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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暻泓的脸上是被中途打扰的冷郁,他拿过旁边的西装,迅速地盖在苏暖的肩上,又把苏暖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挡去了那些打量的眼光。
陆暻泓轻抚着怀里佳人的纤背,像是在安慰受惊的小猫,转而望向门口的眼神瞬间由温柔变为阴郁的火气。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泰然不动,轻轻地睥睨了眼神情复杂吃惊的里斯特,因为方才激情而鲜艳妖冶的薄唇勾起,嘲弄的语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说,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
里斯特有被看穿的狼狈,但也只是几秒钟的眼神闪烁,随即便恢复了一贯的倨傲不逊,微扬着下巴,意味深明地笑望向陆暻泓犀利的冷眸:“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其他男人,你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
瞿弈铭在听到陆暻泓的声音时,眼眸划过惊愕,然而眼角在瞟到随风舞动的纱帘后的阳台时,恍然地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然而里斯特的话又引起瞿弈铭的怀疑,他看了眼沙发上紧紧相拥的陆暻泓和苏暖,转头看向身边一脸笃定冷笑的里斯特,心中冒出了某种猜测。
“清楚?我当然比谁都清楚,我们好好地呆在这里,却被人反锁在里面,还引这么多人来看戏,倒真的难为这苦心策划的人。”
相较于陆暻泓冷然的质问声音,休息室门口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捋老虎的屁股,那些名流公子小姐恨不能马上拔腿溜走。
苏暖被陆暻泓抱在怀里,她趴在他的胸前,低低地喘息,她稍稍仰起头,就看到陆暻泓冰冷的面部弧线,她的手不禁握紧了他的衬衫。
这个冷漠英俊的男人,好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话多么具有穿透力,然而这一切对苏暖来说,只要他在她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想起陆暻泓从阳台跳进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帮她迅速地包扎伤口,苏暖的心中莫名地滑过暖流,她只在他的眼里看到焦急的关切,而不是冷声的质问。
“屋里有没有其他人,看看不就知道了。”
里斯特说着,便要往休息室里走,犀利的眼神扫过房间的每一角落,刚想越过沙发往阳台上走,本一直缄默的苏暖却突然抬头:“里斯特先生,你就这么确定这里有第二个男人?我虽然没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但也是个女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再让我难堪,到底意欲何为?”
苏暖冷冷地质问,里斯特因为苏暖的话语而缓下脚步,轻屑的视线在苏暖透着不正常红晕的苍白脸上逡巡,刚想往阳台走,手臂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
里斯特用力地甩了甩手,并没有如他所料挣脱那只大手的嵌制,他转头想命令对方识趣点放开,却在看到瞿弈铭冷肃的面容时说不出任何威胁的话。
“里斯特,你今天是来给宁儿庆生的,而不是来惹是生非的,瞿家不欢迎心怀鬼胎的宾客。”
瞿弈铭的一番警告,已经隐隐透露了他不悦的心情,里斯特想说什么,瞿弈铭却转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摆明了不想听里斯特的解释说明。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不想让一些毋须有的事破坏了我的心情,苏暖是我瞿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如果有人凭着丫头无依无靠这一点肆意妄为,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瞿弈铭精锐的眸光一一扫过惊讶地看向苏暖的众人,不徐不缓地道,里斯特不甘地抿直了唇线,只是死死地盯着苏暖。
苏暖在对上瞿弈铭的目光时,便低下了头,她是动了点小心思,早就料到瞿弈铭不会放任别人欺负她,才故意说出那样一番自我嘲讽的话。
“瞿家的女儿?弈铭,你觉得瞿家的孩子会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事吗?”
优雅的女声穿过门口的人群传来,打破了本沉寂的气氛,苏暖抬起头,跟着其他人的目光看去,入目的是聂晓颖淡淡扫来的眼角余光。
“有哪家的名门千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还面不改色地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举动吗?”
一个优雅淡漠的贵妇,用优雅淡漠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没有委婉含蓄的暗示,清清冷冷的,却令人无法去质疑她话语间的刻薄无礼。
苏暖望着聂晓颖那双动人心魄的凤眼,弯起了唇角,并没有笑,只是感慨而已,聂晓颖从来没有掩藏过对苏暖的厌弃和憎恶。
“妈,事情可能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您先不要这样武断,好不好?”
