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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祎,事事强求,必会走向反面,海潮不应该留在这里,你若强留她,你也看到了,她受的伤,这一次能侥幸避开。下一次呢?”
月沣本已恢复光彩的脸渐渐失去了神采。
“师傅,难道我保护不了她?”
“你非但保护不了,自己也会受到伤害。”
我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掉下来。
“所以,孩子,你还想娶海潮吗?”
“想!”我和经师都被这一个掷地有声的字所撼动。
“我可以和海潮一起,同去她的时空她的家乡。”我怔愣望着月沣。经师也略显惊异望着爱徒。
“孩子,你知道海潮的家乡在哪里吗?它离我们有千年之遥。”
“千年?“
“她生活的时代是在我们大魏王朝千年之后的未来,你明白吗?”
月沣缓缓点头,不过我认为他不能一下子理解。
“唉,我不多说了,你们两个孩子回去好好想想吧。”经师忽然泄气,不肯再说。
回到屋内,快近中饭时分,红色嫁衣让我有些坐立不安,身体燥热。我脱掉了它,重新换回家常薄衫。月沣一直站在屋外廊下沉思,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仆人送来饭菜,他没有进屋吃饭的样子。我担心他身体才好,今天经师的话和我的身世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健康。便去屋外叫他回来。
“海潮,你喜欢我吗?”月沣突然问道
“喜欢。”
“为什么喜欢我?”月古人问起的居然和我上午问的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他品貌出众?有钱武功好?世家弟子?骄傲沉稳?
这些理由哪一个我都不能说出口。月沣见我不答。轻轻说道:“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才喜欢我,对吗?”
我无言以对。我也不知道喜欢上他的具体理由。我只能上前抱着他,把头埋进他胸口。过了一会,才闷声道:“梓祎,我只是害怕。”
“我都明白。”月沣抚着我的头发。
“你叫我月古人,是因为你来自千年之后,所以我才是古人,对吗?”
我抬起头,“你记得?”
“记得,叫了我三次。”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回现代?离开你的母亲和亲友?放弃这里的一切?梓祎,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的牺牲,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这是我自已愿意做,与你无关。海潮,只要你能平安幸福,我就满足了。”
“可是海潮只有和月古人在一起才能幸福。”
“傻瓜,吃饭吧。”
吃完中饭,我开始向月古人展示现代带来的东西。
“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将身份证递给月沣。月沣反反复复看了半天,上面印着我的出生年月,住处地址,这些都进一步证实了我根本不是大魏王朝这个时代的人。月沣用手指轻轻摩搓着身份证上我的照片,那是大学毕业换证时拍的,照片上的我,一头短发,一脸傻笑。
“这是我爸送我的手表。”我上了上弦,它开始走起来。
“你看,这是时针,分针和秒针”我给月沣讲解怎么看表,表又怎么计时。他一听便懂了。嗯,比我聪明。月沣一一看罢,默默无语。
“你知道了我的身世,真的愿意娶我?”
“不是我愿不愿意娶海潮,是海潮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只是我怕自己不能带给你幸福,不能做到为人妻应做到和应承担的责任。”
“海潮,等我安顿好母亲和旧臣,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寻一处桃源胜地生活好不好?”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到哪里找一块世外乐土呢?”
“既然你来自千年之后,你可知道大魏王朝的气数什么时候能尽。”
我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能告诉月沣,在历史上,在我所学过的历史书上根本没有大魏王朝的存在,更没有姓公上的皇帝。
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月沣之妻的称谓是那么荣耀高洁,我这个时时想逃跑的爱情逃兵,能冠上这样的名字吗?
正当我们为我的身世,成亲与否各自内心纠缠不清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突临寒汀院。同时胜乐山下被一支大魏朝的军队包围得水泄不通。我从仆人那里听说这个消息,惊得乱了方寸,他们的到来,不会与我有关吧。纵然与我无关,也一定与月沣有关,难道大难和大乱就要降临了?
