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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 by 雨天(经典的虐心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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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空。 

      阿南的飞机居然已再次迂回,并且从树林上空开始缓缓下降。 
      看着飞机的方向,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一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他疯了么!! 
      远远地,肖南的飞机对准了柏油马路向下俯冲,水平越来越低,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甚至连背后的日军也忘记了射击。 
      因为没有人能在这种乡间公路上降落或者起飞。 
      我再不犹豫,跳出小小的壕沟,一面还击一面低身向公路方向跑去。 
      眨眼之间,飞机已经触到了地面,为了在最短的距离内停下,刺耳的声音里,紧急制动让胶皮轮子和地面之间磨起了火花。 
      鬼子们也醒悟过来,粗壮的灰色影子如蝗虫一般从远处的田野里扑过来,子弹扫过耳边,或者打在我脚下干枯的土地上,“噗噗” 作响。 
      二十米,十米,左肩上一疼,有子弹擦过去了,而我的双手已经触到了还在滑行中的飞机。 
      机舱盖敞开着,肖南一边用手枪射击一边控制方向,在我双脚离开地面的同时,飞机也重新加速了。 
      “噗噗噗!” 子弹打在机身,我抓着机舱盖猛地使劲儿,双脚进了舱内。 
      “砰!” 一颗子弹打在了仪表板上,肖南的身子也震了一下。 
      飞机高速滑行着,向前冲去,坑坑洼洼的马路使舱内剧烈颠簸,破碎的仪表板疯狂地抖动,飞机随时象要散架一般。 
      前方马路上,一辆迅速驶来的日军卡车惊恐地停下,鬼子们哇哇叫着爬下来,纷纷跑向路边的水沟。 
      飞机抬头,离地,前面就是那卡车,这时,我突然感到飞机在稍稍下挫。 
      “阿同,握住!” 我一把抓住操纵杆,猛往上拉,机头擦着卡车绿色篷子呼啸而过。 
      路边一阵密集的机枪声传来,肖南突然停止了射击,大概也没有子弹了。 我抬手拉上了舱盖。 



      终于,飞机把气急败坏、乱吼乱叫着的日本兵甩在了身后,进入了宁静的天空。 坐在肖南身前,我浑身哆嗦着,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狂喜,近乎崩溃。 
      “阿南,你疯了么。” 我抖着牙关,含泪道。 
      肖南轻轻用双臂环住了我。 
      没有听到他说话,我叫道:“阿南。” 
      “——记着,回去,替我叫一声——爸爸。” 
      趴在我耳边,肖南低低地说。 
      “什么?” 本来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机舱里狭窄局促,我不能回身,只好大声问。 
      “阿同——,阿——。” 
      我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沉。 
      “肖南?” 
      “肖南,肖南你怎么啦?” 我道,“肖南你说话!” 
      我侧脸看他,他垂着头,棕黑色的皮帽就趴在我脸颊边,可是我怎样都看不清他的脸。 
      “肖南,你受伤了?” 我问。 
      原来放在我腰间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滑下去了。 
      “阿南,你别吓我。” 我听到我的声音哑了,我说:“阿南,你要是死了,我立刻就把飞机撞下去!” 
      阿南,阿南! 
      哥,哥! 
      哥你说话啊!!!! 



      天似穹庐,沅江如练。 
      北过武陵,洞庭湖镜子一般在脚下延展,天上扯纱一样的白云,系数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飞鹜成群结队,被飞机赶上,又缓缓甩在后边。 
      肖南,轻轻地、安静地伏在我的右肩。 



      我如同一片树叶,干燥地、失重地漂浮在静逸的水上。 
      僵硬地坐着,我不敢稍稍晃动身子,渐渐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幅透明而简约的水彩画,那是我和阿南共同拥有的天堂,那么明丽,那么地不清晰——。 
      仪表板上红灯亮了,一闪一闪,示意我接到了来自地面的信号。 湘岩当日薄雾,停机坪上,笔直的白线渐渐清晰。 
      我压下操纵杆,灰色的大地扑面而来,一瞬间,我希望这架破损的飞机着陆失败。 
      然而,飞机颠簸着,终于停住了。 
      我拉开机舱盖,转身去推肖南。血从棕黑色的皮质头套下流出来,他静静地任我摆弄。我用僵硬的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去解他下巴上的搭扣,然后小心地掀开了沉沉的头套。阿南面色苍白、高大的身躯温柔地躺在我的怀里。 

