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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个内因外因,就被宽宏大量的U一笔勾销。实际在此之前已为二楼经理平了
一千多万元亏损。
亏损,如同YM公司隐秘中一个潘多拉的魔匣子里面藏掖着无数见不得人的秘密。
而U就是藏在那里的一个大魔鬼。玩弄着各种各样的把戏。小A说:在催货款会议后,
被二楼经理列为亏损里有一笔曾引发纠纷的与河北某贸易公司的贸易,后通过诉讼
追回全部货款。可是二楼经理却一声不响,与U四六开。“U置之不理谁敢再去追!”
“不是大家的都比着放心大胆地制造‘亏损’。”“草管‘财’命,无人心痛,谁
让这‘财’是国有资产呢?”
“这算啥?还有呢!”
“二部经理私下里还以个人名义到境外注册了一个公司”。
“那这不等于是对国有资产的一种有意侵吞?”
“看你怎么说了!不是吗?”
“去年底,二楼经理与U逐个找董事会成员补办签字要他们承认香港溢金公司系
YM公司创办,此后溢金公司经营当纳入YM公司管理范畴。真是蹊跷!董事们如坠五
里雾中。YM何曾创过这样一个子公司。雾霭中渐渐出点名堂。原来YM刚接过来时,
U与二楼经理利用手中的权力,暗挪公款以个人名义到境外注册成立了香港溢金公司。
(U与二楼经理各占有份额百分之五十)此后又以外资名义投资国内几个项目,二楼
经理哪想到又一次落入U的圈套。为挽回败局,二楼经理试图移花接木,将溢金转嫁
到YM公司名下。
“董事们当然不能签。可是每一个人H十万,U签名的,于是都签了。但那被私
自挪用的二千万却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账却挂在YM的账上。
“去年初,三楼上地公司经理向U说土地买卖可赚钱。U同意。
“三楼的经理跑到龙岗区布吉镇,说地已买好,面积为两万平方米,每平方米
二百四十元,其实九十元。公司当即打出二百八。十四万购地款,我记着似乎上面
少了个什么手续就追过去,可是汇入龙岗区的只有四十万,其它的二百四十四万呢?
我怔了。
“半年后四处放风,地已涨到每平方米四百六十元。我悄悄打电话根本没那事
不过是每平方米一百元。
“而三楼经理要求自己的企业从土地增值中提成。
“这些瞒得了别人瞒不了U,他不需幕后指挥,只要你上钩就行!然后拿你的证
据让你与他同流合污,挖走的还是YM公司的资产。U说:“地虽然升值到四百多万可
是似乎有三百万是负增长吧!”三楼经理一听脸就青了。可是U却拍手,“仅在嘴上
存在与升值的土地是不是只可拿打七折的奖金?”三楼经理昏了过去。没想到却拿
到六十三万奖金,后三楼经理把四十四万偷偷给了U,从此成了一伙。
“前后去付了四百多万一寸土地也没购着,资金早已化尸无形。U拿了大头责任
当然在下不在上,不亦乐乎。
“四楼钢材公司说是买钢材,却挪用公司的钱偷偷炒期货,赔了三百万后干脆
再“借”一百万溜之大吉。溜哪去了?A国际环球股份公司!这里的阴谋不是明摆着
的吗?”
“YM怎么这么傻冒?”
“好在除了国家老F家族、港台股东被要了冤大头以外,与谁都毫发无损,YM公
司是什么?只是一个人人想占有奶油蛋糕似的少女,此外再什么也不是!因而划出
去的款子如同泼出去的水,此后再也无人查问,大家都落得一个相安无事,每一个
人都可以落得一个逍遥自在,真个好不美哉快哉!”
“U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黑大。”
“?”
“U原来是一家钢厂下属公司经理,进过大狱——黑社会大学‘毕业’,1978年
偷渡香港,黑友遍天下。跟他斗还不跟玩命是一回子事情!”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在被毒蚁狂噬,带给自己那么一种鲜淋的疼痛,这棵曾长了
几个朝代的巨树,现在千疮百孔。那些生命中的虎狼似乎意识到了这棵树迟早会
“薨逝”,于是更变本加厉,愈聚愈众,吞噬速度越来越快。那种风卷残云之势,
让人毛骨悚然。她想起电视中看到噬金蚁吃大象,一会儿就被白蚁咬成了一具森森
白骨。
“我哥在许多地方有投资当然清楚。他们能瞒得了董事股东瞒不过我们这些当
地人,这些内情我不想知道可是却偏偏都让我知道了!”
