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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半个基督徒的皇寂捧腹大笑——
“昨天你不还骂他,说他没有保佑我们……?”
忽然打住,因为疯丫头沉下脸来,表情严肃。
“你还说?我就是过来求他们取消我许过的愿;不然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活。”
关乎性命的事、她再不敢开玩笑了。宁信其有吧。
皇寂一顿,不再说笑。了然地点头:“好了我不说。”上手去揽过她腰、贴近后道,“不要再说谁死谁活的话了;我们都可以好好地活很久。”
在挂满签文解释的大木板前,两人忙着找第七十九签。
“这里在这里Kimmo!你看……‘科甲有望’诶!我的GMAT有希望了!”合箬笑叫起来,喜出望外。
“是吗?怎么原来你那么没信心的?”
皇寂话未完,身后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妈,‘科甲大望’是什么意思?”
“‘科甲大望’?儿子这是你求的那支吗?真的呀!这就是说你期末考试会有很好成绩的意思!”
皇寂眼瞅着合箬一张小脸上风云起伏由喜到恼;最后吊高了鼻子一“哼”,转身踏大步离开。
而他强忍住笑、憋到内伤。
“还求?你不是说它们没用?”
皇寂没想过合箬还会想要护身符,在她把它们当阶级仇人一样撕碎后。看看手里拿着的一封,又看她展开黄纸、趴在庭内石桌上,叼着笔杆苦思冥想。
“我是说那两个没用。可能见了太多血,所以越来越不灵了。我们再求过,然后到里头拜拜,顺便跟菩萨道个歉……写什么好嘞?”
……还有这么“顺便”的?
想不到疯丫头也会信此鬼神之事。
难得见她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很明白她是为了什么。所以微笑着过去挨着她坐下;见她灵光一现的样子后,抓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书就。
“恶,你的字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忍不住泼她冷水。
“啊呸懂什么!越难看才越挡晦气。鬼画符上面的东西谁看懂过?因为那根本不是给人看的!”
合箬自觉满意地抖抖小纸片到他面前,“怎么样?我写这个,你写啥?”
阳光 泛滥
皇寂尽力看清楚后笑了。取出手中护身符里的纸,拎起笔、几下搞定。刻意学她样地飘逸、写只有神仙才认得的字。
微笑 不曾殇
“?好好!”合箬跳了起来,“就它俩了戴上戴上!”
她差点把嘴乐歪。夺了他手中黄纸叠好后塞进塑封,套在脖子上。拉开衣领、宝贝地把它收进衣服里,拍一拍。
“我也要戴?”皇寂依样收拾后,征询她意见。
合箬相当独裁,“废话!过来、姑奶奶帮你戴。”
趁她给自己戴护身符时弯身的高度,皇寂环上她腰拉近一点,仰头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偷香一枚,
得手!
合箬却跟被电击过一般神经质地叫了出来;引得四周零星香客侧目,正好将他们此时暧昧姿势召告天下。
她又变成了番茄;而他还是微笑着,没一点不自在。
“一、二、三,你今天一共偷亲我三次!”还不算昨晚那次,因为……
合箬面红耳赤。一路把皇寂拉出庙,在巴士站牌下直打转,又羞又气。
“以后不可以这样,何况还是在外头!”
她没想到几年时间,皇寂的脸皮已经厚出境界了——
“那我就是想亲你,怎么办?”浓淡适中的眉挑挑;明摆着不答应。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合箬直接跳了起来,拼命跺着脚;并小心地测算跟他之间的距离,不要太近。
皇寂发觉了,不大爽。正好来了一趟车,于是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上车。车内人不多,但他们还是坐到了最末一排。
“我对现场演出娱乐大众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她面露愠色,皇寂笑笑,抱过她靠着自己,“你果然不会坐这种车。来的时候就看你不自在,不要那么逞强,想睡就睡一下。”
合箬听闻,也就不再抗拒。自己调好姿势,连脚都蜷了起来;舒服地窝到他怀里。“要睡也是你睡。你睡得好少。”
皇寂不着痕迹地勾一勾嘴角……成功。不停顿地接口,“我不用睡那么多。精神够了就好。”手抚上她的发,“出了国想去哪个学校?我帮你写推荐信。”
“写推荐信你是跑不了的。”合箬笑得理所当然,“我想去你们学校,可能吗?”
