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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得出来，哥哥的心情很低落。
是因为路颜的关系吗？
昨天，当夜火将军击退黑影，将昏迷的路颜抱起来时候，身边有一只奇怪的猫一直急切地呼喊路颜“殿下殿下”。
殿下……能让人称之为“殿下”的，不是王族的公主贵人，也是身份极为高贵的贵族。更何况，还是战狮族的族长夜火将军亲自来营救。
没想到，路颜竟有着这么特殊的身份。
但路颜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她甚至帮助他们张开结界，躲开敌人致命攻击。
“哥，你说贵族里是不是也有好人？”云雅低声问。
云离哼了一声，“小雅，你不要被那个女人迷惑了，我们现在之所以被关这里，不正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可是路颜她毕竟救了我们——”
“不要再帮那个女人说好话。”云离暴燥地打断了妹妹的话，“小雅，你吃得教训还不够多吗？不要因为别人一点恩惠，就忘记一切的羞辱与仇恨。”
“哥——”云雅不禁垂下了头，眼底掠过一丝痛楚。
“小雅。”云离轻叹了口，轻轻拥过妹妹的肩膀，“对不起，哥不该对你这么凶——”
“哥。”云雅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泪光，“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忘了好不好？反正什么也没发生过——我真的不想你因为那件事而困住自己——”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件事。就算你真的忘记了，我也绝不会忘记。”云离紧紧握起了掌心，眼底流露出一抹冰冷的愤恨。
他们的父母是被魔人所杀，就连小雅也差点被那个魔人侮辱。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自责。
自责那一天没有保护好小雅，让小雅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无法忘记的。
怎么可能忘记呢？
小雅绝望哭泣的脸庞会永远烙在他的心底。
“哥——”云雅难过地依偎在云离的怀抱中。
“小雅，哥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云离轻抚着云雅柔顺的银色长发，“到时如果只有小雅一个人逃出去，你一定要答应哥，好好地活下去。”
“哥，你不要丢下我。”云雅惊慌地直起身子，深深凝视着云离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去做傻事。”
昨天那场可怕的袭击，当云离冲出结界的时候，她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再经历一次，她会崩溃。
在这个世界，她只有哥哥唯一一个亲人，她绝不会失去他。
“半妖先生，你怎么老是喜欢逞英雄？”
牢门外，忽有人凉凉地插了一句。
那熟悉的声音，不禁让云离和云雅诧异地抬起头。
“是你？”云离冷冷地看着牢门外的路颜，“你来干什么？”
路颜拎了拎手上的钥匙，笑眯眯地回答，“当然是来放你们的呀！还好我早一步来了，不然不仅有人强逞英雄，也会有人伤心了。”说着，她打开了牢房的束妖锁，大步走了进来。
“你又想耍什么阴谋？”云离扶着云雅站了起来，目光中敌意不减。
路颜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一起历经了生死，就算做不成朋友，也至少不是敌人吧？为什么你总是那样敌视我呢？”
云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自视高人一等的贵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都说不是什么贵族了。”路颜再次无奈地一叹。
“路颜，那——你究竟是谁？”云雅好奇地问，“昨天那只奇怪的猫，好像叫你殿下——”
“喂喂，什么叫奇怪的猫？”
底下忽传来抗议声，云雅低下头一看，就见路颜的脚边，一只只有三只脚、头上包着头带，身上穿着藏青小袄的胖猫正挥舞着前爪，愤怒地朝她呲牙裂嘴。
“我可是仙猫族的人，属于圣者一族，不是什么奇怪的猫。”青岚愤怒地纠正云雅。
“仙猫族？”云离和云雅怔住了，仙猫族不是守护司月女神的守护族吗？
“你真的是仙猫族的人？”云雅奇怪地看着青岚。
“如假包换。”青岚伸爪豪气万千地拍了拍胸口。
“那你为什么不会变身？”
一语切中了要害，青岚蓝眸一瞪，几乎跳了起来。
“那关你什么事？”
路颜淡淡地扫了眼正在跳脚的胖猫，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小雅，你别理会那只笨猫。”
“殿下——”被称呼为“笨猫”的青岚委屈无比地垂下了头，开始自我反省，难道它真的很笨吗？所以才永远也不会变幻成人身？