白云经师与来客面谈了两个时辰,最后此人愤然离开,但包围寒汀院的军队依然驻扎在山下。白云经师请大夫人和月沣在后厅议事,我很想跟去,但月沣不许我去。我在屋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夕阳落山,不见月沣前来的身影,倒是莫总管奉经师之拿前来相邀。
到了藏经阁,见经师持着月隐剑反复观看。却不见月沣在。
“经师!”
“海潮,梓祎送他母亲下山,晚些时候便回,不必担心。”下山?山下被军队包围怎么能出得去?月沣居然没有带剑。我的脸上流露出忧虑。
“放心,有我在,他们自然有办法出的去。”
“大夫人他们回四方城吗?”
“四方城已不是久留之地,勇安公主前日去世,怕无力再庇护四方城内萧氏旧臣。”
“勇安公主?”
“她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公上巍巍。”公上巍巍,她不是月沣之父的红颜知已?
“经师,今日来的人是谁?与我有关吗?”
经师目视我片刻,才点头道:“他是魏朝的九皇爷公上锦。他一来报丧,二来要我们交人。”
“是不是如果不交人,那些军队就一直包围着寒汀院不走?”
“海潮,事已至此,你必须尽快去幽眠山道。山道于昨日重新开启。迷海的花阵也已经盛开,待梓祎回来,你们立刻动身。”
“梓祎一起和我回现代吗?”
“他不能和你一起去,他只是送你!”
“不,不,不”我没想到生离死别这么快就到了眼前。
“海潮,幽眠山道本来只有你能进入,梓祎他进不去。”
“为什么,五十年前,你不是也曾进去过?梓祎是你的弟子,他也一定能进去。”
“也许有几天他能进去,不过这几日非常人能测算出来。”
“经师,你不是常人,你能,对不对!”我心里充满了喜悦的希望。啊,总算可以了。不必再承受分离痛苦的煎熬。
“机会转瞬即逝,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测算准确,一旦有误,光山道里的毒瘴便能要了梓祎的命,海潮,你宁愿梓祎为你丢失性命也要他与你同去?”
“不会的,有毒瘴我也会没命,既然我与梓祎同生共死,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经师你一定能算出来,我们一定能顺利穿过山道。”此时我根本听不进经师的劝告,只为能与月古人一同回归现代,逃离这危险的境地而欢呼雀跃。
经师没有再说什么,只让我回去做好离开的准备。我赶回屋子收拾东西,将嫁衣们收好带走,回到现代就与月古人成亲。那箱珠宝要带吗?不要,还给萧大夫人,此时我才忽然想到,大夫人他们离开四方城要到哪去呢?心烈他们将来的命运又会如何?我,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可是我也无力再顾及他人呀。
带些路上换洗衣物,还有素心兰,其它的都可以不必带了,反正回到家什么都有。可惜没空去山下采购些回现代送人的礼物。不知会不会变成值钱的古董。
我的心在焦急、期待、忧虑和喜悦中流转着,对于未来满怀信心,终于可以回家了,就要见到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姥姥,只要顺利走出幽眠山道,那所有的幸福都是触手可及。
我收拾好一切,只等着月沣归来和经师要我们出发的讯号,然而随着夜幕的到来,胜乐山寒汀院突然变得静寂得让人心慌,以往掌灯时分的人烟气息消失无踪。我走到院子里,空气中流动的全是紧张的味道,似一场大战来临前的平静,寒汀院内外象被一层不祥的阴云笼罩着。
直到戌时月沣才匆匆赶来。原来他已去经师处复命,经师将现在紧急状况以及去幽眠山道的决定全部告诉了他。
我扑进月沣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海潮,我们恐怕现在就要动身去幽眠山道。”
我眼睛一亮“你,你同我一起进山道对吗?我们一起去我的家乡,对吗?”
月沣凝视我良久,点头:“是。”
“太好了。快走吧。要是我爸爸妈妈见我带你回家,不知会有多高兴。”
“海潮,你的东西都收拾