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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顾亦晗终于接听了电话。
“阿姨。”
“亦晗啊，还没有起床吗？电话响了这么久才接？”
叶欣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感觉有点冷，只不过这种态度也不是第一次了，顾亦晗也没觉得有什么。
“刚吃完早餐，正在洗碗。”
“是吗？阿姨就在你小区楼下，正打算上去呢，打个电话问一问你醒了没有。”
顾亦晗的眸光颤动了一下，在小区楼下？拿着手机快速奔到窗前，往下望去却没法看清，因为楼层太高的缘故。这样的话，她会不会遇见了刚刚离开的顾晏铭？顾亦晗有些害怕，忘记了回复，就听到叶欣茹稍微提高的音量。
“亦晗，你还有没有在听电话？”
“哦是这样的阿姨，我现在都准备去上班了，要不等下一次好不好？”
想到这个借口真的是极佳的，顾亦晗说出来都有些雀跃，现在一个人面对叶欣茹，她总是会觉得害怕。隐隐约约觉得叶欣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每一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嘲讽，这种感觉，比以前强烈了很多，愈加令顾亦晗觉得不安。
电话里传来叶欣茹冷冷的笑声：“今天我帮你请假了，有些事情我觉得是应该找你好好聊一聊了。”
顾亦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在发凉，一寸一寸蔓延到心脏来，彻骨的寒意一下子占据了她整个身子，周围变得僵硬的一刹那，意识也快要消散了，只剩下叶欣茹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
“原本觉得你自己会知道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但既然你没有这个自觉性了，我觉得我倒是可以帮你开导一下。”
一想起今天早上一大早寄到家里的包裹，叶欣茹就觉得全身在发抖，原以为一切都只是猜想，只要一天没有被她看见，就都是猜想。警告，无数次警告，以为这样就够了，儿子是堂堂顾氏集团的总经理，倘若自己真的把事情给闹开来的话，丢脸的，是整个顾家，那样的话，要怎样在这个江城立足。
可是……
不是人人都这样想的，有些人不愿意放过，所以，她就会去毁掉。
“夫人，今天一早就有人送了快递过来。”
刚下楼，梅姨就把一个包裹递给了叶欣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早的快递，上面只写了叶欣茹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叶欣茹看了一眼，点点头，重新上楼，只不过去了书房。包裹摸起来薄薄的，好像是照片还是纸张之类的东西，顾浩天还在卧室休息，本着不想要吵醒他的心，干脆进了书房。
拆开快递层层包裹之后，出现了一个信封，犹豫着打开来，发现是一叠照片，丢掉信封摊开照片一看的时候……
叶欣茹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双手都在颤抖着，脑海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倏然崩断一样。震惊地一张张翻看起来，越看越震惊，直到最后，觉得双脚都无力了，整个人就像是踩空摔下去一样，猛然扶住椅子才不至于跌倒。
那一张张照片……
都是同样的主角，有些模糊，有些清晰，但是角度都把握得很好，以至于第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男的是顾晏铭，女主角，就是他亲爱的妹妹顾亦晗。
叶欣茹双手捏紧那些照片，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冷厉的光芒，努力想要舒缓心里面的那股疯狂的怒意，担心因为太生气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可是仍旧是觉得太疯狂了，即使一眼都不愿意再看到那些照片，但仍旧是重新鼓起勇气拿起来。
一张一张再仔细看过。
有些场景很熟悉，都是在顾亦晗的小区俯近，有些照片……甚至是在老太太所在的那个小镇！
看到这个，叶欣茹的呼吸又紧蹙起来，双手发抖地把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重新装会包裹里面，努力让自己镇定之后，回房间换了衣服，拿了包包再出来。
“梅姨，我出去一趟，老爷问起来的话，就说我跟朋友去跳舞了。”
听到声音，梅姨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叶欣茹一身的正装，有些疑惑，但却有不敢多问什么，只是友善地提醒她早餐都还没有吃。可是现在，叶欣茹哪里来的心情吃早餐，什么都吃不下，估计一吃还会立马反胃。
“算了，不用吃了，我先出去了。”
离开之后，叶欣茹首先打了一个电话：“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资料情况什么的，如何？”
“夫人，我们查到的资料上面写着顾晏铭先生大学时候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叫做黎亦晗，也就是后来被顾家认回亲的顾亦晗小姐。”
