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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这几句说话,当真名副其实地斩钉截铁,已经绝无半丝转寰余地可言。杨素心中却一阵狂喜,知道话已至此,这场谈判好不容易是终于度过互相试探的阶段,差不多快要把对方的底线探出来了。他“啵~”地重重吐了口气,神情转趋阴沉,犹豫了好半晌,方才缓缓道:“如果……如果……老夫肯交还杨广的魂头给你,那么,老夫又能够有什么好处了?”
杨昭不假思索地答道:“只要你肯把我父王的魂头交还,本王做主,不但会释放你,而且连杨玄纵、杨玄挺、还有你弟弟杨约都一并释放了。你们离开中原并发誓永远不再回来,之前所有事也就此一笔勾销。”
杨素阴森森地笑道:“小子,你就不问老夫一句,玄感如今究竟在哪里?以他现在状态,只要被你找得到的话,或许你会有机会将他杀掉呢。”
杨昭冷哼道:“杨玄感伤势未痊愈,确实连本王也有机会杀他。但,不管怎么样也好,哪怕明知那副皮囊之下的思想和记忆,都已经完全被楚霸王项羽所取替,想必你仍然舍割不下这份名存实亡的父子之情?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妨大方一点,容他再多活几日。至于杨玄感日后到底是生是死,你也再不必多管。”
杨素面神色变幻不休,缓缓道:“如何保证你能信守承诺,不在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反口杀人?”
“没有保证。因为假如你有疑心。即使本王怎么赌咒发誓也罢,你也只会照旧怀疑。”杨昭淡然道:“本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去相信,就由你自己去判断。”
杨素又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沉声道:“好,那么……老夫就冒险信你一次。不过,你要释放的人除去玄纵、玄挺他们之外,还要再加老夫越国公府的下人,把原本属于老夫的财产也都发还。”
“得寸进尺,棺材伸手死要钱,你这老匹夫果然是贪得无厌。”河南王一哂,道:“好,不过要放人简单,要把之前查抄并且已经收入国库的钱财都拿出来,可就有点难了。这样,反正净念禅院的钱也不少,就用这里的金银珠宝抵数。”
“成交。”杨素一口答应,挣扎着喝道:“臭小子,那么现在你就赶快过来,将这些绳索都解开。有它们绑在身,老夫又怎么可以带你去收藏杨广魂头的地方了?”
“现在就带我去?”杨昭愕然一怔,蹙眉问道:“你把我父王的魂头收藏在净念禅院,不在大兴城?”
杨素哼了一声,道:“那东西关系如此重要,老夫从大兴城逃出来的时候,自然也要将它带在身边留作最后的护身符。这段日子以来老夫藏匿于净念禅院,那东西自然也在了。老夫现在带你去拿,那得到手后把它送去大兴,蓝丝那忤逆不肖的叛徒,自有办法将它重新纳回杨广体内。”
杨昭点点头,道:步前,以指为剑随手一划。束缚着杨素把他捆成只粽子一样,坚韧无比的牛筋索立刻如面条般被切断。杨素活动了几下手脚,从地爬起道:“东西藏在清心铜殿里面,走。”
绳索虽然解开,但身道仍被封住,杨素就半丝真气也无法提起,所以杨昭并不怕他耍什么花样,而是率先快走两步,推开大雄宝殿的殿门走到外面去。在门前把守的司徒雅和司马荒坟两人,骤然见到杨素居然恢复了自由,不禁都微吃一惊。但河南王就没理会或向他们解释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两人跟。
从那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遍地尸骸中穿行而过,远离污秽之地,走近白石广场拾阶而。那座用万斤纯铜所铸造而成,可以永垂不朽的清心铜殿,随即活现眼前。高达五丈、长宽各有三丈,造型大异中土,而更近于天竺的风格,在前后左右四尊高达二丈的佛像拱卫之下,就由内而外,都透发出一股令人情不自禁就想要下跪膜拜的庄严气息。杨昭看了,却只是大摇其头,向身后的司马荒坟和司徒雅两人道:“想当年我佛如来在世之时,日夕只以乞食为生,夜晚则露宿树下,顶多是搭建间草屋茅寮,权遮风雨罢了。没想到进入中土之后,好好的经文却都教这群歪嘴和尚给念坏了。以往读前朝史,知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先后两度灭佛,心中还嗟叹不已,但如今却知道,两位天子都是远见英明,雄迈果决之主呢。看看,单单这座清心铜殿,就非得消耗数万斤金铜才能造成。假如天下间的寺院都照样办理,则朝廷哪里还有可用的钱财,哪里还能整修军备,以抗外敌?”