云雅忽然觉得青岚委屈的样子很惹人心疼，不禁弯下腰，抱起了青岚。
“别伤心呀，你不笨的。”
青岚蓝眸一亮，原先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
真是善解人意的半妖女孩啊！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云离忽然冒出了一句，“你是月神祭坛的人？”
路颜笑了笑，“正确地说，我是月神祭坛的神。”
那一句话，惊呆了云离和云雅。
路颜微一耸肩，摊开了双手，“早在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嘛。不过，你不相信。”
云离惊讶万分地瞪大了眼，“你是司月女神？”
“再正确地点说，我是转世后的司月女神。”路颜笑眯眯地一指云雅怀中的青岚，“是这家伙告诉我的。”
云离深深看了路颜一眼，“那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路颜似笑非笑，“那就是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
云离哼了一声，别开了脸，却没有拒绝。
一旁的云雅不禁松了口气，低头开心地与青岚对视了一眼。
“好了好了，一切都雨过天晴啦！”此时路颜心情大好，“我可没有在牢房里聊天的僻好，我带你们去月神祭坛吧，你们那几只小末妖也在我那里。”
“真的吗？”云雅眼中充满了惊喜。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路颜伸手就要拉过云雅，却发现云离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神色很凝重，也很认真。
头一回看到云离露出这样的神色，路颜不禁奇怪地瞄了他一眼。
“干什么这样看我？”
沉默良久，云离终于开口了，脸上的神色比刚才更加认真严肃。
“路颜，如果你真是司月女神，那马上废了现在这个王。”
那一句话真是石破惊天。
路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第十七章 地牢遇袭
卷一 成神之路 第十七章 地牢遇袭 “让我废掉现在这个王？”路颜惊讶地指着自己。
“妖兽界每任的王不都是司月女神钦点的吗？”云离淡淡看了路颜一眼，“千年前，流月淳是因为拥有半个月神之勾才被推上了王位，当时肯定是因为你急于逃命，所以错放了月神之勾，才会让现在这个昏庸无比的王登位。”
“他很昏庸吗？”路颜轻叹了口气，流月淳是王权被放空，他也无能为力吧？
“他是历任君王里最没用的一个。”云离的目光中几乎要湛出血来，“如果不是他，现在妖兽界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们半妖和末妖一族也不会被贵族完全踩在脚底下！那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理政事，完全无视民间的疾苦，什么都不管——”
路颜眨了眨眼，看向云雅怀中的青岚，却见青岚垂下了眼帘，避开了她无声的询问。
看来云离所言非虚了。
路颜叹了口气，“云离，别说我没有能力废掉现在这个王，就算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所谓的转世女神也是听别人说的。”路颜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自嘲与落寞，“我就是我，是路颜，不是其他的任何人，为什么要承担起别人的责任？我只是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人类而已，可没有这样高深的觉悟和情操。”
“那你就任由妖兽界这样糜烂下去吗？”云离握紧了手心。
“糜烂？”路颜唇角微微一扬，带着些许嘲弄和冰冷，“你们原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吗？如果你们不想这个世界再这样下去，你们大可以使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营造属于自己的将来，为什么一定只依靠旁人的力量？为什么这一千年来，宁愿自己被践踏被欺凌，也不奋起反抗？就是因为在等救世主吗？”微微一顿，她看向窗外黑暗的远方，“将所有的过错或责任都让一个或两个人承担，然后，其他人就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些人如何拯救世界——就算是圣人，也会有力竭倒下的一天——”
云离慢慢地垂下眼。
是啊，这一千年来，他们半妖和末妖一族被欺压时，虽愤怒，却从未想过要反抗。只是埋怨当年的司月女神错选了君王，埋怨现今的君王昏庸无能……就像路颜所说的，他们是在等，等着能救他们的救世主出现，却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