正说着,窗上有一个阴影掠过,她的脑海中没来由地想起U那神秘的身影。她和
小A停止了谈话,可是小A似乎还有许多话想说。她俩换了一个房间,小A压低声音对
她说:
“唉!如果有一天,我永远地离开了,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但你会是我在这个
世界上存在过的见证人吗?你会想我吗?你会伤心吗?”“你要出嫁!那个博士?
那个流浪汉?那个YM公司唯一敢骂U的人?”“嘘——”小A压住唇嘘了一下“可别
让人知道我还与博士好!父亲就怕我们的革命由‘地上转为地下’。若YM的人知道
了我就呆不下去了。若是让我父、哥那见钱眼开的人知道了,不吃了我!”“那结
了婚你准备去哪里?”“失踪!到那时你可别问我去了哪。反正我也不能在YM呆得
时间太长了,二楼经理是U的铁哥们,我知道太多他们的内幕,我还是主动失踪的好!”
“失踪到哪?”“想出国!”“钱呢?就靠你那点工资?何时才能出得了国?”
“自己挣!自己想办法”“你父、哥能给你一点吗?”“你说呢?他们狠不得把我
换成钱呢!可不是?少女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块肉与一堆钱,要哪一种呢?他们不
会让你选择!”“或许是出国或许是出天国!不成功便成仁吧!”
小A说得漫不经心。恍惚只要能与博士在一起在哪个“国”都是一样的。
“你知道曹操为什么杀杨修吗?就是因为杨修太聪明知道的太多了。而我再呆
下去是危险的。谁让我曾是总会计师呢?虽然U后来把我下放到二楼分公司当业务员,
可是因为曾是管全局的,所以一感觉就全知道。那个U换的会计,是我的一个在香港
的远房亲戚,那是一个追求过我的表哥,U不知道,知道了更不得了。U哪里知道,
他再精,广东也不是他的本土,他的耳目遍YM公司,我的还遍广东呢!他是从重钢
来的,可是这一次挖得最惨的除了国家,下来不就是F家族与几大股东再下来不就是
重钢等国有大企业?”
怔怔地看着小A,那是怎样笼烟锁雾的一双含愁目,那可以明察万事万物的含愁
目中隐蔽几多的心机与几多的秘密,正是这些秘密使得小A的身上总也笼罩着浓浓的
忧郁,包裹着淡淡的轻愁。而这样的漫不经心,更加渲染出那淡淡的伤感。
小A带着那么一种脉脉深情望着,似空气中有张博士的照片。
她终是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女性气质太浓的少女为什么要弄一个男性气质太足的
寸头。这种头就是男人也是很少剃的。剃这种头大都是那些进过大狱的人留的头。
更可叹的是这样的头不但没给小A任何一点阳刚之气,却是加倍地扩大了那一份
不可言表的女性的忧郁气质,使得这个小小的女子显得更加柔弱。
而那一种淡淡的忧郁与淡淡的轻愁,带有那样的一种感染力度,似乎不论小A看
过什么,比如看一眼花,扫一眼草,那花那草变得和她一样多愁善感,都有了一双
和小A一样的“含愁目”。
小A与她和小E比起来是有一种根基感,可是这种根基感为什么是一种盘根错节
阴阴郁郁的什么。恍惚这少女是在一个终日不见阳光的热带雨林中,走在沉沉的厚
厚的败叶腐气中。更准确的感觉是走在随时都会“自燃”的沼气中。而青春的美丽
与这些腐朽的热带雨林相对比,让人的心莫名地涨满沉沉的泪水。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还是没有根基的好!不然怎会有自己的这份单纯呢?不然自
己怎会总是这样的浪漫呢?
几天以后,当她又一次从深圳人才市场出来时,整个的她都摇摇欲坠。
——有好几位公司经理都亲自召见了她,可一打听到她曾是YM股份有限公司董
事长F的秘书都十分遗憾地将她填写的材料、身份证退还给她……
其中,有一位经理跟她开玩笑:“谈做情人,可谈!谈招聘,免谈!”
她疲惫已极,心头溢满酸楚的泪。自己何时已变成“红颜祸水”了呢!她想回
家!西部的家!可没有路费。为此,她多次想起手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