司马荒坟和司徒雅还未回答,杨素已经在旁边冷冷道:“当真厚颜无耻。小鬼,别忘记,你那好师父摩诃叶的极乐寺,比起净念禅院也不见得就逊色多少。”
杨昭淡淡道:“极乐正宗乃皇祖父敕封的大隋国教,极乐寺在某种程度的意义,正代表了朝廷体面之所在。建造得豪华一点,那也并不为过。何况极乐正宗即使以国教之尊,极乐寺里也没有这种纯铜铸造的大殿。当日蜀中动乱,吐蕃意欲起兵乘隙侵入中原,极乐正宗亦曾经组成义兵,襄助朝廷抵御外敌,于国于民,都大有功劳。净念禅院又是什么货色了?江湖草莽,贡高自慢,不自量力地插手朝廷政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而了空和尚有眼无珠,更勾结你杨素这奸党图谋不轨大逆。如此跳梁小丑,居然也敢与护国正宗争一日之长短?简直开玩笑。”
杨素讽刺地笑道:“小子,听你的口气,净念禅院到底是不是穷奢极侈,根本就无关重要。最重要的,其实只是他们站错了队,不肯为朝廷出力,却来帮助老夫而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鬼扯什么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的远见英明与雄迈果决?”
杨昭冷冷道:“方外之人,本不该理会红尘世俗事。但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当然就要学会站队。连站队也站不好,当然就是有罪。而像了空和尚这样子,身披袈裟,心在凡俗,偏偏又装成一副超然出世,不染红尘的恶心模样,简直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到头来只会左右难逢源,里外也不是人而已。他日我杨昭假如有机会掌握大权,定要制订命令,规范全天下佛道寺院的建筑规模。不得特许而逾规者,通通都贬为奴隶做十年苦工。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宗教的纯洁性,让他们不会再因为本身的腐化堕落,而玷污世尊创立佛门,教化众生的本意。”
杨素冷笑道:“好,好个无比伟大的理想啊。既然如此,老夫就拭目以待了。只希望你他日当真能够做得到自己曾经承诺过的一切,别要自己也同样腐化堕落才好。不过……嘿嘿,老夫在红尘中打滚了几十年,侍奉过、目睹过、生擒过的皇帝也有五六名之多了,可从来未曾有任何一个是在登基之后还能保持初衷不变的,就连杨坚也不能例外。你?哈哈,哈哈哈哈~~”
中州篇 第二百四十八章:静虑秘藏,困兽之斗(上)
杨素纵声大笑,笑声中极尽讽刺、不屑、嚣张、以及侮辱之能事。。但河南王却明白,这只是一个已经失去所有东山再起希望的迟暮老人,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刻意掩饰自己心中那份无法平服的强烈失败感而已。所以河南王就拥有足够的大方,可以容许杨素以如此近乎放肆的笑声来稍微挽回些许失落的尊严,并不和他多作计较。静静等待到杨素的笑声告一段落,杨昭淡淡道:“笑够了么?既然够了,那么就走。”回头转身,率先走白石广场中心处的平台。司马荒坟和司徒雅二人对视两眼,急忙抢步赶,四条手臂同时按在清心铜殿的大门,一齐发力要将它们推开。
清心铜殿的两扇大门,都高达一丈,厚度也有一丈,而且全是实心纯铜,其分量至少也有二、三千斤之重。若非修为到达某种程度,普通人就连想要打开这两扇门也有所不能。司马荒坟和司徒雅,在江湖中已经可以列入一流高手了,但如今两人合力开门,却仍然显得十分艰难。“叽叽嘎嘎~~”的声响,随着那两块沉重铜块逐寸逐寸地往后移动而传出,直令人听得刺耳牙酸。这其中,由司马荒坟和司徒雅分别推动的那半扇门扉,其移动速度就有非常明显的区别。毕竟,“飞天”司徒雅最擅长的是轻功与追踪术,内家修为实不及司马荒坟。故此,当由“飞天”所负责推动的门扉才移动了不过四五寸左右时,由司马荒坟负责推动的那半边门扉赫然已经移动了足有一尺半左右。凛冽寒风从殿内呼啸吹出,直使人浑身寒毛倒竖。首当其冲的司马荒坟和司徒雅两人,更产生了血液也快要凝固的错觉。虽然光天化日之下,可是身在殿外的人无论怎么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