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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腰悄悄地从楼道里消失了。
2001年6月5日。
今天刚从莫斯科回来,身体虽然很累,但是始终无法入眠。我把电脑打开。却不知该做什么。只好听着电脑发出的“嗞嗞”声发呆。我忘了打开房间里的灯,我看到黑暗的墙角化成了无形的大嘴向我袭来,我很想躲藏起来。但却不知道该听从内心的哪个声音,整夜我都在斗争……”
“这是什么意思?爸爸在2001年的时候在做什么斗争?和谁斗争?”蹲在墙角阴影中的凌泽秋读着父亲的日记。心里已经波澜壮阔了。
2001年9月17日。
今天,西伯利亚地区的负责人向父亲通报了这个月月初我出错运货单的事情,我知道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其实在三个月前我就开始不断的出错,错误越多我就越紧张,有时,员工把文件拿来给我签,我看着那些东西就开始发愣,脑袋像灌满了污泥。
我很难再专注做些什么,夜晚总是担心,有时半夜起来还会翻文件。想睡时,胸口却闷的透不上气,总觉得有人在掐断他的呼吸,天亮时,我看着镜子中脸色煞白的自己,感到一阵恐慌。
“难道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吗?父亲为什么会害怕出错,害怕到彻夜难眠呢?”
凌泽秋想从源头上找出问题,结果发现,这一本日记中的纸张有被撕过的痕迹,“是爸爸撕掉了自己写的日记吗?”凌泽秋咬了咬嘴唇,继续翻看。
2004年2月14日。
我永远都不会再有情人节了。
2004年3月17日。
我好像开始忘记事情了,今天小吴跟我说我已经让一个客户等了一早上了,问我见不见,我说我见过他了啊,小吴说,那是上周的时候了。
我说我不想见,我想静一静。小吴告诉我,今天早上我已经第三次对他说这句话了。
这些日子来,我觉得自己时好时坏的,那些药片只能勉强维持我的睡眠和饮食,而且我发现,我竟然开始忘记我自己是谁了,这是可怕的信号,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爸爸总是不肯相信我已经身心俱疲,晚上的时候,他叫我见一个熟人,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人的嘴一直在一张一合,我知道他在说话,但是我真的听不到,那时候我突然紧张了,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整个人看起来可笑极了。
之后,爸爸说我已经没个人的样子了,我知道,我看起来像条病态的狗。
凌泽秋不自觉红了眼眶,爸爸竟然会说自己像狗,他到底怎么了?在自己的印象中爸爸到最后离世的时候都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为什么?
2004年5月15日。
右边的太阳穴好痛,我吃饭的时候拿筷子捅了一下,爸爸立刻叫人把我按住,我又拿起餐刀割自己的手腕,那一刻,没有比想杀死自己更果断的事情了。
看到这里,凌泽秋手一抖,日记“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凌泽秋面目狰狞地用双手抱住头使劲儿撞墙,父亲竟然会自杀!日记的内容像晴天霹雳一般劈的凌泽秋快要承受不住了。
2004年,凌云病逝。
整本日记持续了三年,断断续续地记录了他奇怪的状态,也许,有些重要的时间点被人为的撕掉了,最奇怪的是,父亲的日记中竟然没有一句关于母亲的描述!
周景尚说的对,必须要知道真相!凌泽秋“腾”的跃起,他的内心快要因为悲愤而爆炸了。
第112章 香饵之下必有死鱼
夜幕降临,与助手分道扬镳的周景尚独自一人走在春日的街道上。
不自觉抬头看看天空,果然看到了几颗久违的闪亮的星星。
“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啊。”周景尚微微一笑。
拿起手里精美的包装盒看了又看,犹豫的表情出卖了他纠结的内心。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恰当的时候,有是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送给她?
