
“可是这真的是……”
“我只想让他能像个真正的人一样,有尊严地死去,而不是死后还要被当成实验品来解剖。”
萨巴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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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旧金山近郊区树林旁的一座小教堂,教堂后院有一块小小的墓园,平常没有什么人迹,历代也只有对教堂有过特殊贡献的人被葬在这里,绿草如茵的墓园里稀疏地站着几块朴素的灰色墓碑,淡淡的阳光洒在上头,看起来宁静温暖。
教堂里的老神父已等候多时,看见他们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把南枫轻轻地放入松木棺里,如孩童般沉睡的脸庞依旧,只是再也不会张开眼,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尘归尘,土归土……”老神父捧着黑皮圣经,庄严地站在松木棺前念着祷文……
他想起南枫问过,他有没有灵魂?
宁静的教堂里飘着淡淡的檀香,阳光从老旧的木制窗户外投射进来,正巧照在南枫的脸上,隐隐散发出光晕,老神父低沉沙哑的声音专注地念着祷文,整间教堂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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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灵魂吗?”
窗外一只白鸽倏地展翅飞去,一根白色的羽毛在阳光里缓缓飘落。
“你当然……是有灵魂的……”南松启唇喃喃说着。
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圣诗班的练唱声,那纯粹悠扬的人声伴随着老神父的念经声回荡在耳际,南松觉得心里有股挡不住的热流迫叨地想要冲出他的身体,从胸口心口、喉间涌上……
在他自己还没有发现前,他已经颓然跪在松木棺前,头一次,让自己放声大哭。
他懊悔地捧着自己的头放肆地哭着,在他身后的萨巴也忍不住红了眼。
“你当然……是有灵魂的……”南松一面哭着,一面喃喃地不断说着这句话。
“你已经在这儿待了一晚上了。”
萨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仍旧一功也不动地坐在教堂墓园前的草地上,双眼看着刻着南枫名字的灰色小墓碑。
“以后有什么打算?”萨巴走了过来,陪着他一起坐在草地上。
“不知道,也许再也不干这行了。”
“是吗?那真可惜,你真的是个好手,我很喜欢向顾客推荐你。”
“再厉害也没有用,仍保不住自己心爱的人。”他苦涩地说。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我自己也没见过。”
沉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