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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偷偷摸摸的朝里张望。隐约可见江勉侧身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唇无血色,
并时不时的低声咳嗽几下。
何应欢大吃一惊,实在料不到那个谣言竟然是真的。江勉武功高强,身体也素来不
差,怎麽会莫名其妙的生起病来?难道……是因了自己的缘故?
正想著,忽听房里传来江豔轻轻柔柔的嗓音:“爹,该喝药了。”
“嗯,先放著吧。”
“大夫说你在这是心病,本来就已经不容易医治了,如今若是连药也不肯喝,如何
还好得了?”
“我明白。”
“爹……”
江勉摆了摆手,默然无语。隔了许久,方才闭一闭眼睛,轻轻叹道:“豔儿,你替
我把桌上的那只锦盒递过来。”
江豔依言拿起桌上那只锦盒,只掀开盒盖望了一眼,便即柳眉倒竖,狠狠的把东西
摔在了地上。
何应欢躲在门口,看不清盒子里放了些什麽东西,只听见滴溜溜的几下声响,似极
了骰子落地的声音。紧接著又听江豔气呼呼的嚷道:“爹,你又在想著那个小贼了?”
“呵,有吗?”
“你若是不想他,为何要藏著他留下来的东西?你都已经被他害成这副模样了,难
道还未清醒吗?”
闻言,江勉勾了勾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来,柔声道:“放心,我以後可再不会想
他啦。”
江豔见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自是不肯相信的,当下将袖子一甩,摔门而出。
何应欢则及时躲进了一旁的树丛中,心头阵阵刺痛。
江勉果然是为了他才病得这麽厉害的。他说以後再不想起自己,究竟是真是假?该
不该进去见他一面?
正犹豫间,远远望见赵林从长廊拐角处转了过来,朝江豔招了招手,与她并肩而
行。原来江豔这几个月被罚禁足在家,赵林趁机死缠烂打、处处讨好,终於哄得了
她的欢心。两人虽还称不上相敬如宾,却已再不会拳脚相向了。
他们携手同行,一边走路一边说笑,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了何应欢的耳里。
“怎麽又皱著眉头了?岳父大人的病情仍旧没有起色麽?”
“爹他一心一意的记挂著那个无耻小贼,便是有灵丹妙药,也治不好身上的病了。”
“咳,岳父大人应该只是一时糊涂,很快就会恢复了。”
“他现在这副样子,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娘亲?”
“哎?岳母早已仙逝多年,与这件事并无关系吧?”
“你不知道,我娘当年……其实是被我爹害死的……”
此言一出,不只赵林惊讶无比,连何应欢亦是极为错愕。他心中一动,急忙施展出
一套精妙的步法,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那两人的身後。
江赵二人只顾著说话,倒也没发现他的存在。赵林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後才结结巴
巴的问道:“岳父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怎麽可能干出那种事来?”
江豔银牙一咬,面上神情愈见气愤,轻轻哼道:“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旧事了。我
爹当年行走江湖,结交过不少朋友,其中一人有一群极为厉害的对头,约好了某月
某日要寻他报仇。那人自知应付不了,只好找我爹出手相助,我爹凡事义气为重,
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谁料那群坏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深恐不是我爹的敌手,便
干脆先下手为强,跑来打伤了我娘。”
听到这里,何应欢只觉心头大震,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正好赵林也在此时惊呼
出声,恰恰盖过了他的声音。
“我记得岳母是不懂武功的。”
“不错,我娘那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性命危在旦夕。我爹无法丢下她不管,只好
另托了几个人去相助那位朋友,自己则留下来照顾我娘。整整三天三夜,我爹寸步
不离的守在我娘身边,每隔几个时辰就输真气给她续命,饶是如此,我娘最後也还
是香消玉陨了。”江豔深吸一口气,语气又转愤恨,“我爹一直对这件事内疚於心,
所以十几年来都没有续弦再娶,甚至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哪里知道……他竟会
迷上那个不要脸的小贼!”
