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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与莱昂一齐长大的她,从没听说过自己的王国,狄奥德里克家族还拥有一批这样等级与数量的精锐骑士,并且会在局面败坏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依旧恪守骑士誓言,效忠于狄奥德里克家族……
“不,不对,并不是效忠于狄奥德里克家族,而是效忠于莱昂殿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尽管殿下毫无疑问,是一位值得效忠的君主,但是……”
这样的思考已经不止一次了。觉得“我与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直接询问也没问题”的她,也的确向莱昂直接问过这个问题,而得到的结果却是
“孤有着一般人意想不到的力量,狄奥德里克家族将会破而后立。”这样听上去好像解释了,但是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没说的答案。不过至少至少,莱昂肯在她面前展示出这种力量,并且承认。这已经足够证明他对于梅尔的信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赛维昂骑士们不断变换坐骑,全力奔跑,再没有宿营过一次,即便是累得不行,也只是伏在马背上稍作休息,啃着干冷的干粮和肉干,喝着冰凉的雨水或是河水。
虽然这样的生活过的很是艰苦,但骑士们都在忍耐,没有怨言。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敌人已经认真起来了。早一天离开赛维昂,就早一天安全。与“安全”相比,“舒适”是不需要做任何考虑的。
疾风骑士人如其名,真的像疾风一样快速前进,将赛维昂的山川田野抛到了后面。
在五天的时间里,骑士们前进了超过四百公里。这样的行军速度,即便是一贯以快速机动闻名的塞种人或者达尔马提亚人的游牧骑兵,其原型之一的风骑士,也要甘拜下风。
在行军的过程中,赛维昂骑士们也不止一次遭遇到了联邦骑兵。
这些联邦骑兵通常二到三个连队为一支,有时候也有五支连队,也就是一整个大队一齐行动的。无论是城镇、村庄、关隘、道路、田野、林地、河滩全都充满了联邦骑兵的行迹。在距离各个居民点与军营不远的地方,通常还有一个个散的较开的联邦步兵大队巡逻。
不用猜也能明白,这些联邦军队全都是来找他们的。莱昂从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
所以,在最初遇到一支三个骑兵连队的联邦骑兵之后,他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便拒绝了赛维昂骑士们“进攻”的提议。尽管八十五名疾风骑士,绝对可以将联邦的三个骑兵连队碾成渣滓。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
在这之后,莱昂多次反复的告诫骑士们,不要逞强出头。
的确,他们是能够一口气击败三倍,乃至更多的敌人。但这又能怎么样?暴露了踪迹之后,早已经运作起来的联邦的战争机器,将在第一时间锁定目标。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上万名联邦骑兵,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即便是疾风骑士们再怎么勇敢善战,也会在这样的攻击中被搅成碎片。
“所以,暂且忍耐一下吧,我的朋友们。”为了让骑士们安心,莱昂做出了这样的许诺“在离开赛维昂的那一天,我允诺你们可以大开杀戒。我们去攻击距离边境最近的一支联邦骑兵队,以一场胜利来宣告我们的离去!”
