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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凛走后,心里好像被抽走了一块,做事也懒懒的,终于是决心辞职在家,有空了接一些翻译工作倒也落得清闲。
初秋的时候,年阳穿着白色的羊绒衫盘腿坐在电脑前吃泡面,神色萎靡。
原来当初苏凛在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被照顾的那么妥帖,翻着花样儿给自己做菜,无微不至,
他用叉子戳着难吃的方便面皱着眉头想起一句很女性化的歌词,被疼也是一种运气,身上一边恶寒一边又觉失落。
吃了一半便丢在茶几上,凌乱的客厅里到处都是书和CD,家具上有薄灰, 年阳叹口气,洛初对他温柔也是怀有底线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如何为他打扫厅堂,洗手做羹汤。
外面忽然卷起一片凉意,年阳看着衰败的植物有点怨恨苏凛就那样坚决地走了,甚至都没认真和自己说点什么。
比如……比如……告白什么的。随即又是一个苦笑,难道自己会答应么,若是不答应又要怎么办。
扯着头发想得很是烦躁,跑到苏凛的房间坐在地上,用力的呼吸,自欺欺人地觉得还有淡淡的烟草香。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揉皱的烟盒,这也算是他临走前留下的东西吧,抽出一根,翻了个打火机出来点燃。
用力地吸一口气,蓝色烟雾熏人泪下,陌生的辛辣像一块石头重重撞击胸口。这,就是苏凛的味道么。
那是个很晴朗的晚上,年阳和洛初吃完饭,送她回家,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刚走到家门口听到电话铃声,微微诧异,不是刚刚才分开么,怎么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有些不耐烦地故意放慢速度,打开门,脱了鞋子叹口气正准备接,铃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电话愣了愣,耸肩,抓抓头发打开电脑,一边向卫生间走去放水洗澡。
哗哗的水冲刷着皮肤,用力搓揉着头发,年阳舒服地眯着眼大声地唱起歌来,
电话铃声反复地响起,完全被隔绝在了厚重的玻璃门外,渐渐的重新安静下来。
苏凛捏着话筒嘴角是淡淡的苦笑,挂上电话走出电话亭紧了紧风衣,慢悠悠地穿过人群。
秋意凛然的京都府已然没有了四月樱花的柔美,淡淡的凉风不轻不重地扩散着,苏凛微微眯起双眼。
回到宿舍,拿上画夹走到附近的公园写生,有些发神,画笔只是机械地涂抹,眼神焦距流散。
坐到傍晚,看着乱七八糟的线条,揉成一团正准备扔掉,忽然吹起阵风,刮走了脚边的一堆废弃作品。
苏凛张张嘴,手忙脚乱地抓住几张,无奈地看着飘到湖面上的画,皱着眉叹气。
浮在水面的白纸被浸润得彻底,淡淡的铅笔线条,勾勒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苏凛托着下巴,年阳,我想我会忘记你,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辈子之后。
晚上的时候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到宿舍,看到对面的床依然是空着的,用冉凡的话来说,学艺术的人应当积极地投入生活才会忘记本身获得好作品,所以夜夜笙歌的理所应当,苏凛好笑地摇摇头,靠在窗边点燃一根烟,忽然觉得很寂寞。
吃饭,洗澡,上床趴着,看窗外的月亮,圆圆的黄黄的,像孩儿温暖的笑脸。
日历就这样翻过,过期的时间被撕掉成为废纸落满地,继续着无伤大雅的命运调侃。
圣诞节的时候苏凛呆在宿舍里,外面下着小雪。眯着眼趴在阳台抽烟,看着纷扬的小雪花内心安宁。
晚上在回转寿司店吃了晚饭,喝了小瓶清酒,现在胃里隐隐作痛。
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一粒胃药,又缩回床上,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和年阳穿过喧闹的人群观赏了一场午夜烟火。
年阳送他的是一个打火机,像个玩具,还被他亲手挂到自己脖子上。
苏凛不禁展开一个微笑,明明就不喜欢配戴这些东西,可是看着那时年阳含笑的眉眼就任由他挂上了,
除了洗澡再也没有摘下来过。之后,他还别扭地解释着,我可不是赞同你抽烟,只是……只是觉得这个蛮适合你的。
看着抓挠头发,笑得很单纯的脸,苏凛第一次伸手揉了揉高自己半个头的年阳,年阳没有闪躲,笑的坦然,像是被赞扬的小孩子。