接著,江豔又絮絮叨叨的骂了不少脏话,何应欢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面色惨白的
呆立原地,手脚僵硬,背脊冰凉,几乎疑心自己尚在梦中。
……一场噩梦。
32
何应欢呆呆立了许久,方才猛得回过神来,转身,飞快地朝江勉的房间跑去。头顶
上骄阳似火,他却只觉遍体生寒,整个人抖得停不下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
江豔嘴里说出来的话,当然不会有假,可是江勉为什麽从来不曾解释过?而自己又
为什麽连问都不问清楚,就直接动手报仇了?
究竟是因为恨意太深,还是因为妒意太强?
他原本是该将事实打听清楚的,可却因了嫉妒的缘故,想也不想的定了江勉的罪,
然後再莫名其妙的报完了仇。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何应欢脑中一片混乱,不多时,便已行到了江勉的房门口。然而此时此刻,他哪里
还有面目再去见房里那个男子?当下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魂不守舍的朝屋内张望。
一看之下,才发现江勉已从床上爬了起来,正神情倦殆的坐在桌边,右手细细把玩
著两粒骰子,嘴里一字一顿的吟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说话间,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何应欢瞧得呆了呆,只觉心情阵阵激荡,终於再也忍耐不住,砰一声撞开了房门,
直冲进去。
屋里陡然明亮了起来。
江勉一时不能适应,抬手在额前挡了挡,隔了好一会儿,才瞧清何应欢的面容。他
微微怔了一下,整个人很有些茫然,一颗心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应欢?”江勉慢慢站起身,踏前几步,仍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笑问,“你怎麽
又入我的梦了?”
何应欢不答话,只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他看。
江勉於是又笑了笑,伸手,一点一点抚上了何应欢的脸颊。
朝思暮想的容颜,温热细腻的肌肤……
咦?温热?
江勉全身一震,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了,猛然意识到眼前站著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非自己的梦境!
“你……”他刚刚张口吐出一个字,便即咳嗽了起来,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何应欢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脱口喊道:“勤之,你还好吧?”
江勉并不应声,只深深望他一眼,轻叹著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双眸之时,神色已
恢复成一片清明了。他面色虽然苍白,眼底却多了几分笑意,柔声问:“应欢,你
怎麽回来了?”
何应欢与江勉分别数日,乍听这温言软语,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时间心神荡
漾,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开口嚷道:“勤之,我刚在外头偷听了江姑娘说的
话,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我、我现在可都明白了。我从前所做的一切,实
在是大错特错!我当时太过糊涂,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你……你可还会原谅我?”
他微微喘著气,越说越是激动,到後来,嗓音里甚至还带了哭腔。
江勉听罢,却只轻轻笑了笑,不著痕迹的挣脱何应欢的怀抱,手指在他发边缓缓掠
过,慢条斯理的应:“不论你做过什麽,我永远也狠不下心来怨你。”
“真的?”何应欢心头一跳,面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扑上去把江勉搂得更紧。千
言万语,尽数哽在了喉间,一时竟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江勉则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神气,拉著何应欢在桌边坐下了,一边动手倒茶,一边
笑吟吟的问:“你这几天住在哪里?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何应欢压下满腔柔情,将那问题一一答了,目光直直的缠在江勉身上,片刻不离。
他直到现在也还不敢相信,面前这男子竟当真原谅了他。
江勉却似浑然没有察觉到的注视,始终浅浅笑著,道:“对了,你师兄前几日也失
踪不见了,你可曾遇见过他?”
“没有。”
“那你可得快些寻他回来。你们下山这麽久,吴大哥一定很挂心,也是时候回去一
趟了。”
何应欢怔了怔,心头忽然窜起一丝寒意,忙不迭的握住了江勉的手,问:“你也一
起去?”
“我倒是很想去探望你师父,可惜这几日俗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来。”
闻言,何应欢心中的阴影逐渐扩大,沈声道:“那麽,等我回去见过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