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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到了晚饭时候就会自己回来。蒋小姐若是一定有话要说,不妨在楚家吃了晚饭再回去。”
“不了,既然这样,我明天见到她后再说也是可以的。”蒋绵微微侧头,询问道,“罂粟为什么要吵架呢?”
周管家眼皮未抬,说得云淡风轻:“罂粟小姐在书房里闷得久了,就想要出去。少爷考虑到外面崔家的风头未过,便不同意。罂粟小姐还年轻,气性大一些,就和少爷嚷了两句。总归不过是一点小事情罢了。”
第二天清早,罂粟出门上车时,天气阴沉,正下着小雨。
雨滴正好是让人不得不打伞的大小。罂粟站在车子前面,迟迟没有上去,也不知在等些什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慢吞吞地跨进去,目光微微一转,便看到蒙蒙雨雾里,周管家撑着伞,正从远处向她这里走过来。
罂粟目光微微一冷,便要将车窗摇上去。管家远远看到,向这边的司机招了招手:“等一等!”
等他走得近了,罂粟望着前方冷淡开口:“您有什么事?”
管家看了看天,才低下头,还是那种温吞稳慢的语气:“罂粟小姐去蒋家,不管时间是长是短,按例都是应该在临走前去向少爷道别一番的。”
罂粟听了,仍是侧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管家又问道:“罂粟小姐这次去蒋家,是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罂粟仍然静默不动。
管家看看她,又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低声道:“罂粟小姐可还记得,少爷三十岁生日时,你在寿辰宴上说过的那些话?”
罂粟终于偏过脸来,两粒乌黑眼珠凉凉浸浸:“周管家,这些话应该都不是先生吩咐您交代我的。跳过这些所谓铺陈,他的原话您一次性转告于我,不就行了?”
管家微微喟叹一声,终于说道:“罂粟小姐昨日做的事,少爷在你走后震怒。吩咐我转告,这次惹下的祸事必须处理,不管如何,请你在三日内回来楚家。”
“回来做什么?受罚么?”
管家不答,神情是默认的意思。罂粟瞧了瞧他,冷冷一哂:“要是我三日内偏不回来呢?”
管家垂眼,稳声回答:“那就是罂粟小姐以后都不需要再回楚家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七点更新啊……
小剧场之男女主双方的互相评价。
《靠谱》里——
商逸(情意绵绵状):阿致各方面都甚合我意。这世上没有比她更适合跟我过一辈子的妻子了。
景致(不耐烦状):把商逸这个变态剖开来看,他就是一本人性缺点大全。所以作者,你干嘛把我配给他?你能给我再换个男主吗?
本文里——
楚行:罂粟小时候还算娇憨可爱。现在小心眼又做事狠辣,脑袋瓜里全是算计,一见到她我就心烦。
作者:她不是去蒋家了吗?心烦你把她顺水推舟送走就可以了呀。
楚行(轻轻一笑):嗯?你再把话给我说一遍试试?
罂粟:把楚行剖开来看,他里面都是黑的。不但是黑的,还是个迷宫。所以作者,你可以也给我换个男主吗?跟他呆久了我会崩溃的。
霸王们你们还好吗!
就上上章冒出来了一下又沉下去了是怎么回事!
像极了鲸鱼换气好吗!
真想拔萝卜一样把你们一个个从水面以下提上来!!!