苏凛被自己的忘形吓了一跳,僵硬的收回来冲年阳笑了笑,愣是红了脸。
黑暗中看不清容颜,年阳继续仰头看着烟花,苏凛一直低着头轻笑,惊慌过后便是充斥胸口的喜悦。
他并没有推开自己的手,也没有表现出讨厌,笑,混小子,笑得那么单纯,自己倒好像成了无良大叔了。
那晚的烟火一直盛放到午夜,年阳和苏凛坐在街头吃完暖暖的小馄饨一起走回家。
路上两个人靠的很近,年阳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手揣在各自的衣服里,肩膀偶尔轻微碰撞。
苏凛看着眉飞色舞讲着笑话的年阳,想到刚才的烟花,同样温暖明媚并且短暂,余温未散的尸体覆满冰凉的流水。
年阳,我是如此心甘情愿地在烟花沼泽里沉沦,哪怕再也看不到明日白昼也贪图这不可言语的欢喜。
一场发生在男子之间的暗香又多痛苦,微乎其微的甜美依然可以填满自己不知好歹的奢望,依然可以为了看到你的笑颜义无反顾地深陷。
苏凛按压着疼痛越来越剧烈的胃,皱着眉头,刚才吃得药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了。挣扎着下床时听到客厅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
他正打开房间门冷不防被拖鞋绊倒,扑通一声把对方吓了一大跳,苏凛趴在地上愣是疼得直不起腰,声音有些变调了,“冉凡,是你么。替我拿下桌上的药行么。”
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窸窣翻找东西的声音,苏凛闭着眼努力地挪了挪身体咬牙撑起身子半坐地上靠着门框。
一杯温水和两粒药丸递到手里,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将他扶起,一边将药丸放到他嘴里,然后及时地把水杯送到苏凛唇边。
苏凛吃完药,安然地闭上眼,手按着胃熟练地按揉,身体软软的仍是没有力气。疼痛得到缓解,药性也开始发挥,慢慢的,睡意汹涌。
那人看着苏凛半睁着迷蒙的眼神,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将他打横抱起走回卧室,轻轻地放到床上。苏凛只觉得身体猛一悬空,稍微动了动贴上温热的胸口,带着尚未褪却的寒意。
一声惊呼被咽在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憋红了脸颊。
还没分辨出萦绕在鼻息间陌生的气息,就被放到柔软的床上,头一挨着枕头立刻倦得睁不开眼,感觉被体贴地掖好被角。
他勉力地在双眼闭合时只来得及看到一张陌生微笑的脸,以及半长的黑色头发。
颜之举着空碗咬着筷子笑眯眯地看着苏凛,我还要一碗饭。苏凛笑了笑,盛了几勺饭还压紧实些递回给颜之,无奈地低声轻笑,有那么好吃么。
那晚之后,苏凛才知道是饭桌前这个狼吞虎咽的人守了自己一晚上,很细心地照顾自己。虽然他只是来替冉凡拿东西,结果从那之后便经常出现了。
就算冉凡不在也会跑来笑眯眯地蹭饭吃,或者安静地捧着书在一边看,陪着苏凛画画。
来得多了,从偶尔交谈几句到可以一起吃饭喝几杯酒的朋友其实发展的也很快,
苏凛只觉得这个人不聒噪也不烦人,有时候教训自己的样子很像母鸡护雏,严肃认真的很。
失笑地看着颜之认真的样子,倒是觉得和年阳有些相似,只是和年阳比起来,冷清得多。
年阳,笑,每次提及这个名字,心口上像是凭空多了一块湿润的海绵,又沉又闷。
­;新年的前夜,颜之打来电话说带苏凛去神社,苏凛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约好十点见面。
他在电话旁边坐了很久,站起来烦躁地走了走,把衣服换好又坐下,死死地瞪着。
就这么折腾了半天,苏凛终于认命地叹口气,拿起话筒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依然是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苏凛为他想了无数个理由,还是失望的将话筒放下,
对着镜子,无奈地笑了笑,苏凛,你怎么还是那么不清醒地跟随着那个人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抓上外套,换上鞋子出门去。
刚走出公寓大门,就看见颜之靠着围墙冲自己微笑,加快脚步走上前,微笑着戴好围巾。
呵口气搓搓有点僵硬的手指,歪头看看颜之,等很久了么。
颜之笑得很温柔,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过去,还好,刚刚到一会儿,喏,给你戴。
苏凛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