“啪嗒…”手中的手机直接掉落到了车座上。
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感情，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叶欣茹开始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顾亦晗回到顾家的时候，顾晏铭会一声不吭地出国。又为什么每一次顾晏铭把阮琳若带回家的时候，顾亦晗的表现会那么不自然。想起顾亦晗公寓里面的那些化妆品跟男士用品，恐怕都不是江昀初，而是顾晏铭的吧？
一想起两个有血缘的人，亲密地生活在一起……
叶欣茹全身都在发寒，颤抖。
门铃响的时候，顾亦晗整个人抖了一下，穿着拖鞋，一手还拿着手机，仍旧是通话中的状态。打开门，只见叶欣茹站在门口，一手拿着包包，还有一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包裹，摘下墨镜，露出的却是不同往日精致的容颜，苍白，毫无血色，甚至没有化妆。
“阿姨……”
顾亦晗小声打招呼，让开身子，叶欣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屋，走到沙发上坐下。
“坐下吧，我有话要跟你说，至于今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等我说完这些话之后你再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情况。”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亦晗有些害怕，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都不敢跟叶欣茹对视。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懂得自尊自爱。”
狠厉的冷芒闪过眸子，拿捏着照片的手指还在用力，另一只手的掌心早已经被指甲掐得满是印痕了。
顾亦晗太阳穴的部位突突跳着，后背已经满是冷汗了，现在的她不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动作都是僵硬的，出于利益，她原本还打算给叶欣茹倒杯水，现在，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叶欣茹的话，还有那已经仿佛明朗一切知晓所有的表情。
“阿姨，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不是很明白你说过的话。”
“不明白？哼。”叶欣茹冷哼一声，缓缓开口开口：“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呢，还是真的把我当成了白痴？”
“……”
顾亦晗不敢开口，她生怕她说错一个字，就会立马被她当成把柄，万一，她只是试探而已呢。
“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坦白的话，我就帮你坦白了。”叶欣茹将一直捏在手中的信封丢掉，将里面的照片取出来，一把甩在了顾亦晗的脸上。
“啪”的一声，力道之大可想而知，顾亦晗的脸上也起了红痕。
“我真不知道小小年纪，竟然这么不知羞耻，也怪不得了，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嘲讽四溢，叶欣茹满脸都是怒色，如若不是秉持着仅存的教养，她早就对顾亦晗动手了。
“您说我可以，但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母亲。”
“这个时候还装孝顺？情情爱爱的时候，怎么不为你母亲的脸面考虑一下！”
顾亦晗听到这话，低下头，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照片，刚拿起一张，整个人俯身的动作就完全僵硬了，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看着照片上的画面。心中那股恐惧跟羞耻如同是热浪一般涌出来，瞬间吞没了她自己。
“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嗯？敢为自己的母亲打包不平，背地里却做着这么肮脏的事情，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天上的母亲怎么看你的？她会容忍你做出这种违背天理，令祖宗蒙羞的事情吗？简直就是丢了顾家的颜面，你是私生女，你不知廉耻，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在江城的地位，晏铭的未来？嗯？一己私欲毁了一整个家族，你跟狐狸精有什么区别！”
从脚底蔓延上来的那股冰冷在身体里面四处乱窜，眼眸升起雾气，氤氲开来，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叶欣茹的话难听，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心中，而且，还在里面捅了捅，加剧了那种疼痛。
照片上的一切，那些美好的画面，此时就像是一个个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