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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性行为的娱乐性追求有时在同性恋者当中表现为一种极端的维美追求。圈内一位以性感著称的人物作过这样的表达:
“同一个人作爱是一次的最好,第二、三次也还可以。多了就不行了,就有生活的感觉了,所以最好是一次。”请注意他们说的“生活的感觉”,可读作“过日子的感觉”。在这里,他把作爱与过日子分得很清楚。前者是美好的感觉,后者却不那么美好。一位中年同性恋者也这样表达过类似的感觉:
“一开始互相比较喜欢,有过几次就再没有愿望了,几次以后,性吸引力就没有了。”
尽管在性的快感意义和生殖意义上,同性恋性行为与异性恋性行为有很大差异,但是在性与感情二者的关系上,许多同性恋者却持有与异性恋相似的性爱观。一位调查对象这样说:
“有时很难有统一的评价性爱的标准。只有性而没有爱是不完美的同性恋,只是玩玩而已,发泄一下,性行为之后除了刺激冲动,没有爱的持久。只有爱而没有性同样不完美,爱一个人是情感的升华,爱这个人包括爱他的一切,这当然包括除了亲情之外来自肉体的肌肤之爱。只有性和爱同时并存才是最理想的。”
“性关系要有感情的基础。性交与做爱应当是两个概念。性交在动物之间也能做,可不能叫做爱。我认为,没有感情的不能发生性交。虽说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但人不能无限地退让。对于爱,我既不希望钻牛角尖,一味地坚持,也不希望无奈地放弃。我的求偶标准在这方面和异性恋求偶标准是一样的,精神在前,肉体在后。对方必须在精神上感受力强。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
“我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也应注重感情,程度不应稍逊于异性恋。如果单纯为了性欲的发泄是不可思议的,缺少心灵的慰籍,心就如同没有阳光和雨露的荒原。”
“我基本上认为只有有了感情才可以有性,人之为人还是注重感情的比较多吧。最和谐的是性和感情的协调最完美的是从自己所爱的人身上既得到性的快感,又得到感情的发展。但这种关系受环境的限制很难得到。”
“朋友们之间是很重感情的。 一旦认识了,只要有过几次的交往,熟悉后就会无话不谈,并且不局限于同性性行为的发生,有很多时候没有性行为,只是彼此问候。在性行为中,我们也很注意卫生,对于肮脏不洁的对象我们绝不接触,并不是只要能泄欲,什么人都可以,有时宁可没有伙伴,也不会委屈自己。”
一位调查对象这样说: “我喜欢文化层次高的,能学到东西。文化层次低的人成天老想性关系,太乏味了。我和那个大学生相好的那段时间就极少做爱。现在(指90年代)社会上这帮小孩子不懂事,层次低,来不来就是,上我们家去吧,只知道发泄,不懂感情。”
一位尚无性经验的年轻同性恋者的修养就显得更高一些,感觉也更细腻,他说:“性是关系中的基础,就像生命中的蛋白质,但是性要靠灵来注入,人的本质要超越动物性。我现在还没有性经验,我想只有同气质好的人,我才能做这件事。我认为人有欲、情精神三个层次:欲是外观、肉体,要有纯美的感觉;情是情感;精神是指灵、道、智。我读王尔德的作品,他将美少年美神化了,视为灵的化身:而把肉欲的东西当个是对它的贬低,破坏,就像洪水猛兽一样。现代以来,灵与肉的冲突似乎平和了许多,商潮一起,大家都变得比较享乐化、世欲化、市民化了。现在实用的东西、形而下的东西多了;而过去是形而上的东西多些,那种知识分子的纯情东西。”
值得注意的是,人们一谈起同性恋,往往以为它仅仅是一种性活动,其实性行为在同性恋者的心目中并不总是最重要的,有时远不如感情和生活中的其他事情重要。在有些同性恋者那里,不仅是同性恋性关系,就连同性恋这一倾向本身(包括感情、性、欲望等等在内),都只能在他的全部生活中占据一个不太重要的位置。