苏暖的眼前飘过那一抹白色,她看见宁儿公主那乌黑的直发,看到宁儿挽住聂晓颖的臂弯为她求情,公主的脸上有担忧,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流出来。
苏暖很好奇宁儿为什么会这么在意维护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和宁儿的关心相比较,她这个姐姐倒是做的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武断?她就跟她的父亲一样,即使给她富足高贵的生活,永远也没有办法变得高贵起来。”
聂晓颖犀利而难听的话语让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她甚至没去看宁儿眼中的祈求,冰棱般尖锐的目光直直地打在苏暖身上,似要将她戳出个洞来。
无论是知道内情还是不知道的,都无法明白聂晓颖对苏暖的感情,虎毒不食子的说辞,在这对母女身上完全得不到验证。
苏暖听到瞿弈铭阻止聂晓颖再说下去的声音,她淡淡地应对那些怪异的目光,那些贵族饶有兴味地看着,像看一场电影。
按在她腰际的手一紧,苏暖瞟见陆暻泓的喉结滚动了下,在他准备开口回敬聂晓颖之前,苏暖自个儿先淡淡地笑起来:“也许我该提醒您当初嫁给我父亲的人是您,而不是其他低贱的女人。”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聂晓颖听到苏暖的嘲讽,阴沉了脸色,她没想到苏暖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抖露她的过去,那些她不堪面对的过去!
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在场的名流都诧异地看向那些拿着相机蜂拥而至的记者,在闪光灯里,都急速地各自散开,省得趟下这趟浑水。
“原来这条消息是真的啊,快快,多拍点照,留着做明天的头条!”
“陆部长,请问您和被您抱着的小姐是什么关系,我能冒昧问一下,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吗?”
“这位小姐是来参加今晚中央军委副总参谋长千金的生日晚宴的,能否透露是哪家的千金吗?”
在那些闪耀的银色灯光里,苏暖伸手挡住眼睛,她的身体不自禁地靠向陆暻泓,她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今晚会搞出这么大一个新闻!
她以为那个动手脚的人最过分不过是叫来这些看戏的宾客,岂料竟是叫来了一大帮记者,对方是用尽了方法想把她弄得身败名裂。
瞿弈铭在看到那些记者时,便彻底沉下了脸,他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的里斯特,便打电话给警卫,很快便有警卫员赶过来制止这些八卦记者的拍照和追问。
“陆部长,你们举止这么亲密,是恋人关系吗?”
有记者像打不死的小强,被警卫员拦住拖走后,又趁着警卫员不注意重新溜过来,而后又被警卫员拽住衣服,却还是举着话筒歇斯底里地提问:“陆部长,现在接近年关,官员的年终考核工作都在陆续进行,你现在爆出这样的绯闻是不是会对升迁调任产生负面影响?”
望着这些不依不饶的记者,苏暖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注意到瞿弈铭变得愈发难看的脸色,而陆暻泓却神色未变地坐着,没想过要带着她躲躲。
一个官员是不该曝光自己的桃色新闻的,苏暖知道有些新闻会毁了一个前途光明的政客,然而她不解陆暻泓为何能如此淡定,甚至是任由那些记者拍下他的照片作为证据。
“陆部长……”
苏暖听着那些步步紧逼的问题,皱紧了眉头,她看到的已经不止名流的好奇,还有那些跃跃欲试的记者兴奋的八卦劲,她想要阻止这些逼问。
然而张开嘴,在看到那些举着的话筒时,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她清楚地知道她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把一个大绯闻变成大丑闻。
她低头看着她此刻和陆暻泓的姿势,暧昧无间,衣衫也不是很整齐,尤其加上现在休息室里明敞的灯光,一眼就分辨出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即使苏暖清楚刚才她和陆暻泓的亲热不过是一场戏,可是,这些不知情的人却都只相信他们看到的,人的想象力有时候是无穷的。
苏暖唯一无法明白也无法分辨的是,这些记者究竟是怎么收到这个消息,又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聚集到这里来的。
她趁机看向里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