在听到莱昂的许诺后,原本因为疲惫和不甘而双眼蒙尘的疾风骑士们,重新焕发出了惊人的活力——就这样,在一个星期之后,骑士们到达了王国的边缘之地——
位于大陆北地,中北偏西的赛维昂王国地形狭长,其南端与数个北地王国接壤,北端漫长的边境线,是大片的草原与荒野。北地达尔马提亚人、塞种人的游牧部落,以及半兽人部落居住于此。它们与赛维昂王国的战争几乎从未停止过。
王国向西,就是北地最强大的国家“北地贵族联邦”,正东方向,则是大片尚未开垦的黑森林。这也是莱昂与疾风骑士们的目的地。莱昂确信只要深入黑森林,就可以利用地形优势摆脱联邦的追兵。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是非常正常,或者说正确的。
因为那里是人类的禁区,是目前,大陆上的人类对于己身无能为力的可怕大自然的具现化。
在黑森林外围大概一百公里的边缘地带,还少有些许伐木工与猎人居住。再往里,就绝无人烟,更无道路。
林中遍布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松树和杉树极易让人失去方向感。不知何处埋的磁铁矿,也让旅者依仗的指南针失去了作用。更有极多,极凶恶的野兽、怪物、半兽人栖息于此,觊觎着敢于擅自闯进森林的愚者的血肉。这让绝大多数敢于进入,并企图走捷径,直达北地东部诸国的商旅一去不返。
而更多更理智的想要前往东部诸国的商旅,都宁愿多花几个月的时间,夺走上千公里的道路,从黑森林边缘的商路绕过去。
“不过他们走不了,不代表我们也走不了。”
眼看着此行的目的地终至,莱昂心情大好,旁顾左右,对着骑士们如此说道。
疾风骑士们早就得了嘱咐,听莱昂这么说,一个两个都不敢放声大笑,唯恐引来了不远处,联邦骑兵的窥探。所以只是点头迎合,并没有发出声音。
“那么,在这之后,就是我所许诺的一场战斗了。”
看着长时间压制自己,因而战意高昂的疾风骑士们,莱昂压低声音,这样自言自语。事实上他也是一样的,一样渴望着一场痛快淋漓的战斗,欣赏着敌人濒死的哀鸣与怒放的鲜血。
这是他作为一位灭国的,领地被侵占,子民被奴役了的王子的最好的放松方式。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没有这种让他心情愉悦的“娱乐活动”他大概早就已经疯了,或者精神崩溃了。
莱昂.德.狄奥德里克,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强。
第十章奇袭与伏击
莱昂给骑士们的攻击,最终决定在午夜十二点钟执行。这个决定得自他这一路的躲藏,多次接触联邦军队所获得的经验之一。
联邦的骑兵大队通常会将部队分成两部分,再将每天的巡逻时间均分成四份。每半支部队巡逻六个小时之后,就返回营地休整,换成另一部分骑兵巡逻。如此循环往复。
“午夜十二点钟,正好是一轮换岗的时间。回来的敌人身心疲倦,觉得任务完成,所以会放松警惕。要出去的却还没睡醒,反应迟缓。这正是我方突袭的大好时机!”
距离黑森林最近的联邦骑兵军营外,窥探敌情的莱昂这样说
“更何况,这一批骑兵的巡逻路线,正好封死了最容易进入黑森林的通道。如果我们绕行的话,就不得不花费更长的时间,更容易被发现不说,还无法保证另一处通道是畅通的,而不像这里一样,被联邦人封锁。如果想要悄无声息的避开敌军游骑的巡逻,也非常困难。所以,与其被我军游骑兵发现之后仓皇逃离,不如我们抢先攻击。
我们在战力上占据优势,敌人只有一个骑兵大队,三百骑而已。我方拥有八十五名疾风骑士,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们,所以,最终胜利的将是我们!”
莱昂利用单筒望远镜远远地看了一遍对方军营,又将自己的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确定无误之后,才转身离去,回到了赛维昂骑士们的藏身地点。要求骑士们休息,睡觉,补充体力——直到午夜来临。
午夜,十点三十分。
靠着生物钟,时间观念极强的疾风骑士们不约而同的从睡梦中醒来,活动着被晚风吹得有些发僵的肢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盔甲,并且将他们的坐骑也装扮了一番。最后吃了一点冻得硬邦邦的肉干补充体力。
午夜,十一点。
骑士们牵着蹄铁上裹了一层棉布,衔着木棍的战马,全员保持着安静,小心谨慎的向着联邦的骑兵军营前进,一路上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今天的天气很适合夜战,乌云遮蔽了月亮与星空,伸手不见五指,冷风唿哨刮过的声音也大得吓人。
这样的天气的确很符合疾风骑士的战术要求,能最大程度的隐藏他们,并使得敌人恐惧与混乱。
但是同时,这样的天气也给他们的行军造成了一点麻烦。为了防备对方发现,莱昂严格控制了骑兵队的火把数量,只让队伍最前,负责带路的骑士点燃了一根火把。骑士们各自牵着战马,后一个掂着前一个的罩袍衣角,联成一条直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以防走失。
这一点光亮既不能照亮漆黑的午夜,也不能温暖被冷风吹得发抖的疾风骑士们的身体。赛维昂人的队伍相当的艰苦。不过对于他们的指挥官莱昂的信任,以及渴求联邦人鲜血的嗜杀欲望,让他们坚持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