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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刀。可是李渊在后而李神通在前,若选择李神通,则不免仍要被打得向后退开,距离自己冲进祠堂之内夺取天妖战甲的目标,便不免越来越南辕北辙了。相反,若是挨上一记刀斩,纵使伤势会比较重,但那伤势却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致命。更可以趁机冲破敌人防线,算来这笔买卖可谓划得来之极
朝阳天师不顾一切也要冲入祠堂中去的举动,看在别人眼中,已经无限接近于疯狂。李渊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本能地觉得大事不妙。大帅刀随心而起,形如鹤翼左右展开,将挡路的碎砖乱石拨打拍出,随之追入祠堂中,借着屋外透入的火把光芒,他依稀看见朝阳天师正站在贡台之前,伸出手去似乎要抓什么东西。李渊不假思索,振声怒喝道:“我李氏宗族重地,岂容外人亵渎?妖道,速速给我滚出来!”刀锋疾吐,其势狠辣矫健,出招无影。“灵蛇阵”瞄准的,正正是朝阳天师背门上刚才被劈出来还在淌的伤口!
大帅刀去势快逾疾风,堪堪将要递到朝阳天师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祠堂中陡然响起“嗡~~”一声诡异长鸣!那鸣声勾魂摄魄,使人闻之心荡神摇。李渊只觉头脑中阵阵晕眩,体内真气运转也不由自主地窒了窒,去势随之顿止。紧接着,贡台上那套战甲冉冉浮升,甲上镂刻的鬼头浮雕咧开嘴巴,显现出一个兴奋狂喜的诡异笑容,随即迫不及待地向朝阳天师冲去,决然与之相撞!
电光石火之间,奇光炸裂,直是刺目欲盲!教人为之毛骨悚然的啾啾鬼哭之声随之猛地向外扩散,直将整座太原城也彻底笼罩在内。夜幕之上阴风怒吼,邪云蔽天。翻滚云海中,变幻出了无穷无尽狰狞恐怖的魑魅魍魉形相,沉甸甸越压越低。纷纷地伸出骷髅鬼爪,拼命向大地乱抓乱扯。繁盛富庶的城池骤变异域鬼界,就仿佛九天十地之间所有最邪恶最污秽最恐怖的妖邪魔怪,都已经尽数聚集于此。
如此异状影响之下,城内所有居民全无例外地统统从沉沉睡梦中受惊醒来。弥漫全城的浓郁妖气中,他们只感心悸神乱,寒入骨髓,浑身也只住地颤抖起来。张开嘴巴本能地想要以尖声惊叫内心惊惶,却慄然惊觉自己不但无动弹无说话,甚至连呼吸也变得无比困难。就似有一头看不见的怪兽,已经将所有人的心脏都死死捏紧,令他们只能在最深沉的绝望之中——束手待毙!
就连太原城内的居民都有如此强烈感应,留守府内李氏宗祠之中,情形更足令人骇然欲绝。千千万万的诡异妖魂在呼啸翻飞,只因感应到活人气息,竟是争先恐后地向李渊扑去。这唐国公心下大惊,大帅刀旋转如,“偃月阵”形如巨盾护住全身,当真泼水难入,顷刻间也不知道已经将多少妖魂绞成粉碎,使之永不超生。可是妖魂数量实在太多,杀掉一头还有十头,杀掉十头更有千头万头,如何剿杀得尽?更何况如此运刀,最耗内力,每一招都必须用尽全力,方能使前力后力相互接续。如水流不断,可不论内力如何深厚,终不能永耗不竭。故此无论如何不能持久。眼前情况诡异难明,还是先行暂退再作打算的为是。
主意既定,李渊当即稳步而后。正待从祠堂大门处退出之际,骤然间但听黑暗中有异物厉声长啸,怪叫道:“姓李的,来接我一招!”声尤未落,乌沉沉的狼牙巨棒当头狠砸。破风发出阵阵“毕毕剥剥~”的轻微爆裂之声,棒速之快,力量之强,当真已双双臻至某个不可思议屋书龙敌无的超绝境界。唐国公心下大惊,情知绝不可硬接。手腕微沉,“偃月盾”转化“偃月旋”,全力挪移卸劲。迅雷不及掩耳间刀棒相触,登时激发出“当火~”一声怪响。澎湃巨力充塞四面八方,随即向外汹涌扩散而出。李氏家祠纵然建造得亦甚是坚固,却又何堪经受如此疯狂蹂躏?整座祠堂当场如遭千斤火药同时引爆,“轰~”地彻底炸成粉碎!刹那间,气流飙冲碎片激射,直似海啸山崩席卷十方,那些站在院落中的李氏家兵包括李建成在内,霎时间但感犹如置身于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哪里还能站立得定?“叮叮当当~”的一阵兵器撞击声起,人人也摔跌倒地,情形狼狈之极。这当中,李神通力最高,已然从家兵手上拿回独门兵器三戈戟的他勉强以戟柱地稳住身形,失声叫道:“大兄!”