就这么突然出现,然后,像个大爷一般一把扔给她,说对不起吗?别傻了没有人这么道歉的。
或者,摆出一张痛苦与愧疚的脸当着她的面痛哭流涕吗?哼,一定会被当作神经病送到医院去的。
那,诚心诚意地说一句,“对不起,请原谅。”会得到怎样的回应呢?
周景尚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与似锦见面的各种可能性场景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还时不时自言自语两句,也许是在练习相见时的开场白。
但是,经过他身边的路人,都惶恐的与他保持距离。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是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或者这家伙在梦游也不一定。
似锦忙完了书店的装修,骑着梁妈妈的粉色电动车回家。
薛赞当天下午就将“小粉”交给局里专门负责征用物品归还的同事,第二天,“小粉”就回到了梁妈妈的店里。似锦为此狠狠地夸赞了一番那个来归还电动车的警员,搞得警员很不好意思。
现在骑着失而复得的座驾,似锦的心情棒极了,就像乘着风的风筝一样,不知不觉就飞到了晴空中。
把“小粉”放进存车库。似锦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朝家里赶。
走着走着,突然驻足抬头仰望天空。
“哇,今晚的星星真的好漂亮!”似锦对着天空发出了赞叹。
蓦的,她好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似锦想到。上次凌泽秋就是这样故意吓她,却送她了惊喜——“炸弹玫瑰”,会不会,他又顾及重施呢?
似锦满心期待,慢慢低下头看自己脚下是不是又冒出了类似“炸弹”的玩意儿。
这次,不再有“惊喜”冒出来,冒出来的是“惊恐”。
一团黑影逐渐靠近似锦,慢慢遮盖住了似锦脚下的影子。
似锦心头一惊,本想迅猛转身狠狠挥出一拳先发制人。但她的身体做出的动作却是——抱头蹲下。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似锦低着头紧闭着眼睛颤抖着声音大声说道。
对方没有回音。
“听到没有!保安就在附近!你再过来,我真的喊了啊!”似锦的声音抖的更厉害。
“喂,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难道是他?不可能,怎么会?”似锦当年喜欢上周景尚就是从迷恋他的嗓音开始的,七年过去了。这个声音再次出现,只是短短的一句,她却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似锦缓缓睁开眼睛。慢慢抬起头,看向身后,只见高大的周景尚像地狱使者一般站在一片黑暗当中。似锦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周……周景尚?”似锦试探地问他。
“我……周……周景尚。”周景尚故意模仿她的口气。
似锦侧仰着脖子愣愣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起来!我低着头不累,你一直仰着头也不累吗?”不知为什么,从周景尚嘴里表达出来的关心也像是威胁。
似锦缓缓地站了起来,早已红了眼圈,周景尚最怕看到她这个样子。
“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要我怎么开场白?”周景尚心里想着,却也开不出口。两人沉默地相视而站,互不言语。
还好,这次。似锦没有再逃跑,省去了周景尚的一通围追堵截。
可是,这算什么见面?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别逗了,眼前站着的似锦真实的内心估计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了吧。
“你……怎么这么晚回家?”
周景尚说完这句话,就悄悄地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他的内心有万千只神兽在奔跑,愚蠢啊,这个时候,你是要寒暄吗?说好的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呢?
似锦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并不回答他。
周景尚咬住腮帮子看向了侧面,他的脾气又不自主的上来了。
拜托,你是来道歉的,有点诚意好不好?周景尚劝慰自己要忍住。
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又鼓起勇气迎上了似锦的眼睛,此刻的这双眼睛里透出的不是星星闪烁时的亮光,而是一种清冷的寒光。本欲继续开口的周景尚,话到嘴边却又不自觉的咽了回去。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四目相对,但,清冷的气氛将二人紧紧环抱。
突然,似锦转身便走。
“对不起。”周景尚着急着说出了这句欠了七年的道歉。
似锦停住了脚步,倔强的回头,盯着他。
周景尚缓缓走到她身边,强行拉起她的一只手,把自己手中的礼品盒放到了似锦的手里。
“时间可以带走很多东西,包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