☆、第 十三 章
第十三章、
楚行的三十岁寿辰宴曾经被举办得格外隆重。
楚行本身对这类庆祝不感兴趣,但每年仍是雷打不动的举办一次。之所以会这样,最初是因为罂粟提议,后来渐渐就成了惯例。
只不过罂粟始终坚持这一提议,也不见得就是单纯为了庆祝楚行又年长一岁。曾经她仗着受宠,很是改变了楚行的一些规矩。至于要做生日宴,第一次的确只是纯粹为了讨楚行欢心,然而自从被她顺便发现在这一天里,她只需给楚行买个小礼物,再用诚恳认真的语气说上几句赞美和恭维的话,便往往能引得楚行心情很好,继而她在这一天就会从楚行那里拿到一个更大的礼物之后,罂粟就开始每年很不客气地坚持要为楚行做生日了。
往年罂粟在生日宴上的祝词,和其余人一样,都是一些安康顺利之类。总归这些漂亮话楚行不会认真听,她也就懒得去准备得很华丽。况且这种场合之下,受青眼的程度本就不和当天说的话成什么比例。罂粟平日里较其他人受宠一些,就算当场没大没小跟楚行顶撞几下,最多也只会让楚行敲敲额头笑骂几句,准备该给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
然而那一年离枝却将她的风头夺了过去。往年离枝本来是和罂粟准备得相当,在楚行三十岁生日宴上,却意外准备得格外精细。不仅贺礼要比往年雅致得多也昂贵得多,当场所做的祝词也格外煽情而贴心。等离枝略带哽咽地把回忆讲完,楚行果然也有所触动,把离枝松松揽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叫人拿来一串钻石手链,亲自给她戴到手上。
罂粟和离枝不和的事,在楚家早已不是秘密。离枝在上面言笑晏晏,下面的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罂粟垂手站在原地,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周围人在静瞧好戏。
再后来罂粟上去,捧上去的袖扣还是那一对袖扣。等楚行问话的时候,则把之前准备的安康福禄之类贺词统统抛弃不用,伸手过去,抓住了楚行的一只袖口,罂粟仰起脸,带着几分娇憨地开口:“先生待罂粟怎样,罂粟全都记在心上,终生不敢忘。罂粟希望能一直都这么陪在您身边,直到过完这一生,好吗?”
对未来的承诺总是比回忆更有力。罂粟短短两句,就把之前离枝费心营造的感伤气氛都给轻轻拂去。离枝脸上的微笑早就消弥无踪,满场静寂,楚行定定瞧了罂粟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眼梢弯起,极罕见地微微一笑。
他柔声应道:“好啊。”
那一日到头来,最出风头的还是罂粟。第二日楚行把罂粟叫到书房,逗问她:“昨晚生日宴上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啊。”罂粟歪着头,理所当然应道,“罂粟总会陪您一辈子的。您难道不相信吗?”
彼时罂粟年少气盛,觉得所谓许诺一词,郑重又容易。以为一辈子三个字,会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盛开一样自然又美丽。同时也笃定在楚行心里,罂粟这个名字会足够重要,也足够特别,并且会永远都这么重要,这么特别下去。
那时她还没有自觉。直至两年前,罂粟才懂得,这些年来她的确重要,也的确特别,但却始终不够重要到在楚行心中是唯一,也不够特别到整个楚家只有她自己。
如今的罂粟,再费尽心机,在楚行眼里,也只是比离枝得宠上一点点而已。
罂粟在蒋家待满了三天,仍然没有半点要回楚家的意思。她不回去,楚家也未见有人上门来催,于是罂粟便又假装无事地继续在蒋家待了下去。
罂粟来蒋家第一天,抬脚迈进正厅时,第一眼见到的是蒋信。见她进来,蒋信停下手中的茶,站起身走过来,打量了她两眼后,说:“苏璞么?我是蒋信。”
蒋信长相普通,若是单从这方面看,和蒋绵几乎不像兄妹。然而一双眼睛甚为清冽慑人,是长居高位者慢慢洗练才能磨出的眼神。罂粟被他盯着,也抬头对视过去,点了一下头:“我是苏璞。”
蒋信瞧瞧她,评价:“和阿绵长得有些像。”
罂粟来到蒋家还没有半个小时,蒋信就把遗嘱拿出来给她看。罂粟大概浏览完,未加考虑就签了字。接着姗姗来迟的蒋绵又提议为她专门举办一场小型宴会,以安抚罂粟这些年以来孤独伶仃所受的委屈,罂粟见蒋信没有反对,便也跟着同意。
其实若是从罂粟本心,她并不真正特别在意自己在蒋家的地位,兄长究竟是谁,刻不刻薄阴不阴险,会不会对她好,以及有多少可以继承的家产。甚至包括她自己父亲蒋梦琛和相貌,以及同她母亲的那些纠葛过往,她都没有什么兴趣去深入探晓。
罂粟来蒋家,并不是为了要寻回一个答案。只是虽然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也要做足乖巧和尊重的模样。
蒋绵将家姐的样子做得很完美,仿佛对罂粟没有任何芥蒂。自罂粟来的第一天,饮食起居无一不是亲自过问。又担心罂粟在陌生环境中会烦闷,便时常来找她聊天。罂粟在楚家时,除去楚行外,和别人的对话都是浅尝辄止。而蒋绵这种零零碎碎的家长里短,和楚行的风格又完全不同。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