还未让他来得及再叫喊出第三个字,一道人影身如败絮,从废墟中倒飞震出。“砰~”地撞在地上,余势未衰,又弹起再滚出十几丈之远,好不容易方才止住跌势,正是李渊。他依旧紧抓大帅刀不放,可是那刀柄之上早是鲜淋漓。仅仅接了对方一招,唐国公双手虎口,赫然已被震裂。阵阵满蕴腥与疯狂感觉的妖异脚步声中,另有条人影从漫天尘埃之中漫步走出,狂笑道:“好啊,好得很啊!我已经感觉到了,这就是天下无敌的力量!老搭档啊老搭档。太久没见人,你也已经饥渴得很了吧?来,咱们这就去将那些胆敢锢你的杂碎统统杀个精光,就让他们用自己那死不足惜的命来取悦我们吧。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狞笑声中,李神通只感胸膛内心跳如擂,这种惊惧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未曾体验过了。他深深呼吸,竭力镇定心神。举目张望,摇曳不定的火光之间,只见来人正是朝阳天师。此时此刻,他身上已经穿起了全套的天妖战甲。战甲上哪个鬼头浮雕仿佛完全“活了过来”一般,深深凹陷的眼眶中不断闪烁着恶毒的荧荧绿光,令人完全能够感觉得到它那无与伦比的诡异与邪恶。乌沉沉狼牙大棒更透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与沉重。与适才仍摆在贡台上接受香火的模样,前后根本判若两物。李神通看得惊怒交集,咬牙吼道:“妖道,你竟敢抢夺我家祖上遗物?!”
朝阳天师笑声一顿,狞道:“无知小贼。这套战甲根本就是我的。李虎那无耻贼子僭夺了过来给自己使用,这才能光大门楣,建立起李阀一门。几十年来,你们什么荣华富贵也都享受得够多了,今日物归原主,正乃理所当然之事,小狗贼不立刻下跪将战甲双手奉还,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居然还敢出手伤你道爷,更加罪该万死!哼,你们姓李的满门上下,今日一个也休想能继续活下去!”
“贼妖道,满口胡言,不知所云。”李神通深深吸口气,大声喝令道:“放箭!”话音甫落,过百枝由强弓射出的劲箭破空呼啸,当头如雨暴洒。第一波弓箭才出,第二波接踵而至;第二波刚刚射出,第三波又如影随形。只在眨眼之间,四周墙头上那百名李阀家兵竟先后射出了五箭。这手连珠快箭的本事,哪怕在惯于骑射的突厥、吐谷浑等塞外民族当中也甚是少见,但在李阀里而言,却是人人也必须做得到的基本要求之一。纵是一流高手,应付起这连环五波箭雨来也要教他顾此失彼,,终于万箭穿心而亡!然而……
这种只能应用于常人身上的道理,在朝阳天师这里便根本行不通!一声不屑冷哂,狼牙妖棒如转动,当即揪起呼啸狂风席卷全场。五百枝劲箭置身其间,登时如水中漂萍,非但完全无从自控,更反过来上下左右地纷飞飙射。光四溢,惨呼连天,在场所有李阀家兵,全被闪电般飞来的利箭射中致命要害,就连半丝反抗余地,也没有已经一命呜呼。尘归尘,土归土,死亡原是永眠。可是死在天妖邪魂之下,就连死也不得安生。狼牙妖棒的旋转卷动之间,逼发出阵阵怪异呜咽,更衍屋书龙敌无生出强大无比的吸引力。霎时间,一道道看起来呈半透明状态,满蕴恐惧与绝望感觉的影子从尸体上被硬生生扯出来,身不由己向朝阳天师身上的天妖战甲投去,战甲胸口前的狰狞鬼头猛然张开大口,将这些无辜惨死的魂魄当作美味点心般蛇食鲸吞而下,不仅来者不拒,更是多多益善的模样。
李神通正看得心悸,只觉眼前一花,有道少年模样的幽魂双手乱抓乱扯,犹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根救命木头般拼命挣扎着从自己鼻子下飞过,眨眼间终于还是不能幸免,被天妖战甲照旧一口吞下。随即就听大兄凄声痛吼,大叫道:“健成!”李神通回头看时,自己那还未成年的侄子被一枝利箭贯脑而入,尸体软软瘫在唐国公怀内,明显早死得透了。
李渊生平最痛爱自己的子女,最珍惜自己的家人。爱子当场惨死,怎不叫他伤痛欲绝?霎时间悲愤填臆,唐国公断声狂吼,放下儿子尸身改为抄起大帅刀“火牛杀”名副其实,以九牛冲阵之势向朝阳天师全力冲杀而去。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