      子弹穿过了头盔,在我至爱的眉骨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洞。 



      这一年,我二十五岁,肖南,还不到三十。 



      那个欺负我,瞧不起我,赶我走的肖南;那个亲我,爱我,帮我暖脚的肖南;那个紧锁的眉头,那个亲切的微笑、温暖的拥抱、气急败坏的声音,那个我从四岁开始就全心全意爱着的灵魂,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全部化作了烟尘。 

      就连那个跟肖南无关的冰冷的身体,也终于在三天之后,被我亲手埋掉了。 
      我没有留下他任何东西,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能承载我的思念。 




      (三十三) 
      肖南死后, 我换了一个新的搭档。 
      此后的两年间,我不计生死,日日夜夜,疯狂地与敌人在空中周旋。 
      到1945年战争结束时,总共击落了八架半飞机的我,获得了空军王牌的称号,和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日本人退走,我随即以上校军衔申请解甲归田。 在最后一场内战爆发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大陆,去了香港。 几年后,又辗转到了台湾。 
      就在离开香港以前,我听到了一个这一生中最让我啼笑皆非的消息。 李政,我父亲,在1949 年的春天,和一二七师的师长傅仁将军一起,向共产党,投诚了。 
      不知道是爸爸成就了阿南的梦想,还是阿南成就了爸爸的。 
      在台中仁义路,我凭着剩下的一点积蓄,顶下了一个小小的乐器行。 
      我成了一个商人,结了婚,平时与太太相敬如宾,偶尔也会拌拌嘴。 
      再后来,就有了两个孩子。 
      他们的脾气,不象我,也不象肖南。 



      六十年代末。从一个大陆的外交官那里,我得知了父母去世的消息。 他们没有受到批斗,但也是去世在心惊胆战里。 
      我后悔至极,在我有可能给他们快乐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我的爱情。 




      我渐渐地老了。 



      不知如何,一个在《台中故事》做文字编辑的小姑娘,得知我早年曾经被誉为空军王牌飞行员,于是托了太太的熟人,找上门来。 
      民国七十四年的一个下午,在后院里的葡萄藤下,她苦苦追问我当年的情景, 说是要写一篇报道,连名字也有了,就叫做《平民英雄》。 
      我被逼不过,只得讲了一些拉拉杂杂的旧事。 
      两个小时以后,她困惑地看着手里的小本子,思索半天,贸然问我。 
      她说李先生,您是一个音乐家,为什么会在三八年突然入伍,出生入死,几年之内青云直上,而在一九四五年却又急流勇退,离开了军政界。 
      这给人一个很奇怪的印象,她说。 
      “是否是因为政治歧见?” 她一再追问:“您的抱负到底是什么?您为什么参军,为什么又在年纪轻轻、官拜上校的时候突然退伍?” 
      “为了什么?” 她说。 
      我缓缓低下头,把混浊的眼睛埋进了枯如老树的双手。 
      一个几十年再不曾提起的名字,一个棕色的鲜明而模糊的身影,一个明朗而忧郁的表情,一双犀利的认真的眼睛,带着无可言喻的温柔,渐渐地从我干涸的心里浮现,上升,弥散,直到充满了那看似永远凝滞的空间。 

      终于,我的手上一阵濡湿 
      “为了什么?” 
      抖动着肩膀,我轻轻地笑出了声。 
      “——不为别的,只为了——肖南。” 








      注: 
      1、有大人问为什么那里有个长筒丝袜的情节,是这样,二战初期美国首先发明了长筒尼龙丝袜,立刻在全世界妇女中引起了轰动,但是到了中期,(因为尼龙要用来生产降落伞?这个原因我记不清了)尼龙成为军需,丝袜开始限量出售,一时间,丝袜成为黑市上最畅销的产品,而能够买到丝袜就是使美国飞行员大受欢迎的原因之一,这个许多二战电影里都有描写。不过在当时的中国,估计只有宋美玲级别的人才能照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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