有位同性恋者(士兵)这样表达过这种感觉:“在别人面前,我是快乐的。事实上我确实快乐。因为我从来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更不会为这事而茶饭不思。若到了这种地步,人也该完了。我觉得,人活在世上,有许多事情比那种事有意义得多。业余时间,我和战友们聊天,玩、读书,打球……和别人一样,毫无二致。”由此可见,在同性恋人群中像在其他特色人群中一样,人们在性观念、价值观念和道德水准上都是形态各异、良莠不齐的,任何过度的概括都会犯以偏概全的错误。
角色问题
我们的调查发现,在同性性行为中的角色问题上,首先应当划清一个界限,即性行为方式中主被动这两种角色与性别角色中男性女性这两种角色之间的界限。因为男同性恋者虽然在性行为方式上与男异性恋者有所不同,即有时会扮演被动接受的角色,但在性别角色的认同方面,却可以与异性恋男人没有重大差别。许多同性恋者甚至努力将男性的社会角色扮演好,其中包括做丈夫、做父亲,履行传宗接代的职责等。
以往关于同性恋形成原因的研究,大多把眼光集中在认同女性的男同性恋者身上,忽略了那些认同男性的男同性恋者。这或许同许多寻求治疗的同性恋者恰恰都是认同女性的这一事实有关。他们当中有些人会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女性特征,容易被人们看出与常人有异,因此更倾向于到处寻医问诊;相反,那些认同男性的同性恋者却往往并不认为自己对同性的欲望有什么不政党更不认为它是病态,他们除了在寻找性爱对象时喜欢同性不喜欢异性这一点之外,,无论在外貌衣着、行为作派还是性别认同均与常人无异,因此往往容易被忽略。
金赛表达过类似的思想,他指出:“我们的调查发现,在同性性行为中,绝大多数男性仍然保留着他们的男子气,仍然遵从男性的行为模式,绝大多数女性也同样如此。他们与那些只发生异性性关系的男女没有什么两样。”(金赛,第201页)
弗洛伊德也提出过将男同性恋在在对象选择和自身性别认同这两个方面加以区分的观点,他说:“关于同性恋行为的文献通常都未能明白地划分出以对象选择为一方面,以主体特征和性态度为另一方面的问题……一个男人尽管在性格上明显表现出女性属性,仍然可以是异性爱的。”(弗洛伊德,转引自韦克斯,第238页)如果将他的话反过来说就是:一个男人即使是有同性恋倾向的,也可以在性格气质上表现为认同男性。
有些同性恋者不仅认为同性恋倾向和行为不会削弱一个男人的男性气质,而且持有激烈的完全相反的看法:同性恋行为中所蕴含的男性气质和表现出来的男性度比异性恋行为要强烈。这种看法可以用法国著名作家日内(Ge)的话作代表,他在《我们的花儿夫人》中借小说人物之口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操男人的男人是双倍的男人。
一位英国的同性恋者写道:
“我是一个同性恋者,但我也很清楚自己有男性器官,是个男性。我确实感到自己很有男性气质。当我和正常男人在一起时,我没感到和他们有很大区别。我绝对没有感到我投错了胎。我不愿意作女人,我喜欢作男人。我不会接受异性恋对我的刻板印象。70年代男同性恋者有一种攻击性极强的男性化装束,那就是人们对同性恋刻板印象(娘娘腔)的有意识的反应。现在这种装束已经不太时兴了,但我也约不会按异性恋者心目中的同性恋形象装饰自己。我认为他们是那么想象的,觉得男同性恋的装束应当特别的女气。我有时可以十分女气,但有时我不愿意。男同性恋者在讨好异性恋者、希望被他们接受上面花费了太多的时间。”(Green,143…144)
如果说上述说法还都比较笼统,那么凯查多利的数据就把问题进一步量化了。
根据一种权威的说法,大约有一半同性恋男子和四分之三异性恋男子表现出典型男性的认同感和兴趣……因此,认同男性还是认同女性并不能完全表明一个人的性取向。 (凯查多利,第332页)根据这种说法,男同性恋者当中至少有一半是典型的具有男子气的男性,换言之,男同性恋者当中至少有一半人完全认同男性,另一半男性特征不特别突出(不够典型),其中还有少数人认同女性。那些认同男性的男同性恋者同异性恋男子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