“恩,”皇寂想了想,点点头,“以你的资料加上我这个校友的推荐,应该没问题。不过奖学金有点难。”
“那个不重要,我就是想去看看。”
皇寂突然开始思考她留学的目的。
“小箬?”
“恩?”车子开动了,从窗户缝射进来的阳光摇摇晃晃。合箬眯起了眼。
“你是真的想留学,去念酒店管理?”
温柔的嗓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他的意在何指。合箬睁开眼,刚好对上他溺满关切的凤眸。
她答不出来。
只好鸵鸟地又闭上眼,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把脸深埋进他怀里。
“合箬,我明白告诉你,我人现在就在这,想怎么看随便你。所以你没必要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跑那么老远去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我说了有我在,你想干嘛就干嘛;但你最好不要勉强自己做一些没意义的事。”
看缩在怀里的她死死锁着眉头,把眼闭得很辛苦的样子,皇寂忍不住叹气:“小箬,你考虑清楚了,想学什么就去学,做你喜欢的事;其他的有我……”
“不是没意义的事。”
终于,她嗫嚅着开口。眼却仍不打开。
“念那些不会没意义,是我觉得有意思才去的。反正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也没什么爱好。拉琴弹琴做音乐的,玩玩可以,真要去科班学我才不干;想学设计可是我最多会画儿童简笔。做生意倒是挺好玩的,所以才念的。看钱生钱的感觉还不错。”
这似乎是她唯一遗传自父母的特性了;也是她最不齿的。却偏偏……
“你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或者你可以去学建筑。其实不需要很好的绘画基础,你要真喜欢,去那里从头开始学起也可以。我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是真的想学这个的,你不用想太多。”
合箬终于肯睁眼,抱以一枚令他安心的笑。“现在开始念建筑?没必要花那个时间啦,因为你已经是建筑师了不是吗?而且我们家都想我以后继承酒店……不然酒店要怎么办?总不会是你来接手吧?”
皇寂确实犹豫了。他是没想过她家中的事。
“你们家生意的规模比我们家大上好几圈,光靠老男人一个根本忙不过来吧?到最后你肯定要被拉回……”
怀抱被收紧的同时,她也猛然想到——
回去?
回到太平洋那边去?
“我绝对不让他们随意安排我的将来。”
从没听过他这么冰冷的声音……和话语。
如果八年前,他也能这样回应来自他父母的压力……?
把脸贴近他多一点,多闻一点他身上的味道:“Kimmo,不说这个了。”
“……恩,不说了。不过我想到一件事,”话锋一转,“你还要继续住在那个鬼地方?”
“嗄?……啊!”
车子狠狠颠了一下,合箬差点咬到舌头。
皇寂抱紧她,“小心!”
帮她戴好帽子。“回你们家去住不行吗?老区治安这么差。昨天晚上要是我迟一些,结果会怎样你知道吧?”
声音里多了恐惧与紧张;明显地、想到就后怕。把她抱得更紧,“听话,搬回家去住,恩?”
“不要。”
对着皇寂像要吃了她的表情,合箬照样能犟下去。
“那个家好远,上下学不方便。而且我比较喜欢现在这个房子,老老的很有味道;又离我们的河那么近……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
曾经住在那里的合箬有多混乱不堪;她躲都来不及怎么能再回去面对?
这一切都是她那自以为很爱女儿的父母不能理解的。
他很容易就明白了,所以试着体谅。但安全问题必须考虑。
“那就搬到我那去。”
“神经病!老男人也住那里我怎么搬?要是他没办法带女人回家,把事赖我头上怎么算?不要,我不要去。”
实在佩服她那颗脑瓜里的思维。
“这样,我搬过去跟你一起,就没问题了?”
“……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